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绝笔书
作品:《二嫁第五年,帝王前夫逼我侍寝》 许是赵平昱在的缘故,此时宋时惜的情绪比起刚才已经缓和了许多。
赵衡走上前去,宋时惜却始终垂着眼不曾看他。
赵衡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方才从书房取来的东西,递给了她。
宋时惜这才抬起头来,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说话声音都有些嘶哑和无力:“什么?”
赵衡没有直说,只是道:“你自己打开看看吧。”
宋时惜低下头,重新看向手中的信封。
她心意其实已经隐隐猜到这是什么了,但是当她打开,看到信上的字迹时,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水。
这是一封……绝笔书,是赵之衍留给她的绝笔书。
吾妻时惜亲启:
展信之时,我应已辞尘。
思起往昔,与妻同游江南,实乃我此生至幸。
少时宫中,我常刁难于你,却反被你治。彼时,我视你为毕生之敌,暗自发誓,定要让你垂泪乞降,一雪前耻。
其后,我害你为蜂所蛰,自以为技高一筹,然所未料,你乃甘愿受蛰,只为救人。
有此仁心,我心往以。
婚后,妻时常为我挂心,感怜我所做之事,所受之苦。
但与你相爱,已是我毕生之幸,再无所求。
今我辞世,唯忧妻儿,愿妻切莫伤怀,忧思过度,使旧疾再发。
我存于世间之意,唯你而已。
妻若消沉,我之所为,便失其意。
妻若常幸,岁岁无忧,纵赴九泉,我亦无憾。
愿妻珍重自身,莫再念我。
若遇良人,我亦欣然……
宋时惜看到最后一行,泪水早已将这信上的墨水打散。
“若遇良人?”
宋时惜颤着声音说出这几个字,却隐隐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
“阿衍,在你之后,哪还有什么良人?”
她已经感受过这世间最纯真无私的爱意,又如何能够再爱上别人?
赵平昱似乎还被蒙在鼓里,见她看着信件再次落泪,不由得疑问道:“娘亲……爹爹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跟昱儿说呢?”
他说着,就要上手去看宋时惜手里的信。
但赵衡的动作很快,赵平昱刚碰到信件,下一秒便被赵衡抱起。
他扭头看着赵平昱,声音温和。
“昱儿乖,你也看到了娘亲现在状态很不好,你不要打扰了,让她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好吗?”
赵平昱虽然年纪小,但却很是聪明,看着赵衡便直接问道:“皇上是不是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不肯告诉昱儿?爹爹到底怎么了?娘亲不是前几天还说要去找爹爹吗?为什么今天会变成这个样子?”
赵衡听到他一连串的质问,依旧很有耐心地哄他:“昱儿乖,等娘亲状态好些了,自然会告诉你的,你现在先回去,朕还有些话要跟你娘亲说。”
赵平昱并不讨厌赵衡,所以对他的提议也没有拒绝。
但事关宋时惜,他想了想,还是保留了几分警惕。
“那我走了,你不许让娘亲再生病了!”
赵衡点头,用着哄孩子的口气跟他道了个“好”。
说罢,他便将怀中的小人递给了一旁的曹禄,示意他将人带出去。
赵平昱走后,这屋里再次剩下了他们二人。
赵衡不语,只是站在床边,守着已经趴在床上哭得泣不成声的宋时惜。
哭吧,能哭也是好事,至少证明她的人还活着,心还没死。
宋时惜在床上哭了一夜,赵衡就在旁边陪了一夜。
一直到次日清晨,到了该上早朝的时候,赵衡都不曾离去,一直守在她身边,直到她哭到力竭昏睡过去,才靠在软榻上小憩。
后来的几日,赵衡只要得空便去看望宋时惜,但她却一连几日都不吃不喝。
看着宋时惜日渐消瘦的身影,赵衡试探性地问她:“你是想就这样随着赵之衍去了吗?”
宋时惜不说话,只是日复一日地去看赵之衍留给她的那封信,仿佛那就是她活着唯一的意义。
赵衡见她如此消沉,实在是看不下去,让人端了米粥过来。
随后他一把从宋时惜手中夺过信封,将它收了起来。
宋时惜的视线也随之落到赵衡身上,她红肿着双眼瞪着赵衡,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你换给我!”
“吃了东西,朕立刻还给你。”
赵衡如此说,但宋时惜却不为所动,直接从床上起身去抢。
赵衡不过是轻轻抓住她的手腕想要阻挡,就发现她的身体已经虚弱得连这样轻的力道都挣脱不开。
那一刻他眼中的心疼再次涌出,可宋时惜却不管不顾。
见挣脱不开,她直接上嘴去咬他的手腕,试图逼他放开自己。
就在这时,原本在门外候着的曹禄忽然闯进殿内。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说是她有法子劝劝郡公夫人。”
赵衡叹了口气,转头道:“让进来吧。”
曹禄得令后,立刻退出殿内。
不多时,唐芷便独自一人走进殿内。
她看着两人厮打在一起的身影,脸上并没有露出过多的情绪,似乎是在她的意料之内。
唐芷走上前,简单行礼后,便低声对赵衡说道:“皇上,大臣已经在书房等您两个时辰了,皇上不若先过去吧,这里有臣妾在。”
赵衡看了她一眼,似乎对她并不信任。
但稍加思索后,他终是选择让曹禄在一旁看着,而后将宋时惜交到了唐芷手中。
“信……给我!”
宋时惜有气无力地抓着赵衡的衣角,眼中满是倔强。
他将信封从怀中取出,交给了唐芷,嘱咐了一声:“想办法让她吃点东西。”
说罢,赵衡才转身离去。
他走后,唐芷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信件还给了宋时惜,又重新将她扶到床上。
她坐在床边,看着宋时惜,目光中竟流露出几分哀怜。
“时惜,郡公已去,你这样不吃不喝,难道他就能回来吗?你这样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想必九泉之下,郡公也难以安心。”
她说了这么多,然而宋时惜却依旧无动于衷。
唐芷见状,不由得叹了口气。
“难道你就只想这样颓废着,也没想过郡公的死是不是另有蹊跷?更没想过要替他报仇雪恨吗?”
她说完这话,宋时惜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一般,不再死死地盯着信件,而是扭头看向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