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你别这样。”


    霍震烨说这话时，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林夏的手腕 —— 那是他们之前约定的 “有事” 的暗号。


    “清如刚从国外回来，倒时差还没缓过来。既然奶奶也同意了让她住进来，那你也别太咄咄逼人。”


    但脾气上头的林夏却只当是霍震烨在安抚，完全忘了这个暗号，于是更气了：


    “你说我咄咄逼人？她拿着我送给你的衣服玩、拿着你给的钥匙，现在还要管霍氏娱乐的事，你让我怎么不咄咄逼人？”


    霍震烨没再反驳，只是叹了口气，转身给苏清如递了杯新的温水：“你先去客房休息，我跟林夏谈谈。”


    苏清如走时，霍震烨又敲了下她的水杯，这次是两下。


    苏清如脚步顿了顿，没回头。


    不久，楼上客房的门被关上。


    还留在客厅里的林夏别过脸不看霍震烨，却听见他拿起手机发消息。


    屏幕亮的瞬间，她瞥见备注是 “老保姆”，内容只有 “按计划来” 四个字。


    “你还在跟她联系？”


    林夏转身，霍震烨已经把手机揣进兜里，语气平淡：“嗯，你不用跟清如确认明天的对接流程。”


    “知道了。”


    林夏没再追问，转身进了卧室。


    关上门的瞬间，心口那点刚压下去的不安，又悄悄冒了头。


    那一夜，霍震烨没进卧室。


    林夏半夜口渴起来，看见书房灯还亮着，门缝里漏出的光映着霍震烨的侧影。


    他对着电脑皱眉，屏幕上是苏清如近期的行程表，上面是红色标记密密麻麻——3 号下午 “见霍总”，5 号晚上 “赴庭臻伯父约”。


    林夏心里一沉，以为是霍震烨在替苏清如安排行程。


    却没看见他的鼠标停在 “赴庭臻伯父约” 那行，右键点了 “保存证据”。


    林夏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醒来时霍震烨已经不在家里，而苏清如也不见了。


    不在也好，省得见了心烦。


    可林夏也没能心静多久，就接到了一通电话，急急赶去公司


    车子刚驶到霍氏娱乐的楼下，林夏就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


    “林总，苏清如说受霍总委托暂代总裁，是真的吗？”


    “您和霍总是不是协议婚姻，苏小姐才是真爱？”


    闪光灯晃得林夏眼睛疼，她几乎睁不开眼。


    林夏并不理会那些人，好不容易挤进公司，推门就看见就看见员工们都围在前台，对着电脑屏幕议论纷纷。


    林夏走过去，看见屏幕上是苏清如的采访。


    屏幕里的苏清如穿着高定套装，笑着对镜头说道：


    “我和震烨哥哥是彼此最重要的人，这次回来，就是想帮他把霍氏娱乐打理好，不辜负他的信任。”


    “林总好！”


    前台小姑娘后知后觉地看见她，脸色发白，声音发颤。


    林夏攥紧拳头，快步走向办公室。


    可越往办公室里走，林夏就觉得空气不对。


    往常上班的点，员工们早该在工位上敲键盘了，今天却三三两两地聚在走廊里。


    见到她过来，员工们要么慌忙散开，要么低头窃窃私语，眼神里藏着慌乱和探究。


    而特助走上前，给林夏递过来一张考勤表。


    只见考勤表上，好几个部门经理的名字后面都标着 “请假”，连平时最积极的策划部主管，都没签字。


    林夏捏着考勤表，心里咯噔一下——看起来，似乎是有人故意搞事。


    林夏没吱声，正要继续前往办公室找苏清如，就被一个人堵住去路。


    是副总张磊。


    林夏知道张磊是霍震南当初安插进来的人。


    张磊平时对她客客气气，今天却抱着个文件夹，脸色阴沉得吓人：“林总，你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什么说法？”


    林夏侧身想绕过去，张磊却纹丝不动，把文件夹 “啪” 地摔在旁边的绿植台上。


    文件夹里面的 A4 纸散了一地，最上面那张印着 “霍氏娱乐季度财务报表”，红色的亏损数字刺得人眼睛疼。


    “说法就是这个！”


    张磊指着报表，声音拔高，引来了不少员工围观。


    “你刚接手公司多久？就把公司搞成这样，季度亏损三千万！你要是没本事，就别占着总裁的位置！”


    林夏弯腰捡起报表，扫了一眼就看出不对劲 —— 她上周刚和财务核对过，海外项目的回款明明到账了。


    可现在这份报表上却没记录，反而多了一笔 “海外渠道维护费”，金额正好是三千万。


    再看签字人——是张磊。


    “张副总，” 林夏把报表拍回他手里，语气冷得像冰，“这报表是你做的？海外项目的回款在哪？这笔‘维护费’的凭证呢？”


    “凭证？” 张磊嗤笑，“林总刚接手就忘事？这维护费是你上周口头同意的，怎么，现在想不认账？”


    他故意提高音量，“大家都听见了，林总自己同意的支出，现在公司亏了，就想赖到我头上！”


    周围员工开始议论纷纷：“三千万啊，咱们公司今年都没这么大的亏损……”


    “说不定就是因为霍总知道林总不靠谱，所以才把苏小姐叫回来帮忙收拾残局……”


    “感觉这个林总是真的不行，还不如让霍震南先生回来呢，至少他不会让公司亏成这样……”


    林夏刚想反驳，手机就震了，是刘庆华发来的截图。


    # 林夏执掌霍氏娱乐月余，公司亏损三千万 #的词条已经冲上热搜，通稿里配着那张假报表，还写着 “林夏疑似挪用公款填补林家亏空，霍氏娱乐恐面临破产”。


    “看到了吧？” 张磊得意地晃了晃手机，“媒体都报道了，林总，你还是主动辞职吧，别等我们联名罢免你。”


    “让我辞职？”


    林夏还没说话，就听见人群后面传来骚动。


    只见一群员工举着写着 “罢免林夏，还我工作” 的牌子，浩浩荡荡地走过来，带头的是张磊手下的几个小组长。


    “林总，我们要吃饭的！你把公司搞垮了，我们怎么办？”


    “对！让苏小姐回来主持大局，或者让霍震南先生回来！”


    口号声越来越大，林夏站在中间，像被潮水围住的孤岛。


    她攥紧拳头，刚想开口，就看见苏清如提着个精致的早餐袋，“匆匆忙忙” 地跑过来，一脸焦急：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