林黎不太敢去面对齐娇娇的笑脸，她看到这本小说消失之后就有了一个近乎肯定的猜测。


    真正的女主已经被赶走，男主也没有足够的气运，那么女主所用的躯壳，也不会一直存在……


    “挺好的，很健康！”


    齐娇娇撸起右手的衣袖，弯起手臂还想给林黎秀一波肌肉，但是她手臂纤细，倒是看不出来。


    “嘿嘿。”


    齐娇娇有些尴尬的放下袖子。


    林黎没笑她，倒是随着人进了病房，外头保镖守着。


    齐娇娇倒是看了看门口，然后将房间里头的窗户都关上了。


    林黎疑惑的看向她，齐娇娇却笑道：“有事情想要跟林姐姐说。”


    林黎点头，“嗯，说吧。”


    齐娇娇站在林黎面前，鼓足了勇气。


    “我看到了。”


    林黎眉心一动，眼睫微微颤动，“什么？”


    齐娇娇垂下头，“对不起，其实在那个人在我身体里头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刚刚，林姐姐也看到了，对不对？”


    齐娇娇别的本事或许不怎么样，这么多年在蓝家那个混杂的家庭里头长大，察言观色做得很好。


    刚刚她看见蓝崇月了，还看见林姐姐脸上的愤怒以及看见她时眼中闪过的愧疚。


    哪里就是林姐姐的错了呢。


    或许可以大胆的猜一猜，林姐姐确实有些她不知道的很厉害的本事，知道她所知道的，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林黎看着齐娇娇没说话。


    齐娇娇自顾自的说道：“‘她’在我的身体里的时候，我看到的是我的身体跟夏大小姐关系很好，又亲近妈妈，帮助爸爸创业，还和崇月哥恋爱，结婚，甚至是……”


    齐娇娇觉得恶心。


    “我不愿意的。”


    父母于她而言，更像只是一个存在于名义上的亲戚，母亲有自己的艺术生活，父亲只顾着讨好母亲索取钱财，她是在蓝家边缘处长大的，是自己长大的。


    而蓝崇月，明明只是哥哥。


    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可是那个时候，有个声音一直在说，就应该这样，我的身体，就是为了那个灵魂而存在的。”


    所以，在她昏沉着身体不受控制的时候，她很害怕，却在看见林黎的时候，得到了安全感。


    齐娇娇吸了吸鼻子，再次抬头看向面前的林黎。


    “林姐姐，我对你有用对不对？我能感受到身体的变化，为了一个灵魂存在的身体，在那个灵魂离开后，怕是也活不长，但是，你可以，研究我的身体。”


    至于以前为什么不说呢。


    那也是第一次见到林黎啊，林黎这个人和她的品性道德都是模糊的。


    她习惯观察人，也习惯什么事儿都要先藏在心里，确定自己说出去对自己没有害处才会小心翼翼试探着说出来。


    原本以为，‘她’走了，自己就没事儿了。


    可是身体的变化却在告诉她。


    这具身体，从在母亲肚子里头开始就是她在‘居住’的身体，到头来，居然不是她的。


    她‘养不活’这具身体。


    从看到林黎的愧疚的时候，齐娇娇就觉得，自己应该说了。


    不然，就真的是等死了。


    “对不起。”


    原本齐娇娇觉得自己应该说对不起的，是自己从小的生活方式让自己没能第一时间交付信任。


    可是齐娇娇却听见了林黎说对不起。


    但是这怎么怪林姐姐呢。


    “这怎么就是林姐姐说道歉了，难不成，林姐姐不帮忙，让那个‘她’在我的身体里头，我一直昏昏沉沉的做噩梦，那就是好事儿了吗？”


    齐娇娇从不这么认为。


    “其实，我也是想着，或许林姐姐能救我呢。”


    林黎却不敢立马回应。


    齐娇娇笑得苦涩，圆圆的杏仁眼原本是让人看着就觉得欢喜的，偏偏也染上了杏仁淡淡的苦。


    “不能救也没关系。”


    林黎那双淡漠的眼睛有了波动，“我试试。”


    齐娇娇小心翼翼的去拉林黎的手，林黎没躲。


    “无论结果如何，林姐姐，请不要自责，我不怕的，这件事从头到尾，林姐姐都是拯救我的英雄。”


    齐娇娇看着林黎，其实她觉得自己才是应该跟林黎说对不起的人，若是她一开始就说明情况呢。


    又或者，一开始不是跟无头苍蝇似的试探林黎的态度却多次扑了一个空。


    这次见面之后，齐娇娇和蓝崇月休学，林黎也在科研院和私人医院两头跑。


    夏灼禾原本只是知道林黎在私人医院和科研院来回，以为是林黎生病了，后来问过林黎之后，才知道是齐娇娇和蓝崇月的事儿。


    林黎没有多说其他的，夏灼禾也不问了，凡事只要林黎没事就好。


    林黎不能从已经被她反复研究过的系统得到答案，就冒出了第一个想法。


    杀了男主。


    试试呢？


    可是蓝崇月现在根本不算是男主，那本书都消失了。


    随即便是气运，可若是气运的话，林黎能够知道拥有强大气运的人，是大小姐。


    但是一旦牵扯了大小姐，林黎就不可能去尝试那个可能。


    任何人都不可以牺牲大小姐，包括林黎自己。


    那就还有最后一个林黎的猜测。


    系统那一句“林黎不行，她的身体已经有了权限，我做不到。”


    是“权限”问题，齐娇娇的身体是为齐秀准备的，她的身体，有“权限”，为了更好的接受齐秀的寄生，也为了更好的迎合齐秀的灵魂。


    所以才会在齐秀离开后出现各器官衰竭的问题。


    因为那份“权限”影响，齐娇娇原本的灵魂已经被身体排斥。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林黎的身体，在未来的某个时候，也会开启“权限”，迎接另一个灵魂。


    林黎顿时手脚冰凉，转头看向一旁的窗户玻璃，外头漆黑的夜色让林黎在玻璃上有了影子。


    怪不得明明是恶毒反派的角色，却给了她这么一张好脸……


    “还真是物尽其用……”


    也要看它，有没有这个本事。


    林黎既然是确定的这个方向，那就还是从系统入手。


    林黎不认为自己真的就将系统研究透了，毕竟她现在都不会直接就用系统作为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