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愤怒

作品:《柔弱向导:把六个SSSSS哨兵训成狗

    桦生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仿佛这样突然的提问确实将她震慑住了似的。


    惊讶的表情一瞬即逝,她沉吟片刻,开口道:“您知道我是植物系向导,似乎随着精神等级的增加,我对周围的感知越来越敏锐了。”


    杨会长深深地看着她,缓缓点了点头:“这样啊。”


    反正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植物系向导,桦生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的眸色幽深:“初步判断,这次袭击是黑塔作为,不管怎么说,你昨天也救了我一命,巨狼军团任务紧急,会再次进入让零月精神重创的那片污染区,你接下来的审查和监控会由他们进行,希望你不要介意。”


    桦生皱着眉头:“为什么还要审查?我是一个向导,如果哨兵们无法对我全心信任的话,我不好开展工作。”


    副会长摇了摇头:“没办法,这是流程。”


    桦生只好无奈地垂下眸子,不再言语,满脸写着抗拒。


    杨会长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装作不经意地提起一些琐事:“听说霍家的少爷对你十分倾慕,你这样跟着巨狼军团走了,难道他不介意吗?”


    桦生抬起眼皮,将神情调整到一种倔强的模样:“副会长阁下,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是霍骁的附庸。”


    “是吗?”杨会长正要再说什么,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了。


    就在这一瞬间,靠近杨会长通讯器的地方,一个小小的黄黑身影突然显形,又突然消失在空气中。


    同时,一个身材高挑、红发间夹杂着银丝的女性哨兵走了进来。


    杨会长突然站了起来:“亲爱的,你怎么来了?”


    那位女性哨兵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走到桦生面前,和她握了握手,十分真诚地看着桦生的眼睛:“谢谢你救了他一命。”


    哨兵转过头,看了杨会长一眼,问:“道个谢,这么难吗?”


    杨会长脸上露出明显的局促,轻轻咳了一声。


    桦生正猜测着这两人的关系,那位女性哨兵又轻轻搂了搂她,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道谢,桦生是懂的,毕竟她昨天拉了杨会长那一把,确实救了他一命。


    但道歉是为什么呢?


    还未等她露出茫然的神色,红发的中年女哨兵拍了拍她的肩膀,又转身离开了。


    临走前,她盯着一脸逃避的杨会长说:“亲爱的,希望你今晚能回家,我等着你和我讲。”


    讲什么?桦生越来越好奇了,但哨兵已经离开了。


    杨会长似乎也没有更多的话和她说,在那人离开后,便一脸的生无可恋,随意地挥了挥手:“你走吧。”


    桦生走出办公室,阳光斜斜地照在走廊上,有些刺眼,她微微眯起眼,脚步甚至有些虚浮,心底弥漫着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因为她救下了她的向导同事,堵住了他们曾经用来辖制她的冠冕堂皇的借口?


    这次她没有成为单独活下来的那一个,杨副会长也没有为她挡下子弹而死,因此她就能轻而易举地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不,或许更关键的是她的速度,快得让协会那些老狐狸还没来得及编织更完美的牢笼。


    再晚上几天,甚至几个小时,他们或许就能找到新的“正当理由”,将她再次囚禁起来,就像上一次那样,扔进黑森林深处的尖顶别墅。


    不!或许他们已经出手了!桦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腿,那里残留的疼痛依然没有完全消散。


    不过,他们失败了,于是不得不“通情达理”起来,或许背后还有更深层的权衡,是因为巨狼军团吗?还是……零月?


    她的思绪被前方的身影打断。


    零月正慵懒地靠在他那头巨大的北极狼精神体身上。


    听见动静,他看过来,银色的长发、银色的眉睫、银色的瞳仁,还有那苍白的皮肤,让桦生想到了童话中的水晶人——美丽、冰冷,但绝不易碎。


    这人坚硬冰冷的质感,像一把钥匙,猛地撬开了桦生记忆中那不堪的情景。


    那是一个冬天,寒风刺骨,彼时,她的身体因为接连的消耗和实验已经脆弱不堪。


    她察觉到这一次的事情十分不同,拼尽全力想要逃离,不顾一切地奔跑到黑森林深处。


    可零月却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冰墙,以绝对的力量不容置疑地拦截在她面前。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那样粗暴,那样决绝,不容挣脱。


    于是,那声清晰的、令人牙酸的骨头断裂声就这样传入了两人的耳中。


    她承认,她的挣扎有故意的成分在,她只是再一次坚定地表明自己的意愿。


    断裂的骨骼瞬间刺破了皮肉,温热的鲜血涌出,顺着颤抖的手臂簌簌滴落在雪地上。


    剧痛让她几乎晕厥,眼前阵阵发黑。


    可零月那双银色的眸子里,没有愧疚,没有后悔,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和不容反抗的强势。


    他甚至没有松开那只造成伤害的手,反而就着那淋漓鲜血,将她狠狠地、死死地禁锢在冰冷的怀里。


    任凭她的血簌簌滴落,任凭她因剧痛狠狠咬破他的肩膀。


    然后,他低下头。


    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后颈,激起一阵战栗,原来这人的内里,竟然是热的吗。


    她茫然地想着,还以为,零月由里到外,都像寒冰一样冷酷呢。


    下一秒,尖锐的刺痛从颈后最脆弱的腺体传来——他狠狠地咬了下去。


    独特而强大的精神力,如同冰锥刺破坚冰,强硬地顺着腺体一路深入,渗透,烙印,与她混乱痛苦的精神图景强行纠缠、结合。


    在那个冰冷的冬天,在桦生极度抗拒、极度绝望中,零月以最野蛮、最直接的方式,对她进行了强制标记。


    她拼了命地撕咬着他的肩膀,想要将他施加给她的痛苦千倍百倍地还回去。


    在他从她颈后离开之时,她瞪大了乌黑的眸子,想要看看这个人眼中究竟有些什么。


    银灰色的眼睛渐渐与眼前人重叠。


    桦生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颈后的腺体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垂下眼睑,强忍着从胸腔中滋生的怒意,这些愤怒,让她诡异地感受到了自己依旧鲜活的内心。


    她乖顺地走到了零月身边,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团长,我们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