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夏说要跟股东们谈，霍庭玺巴不得把林夏拉到股东大会上去“批判”，于是他很快发布消息，召集股东们今天下午前来公司参会。


    下午，霍氏集团股东大会的会议室里，空调冷风卷着压抑的气息。


    霍庭玺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屏幕上是某财经媒体刚发布的头条：


    “林夏，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霍庭玺往前迈了一步，啤酒肚顶得西装外套发紧，声音里满是嘚瑟，“汪承澈今早带着协议去了媒体中心，连当年汪氏的‘老员工’都出来作证，说你当年为了抢霍氏资源，故意给汪氏透底价！”


    “现在股东群里都炸了，你要么主动辞掉霍氏娱乐总裁的位置，要么等着下午被罢免！”


    周围的股东们窃窃私语，有人皱着眉翻看手机里的报道，有人偷偷打量林夏的脸色。


    坐在主位的林夏根本没有抬眼去看霍庭玺，而是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翻阅着刘庆华发来的信息。


    会议室慢慢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全都聚集在林夏身上。


    察觉到众人的注视，林夏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霍庭玺：“二叔，媒体报道不能当证据，汪承澈的话更不能。”


    “之前我刚接手霍氏娱乐，正是清理内部蛀虫的时候，汪氏想抢我们的影视版权，被我挡了回去，他现在拿份‘协议’出来，指不定是想报复。”


    “报复？”


    霍庭玺嗤笑一声，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复印件，摔在会议桌上，“这是协议副本，你自己看！”


    “签字是你的笔迹，公章是汪氏的公章，日期是之前的3 月 15 日——你敢说这不是你签的？”


    林夏拿起复印件，指尖拂过 “林夏” 两个字的笔画。


    又来一个模仿她笔迹的拙劣手段——这笔迹模仿得有七分像，但她签名时习惯在 “夏” 字的竖钩处带个小弯钩，而复印件上的字是直的，显然是仿写。


    她没急着指出来，只是把复印件推给旁边的法务总监：“张总监，先留着做笔迹鉴定，另外，联系汪氏集团的档案室，要他们提供之前三月份的公章使用登记册。”


    林夏没接话，只是瞥了眼手机。


    刘庆华还没回复她。


    她知道，查资金流水需要银行那边的配合，尤其是私人账户，就算刘庆华有资源，也得走合规流程。


    而协议的细节查证更费时间。


    当年的行程记录要查机票、酒店、参会证明，汪氏的公章登记册可能在档案室里压着，所以估计刘庆华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马上调出来查阅的。


    “怎么？查不出来了？” 霍庭玺见她不说话，开始煽动车东，“各位股东，你们看看，林夏这是拿不出证据了！”


    “她一个外姓人，拿着霍家的资源给外人谋利，我们要是再纵容她，霍氏早晚得被她掏空！”


    有几个跟霍庭玺交好的小股东开始附和：“是啊，林总，要是真有这事，你得给我们个交代！”


    “要么辞职，要么拿出证据，别浪费时间！”


    就在这时，林夏的手机终于震动起来——是刘庆华的电话。


    他没直接说结果，而是先报了个坏消息：“林总，温暖的流水查了，近半年有三笔大额进账，其中一笔 100 万是上个月 20 号转的，来源是一个空壳公司，背后的实际控制人查不到，像是故意隐藏了。”


    林夏心里一沉。


    空壳公司意味着对方早有准备，想通过资金链追到霍庭玺，恐怕没那么容易。


    她对着电话轻声说：“查空壳公司的注册信息，法人、注册地址、经营范围，还有它的上游资金来源，哪怕是小额流水，也别放过。”


    “另外，协议的事怎么样了？”


    “协议的签字日期有问题！” 刘庆华的声音突然提高，“之前 3 月 15 日，您在法国参加国际设计展，有参展证、现场照片，还有当时的工作记录。”


    “您当天上午做主题演讲，下午跟法国的影视公司签约，全程有视频记录，根本不可能在国内签协议！”


    “还有汪氏的公章，编号是‘WS201908’，但汪氏集团之前用的公章编号是‘WS201805’，2019 年的公章是当年 9 月才启用的，这协议明显是伪造的！”


    得到了这样的答复，林夏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一半：“干得好！”


    “呃，林总，这不是我查的，是……”电话那头的刘庆华声音压了下来，“是霍总查好了让我告诉你的。”


    如果不是霍震烨出手，他自己根本没那么厉害的路子和手段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清楚。


    林夏闻言一愣，心道霍震烨不得了。


    估计他也知道了发生的事情，甚至可能先她一步猜到了后续发展的可能，所以也才会提前行动去查的吧……


    想到这里，林夏不由得感慨霍震烨的深谋远虑和办事效率。


    这人真的是厉害得没边了！可谓料事如神！


    整理好情绪，林夏呼出一口浊气，走出办公室，对着电话那头的刘庆华吩咐道：“你把参展证、视频链接、汪氏的公章启用公告都发给我。”


    “另外，空壳公司那边继续查，如果能查到这件事情跟霍庭玺有关，哪怕只是一点点蛛丝马迹，也要拿到实锤。”


    刘庆华郑重其事地应道：“明白。”


    挂了电话，林夏回到会议室，直接把手机链接到会议室的投影上，直接调出之前的参展证。


    上面有她的照片、参展时间和主题，还有法国主办方的公章。


    接着是一段视频，画面里她穿着白色西装，在设计展的台上做演讲，台下坐着各国的行业人士。


    最后是汪氏集团 2019 年 9 月发布的公章更换公告，上面明确写着旧公章编号停用时间和新公章编号启用时间。


    “各位请看，” 林夏指着投影，“之前3月15日，我本人是在法国的，而且有完整的行程证据，根本不可能飞回国内跟别人签协议。”


    “而且，汪承澈手里的公章编号是 2019 年 9 月才启用的，比协议日期晚了半年……这协议不是伪造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