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我们是夫妻,但没那么熟
作品:《父子都选白月光,我改嫁你们哭什么》 幽暗里,强势的,雄厚的,温燥的男性气息,裹挟着姜时愿僵滞的身子。
她靠着墙的脊背往下滑一寸,紧绷的身体里全是逃跑的心思。
谢惊淮低下头,高大的身躯往下一压,投射下的暗影中她的眸子亮如浸润雨露的黑色钻石。
他不禁眸色加深,忍不住想再靠她近一点。
两人的足尖不经意相撞。
以前,她但凡离他近一点,他就会烦躁地避开,现在发哪门子的神经,抽哪门子的邪风!
“如果不是当着奶奶的面,在你刚才触碰我的时候,我就会一个嘴巴招呼过去。”姜时愿气得唇瓣微微颤栗。
“你在装什么?”
谢惊淮心里堵得很,薄唇却勾起嘲弄,“姜时愿,你跟我睡了五年,这种话说多了,自己不觉得害臊吗?”
“五年吗?2.5年都没有吧。”
姜时愿反唇相讥,把他的凉薄、自大、虚伪,当着他的面赤裸裸地揭开,“你扪心自问,这五年我们的相处,算夫妻吗?”
她犀利的眸光,像柄寒凉的匕首抵上谢惊淮的喉结处,他呼吸一沉。
“最起码有一半的时间,你不是和林芷歆出双入对,就是陪着林芷歆满世界的看病。就算你在家,我们每周在一张床上睡的时间,也屈指可数。”
她冷笑,“谢惊淮,我们是当过夫妻,但其实,也没那么熟吧。”
男人眼眶一涨,急声,“我和林芷歆……”
姜时愿笑了,“清清白白,你只是把她当妹妹。”
谢惊淮呼吸不畅,撑住墙壁的手臂肌肉线条绷得极紧。
“你总说我错怪了你,误会了你,可我母亲从小就告诉我,一个人不要看他是怎么说的,要看他是怎么做的。”
姜时愿眼神是彻底的释然,没有一丝的幽怨与不甘,“你的心在哪里,你的人,就会不可避免地靠向哪里,你的嘴可以骗人,但你的身体却足够诚实。”
谢惊淮喉结干涩地一滚,刚要辩解,外面传来冯婶的声音:
“大少爷,少夫人,您二位在里面吗?老夫人这边准备好了,可以出门了。”
“好的,我马上来。”姜时愿从谢惊淮僵硬的手臂下灵巧地弯腰钻过,推开门迅速消失。
半掩的门,令男人英挺的面孔一半明,一半暗,笼上一层黯淡的阴霾。
空气中仍余留着那缕熟悉的温软气息。
不似林芷歆身上那种高级的脂粉味,而是淡淡的皂香,平凡,淡雅,简单的质感,与他每天浸淫的纸醉浮华格格不入。
印象里,这样的味道,曾经弥散在观澜苑每一处角落,可自从姜时愿离开后,偌大的房子,哪怕佣人到处都是,却也显得格外冷清。
谢惊淮有些恍惚,手臂一捞,五指贲张,攥紧,似想要留住什么。
却什么,都没抓住。
……
但凡是个病人,没人愿意一天到晚在病房里躺尸。
尤其是老夫人这样年纪大的,只要精神和身体允许,她都会尽可能出去转悠转悠,不拘去哪儿,只要呼吸新鲜的空气,有孩子们围绕在身边,她就会觉得满足且幸福。
毕竟,这样的日子,她不知自己还能拥有多久了。
老夫人坐在医院后花园的湖畔晒太阳,姜时愿俯下身为奶奶盖好绒毯,伸胳膊时,露出一双莹白皓腕。
好一对冰肌玉骨。
谢惊淮敛眸,凝着她露出的一小节肌理,眸色加深。
“阿愿,怎么不戴奶奶送你的翡翠镯子呀?那可是顶好的东西呀!”
老夫人一把握住她纤细的腕子,“你不喜欢吗?”
“怎么会?我很喜欢,只是镯子太贵重了,我又没什么要出席的场合,平时戴着太过招摇了。”
姜时愿连忙解释,生怕奶奶误会,“而且我这个人大.大咧咧,磕磕碰碰的,戴不了这么昂贵的首饰,怕弄坏了,我好好收藏起来了。”
“傻丫头,首饰就是用来戴的啊,收起来有什么劲儿?你可是我们谢家的少夫人,这些穿戴既是身份的象征,又是照妖镜。让某些自不量力的狐狸精望尘莫及,知难而退。”说着,老夫人给谢惊淮使眼色。
可男人整瞧着姜时愿的手腕出神,压根儿没听见奶奶的弦外之音。
姜时愿听懂了,但她不以为然。
她对奶奶的心意,是真的。对谢惊淮,只有虚与委蛇,逢场作戏了。
“你就大.大方方戴着,坏了奶奶再买给你。”
老夫人瞥着谢惊淮,越看越不顺眼,语气透着威严,“惊淮,你什么时候能大方地公开你媳妇的身份?你已经委屈阿愿整整五年了,你还要这样继续下去吗?”
男人微顿,不等他开口,姜时愿抢先:
“谢谢奶奶您的好意,但我很满意现在的状态。原本我也不喜欢抛头露面出去应酬,这样我有更多的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也不会过多干涉惊淮的生活,他自由自在,我乐得清闲,真的挺好的。”
谢惊淮凝着女人清丽的侧颜,眉宇深锁。
这话,滴水不漏。
可他听着,就是莫名的很不舒服。
老夫人看着孙子,越看越来气,“嘿,傻不拉几的臭小子,我的话你听见没?你怎么想的啊?”
男人轻抿薄唇,嗓音低沉,“我尊重阿愿的想法,她要怎样,便怎样。”
老夫人连连摇头,一脸的恨水不成冰。
反观姜时愿,倒是神情淡漠,如同置身事外。
谢惊淮怎么可能答应公开呢,他绝不会让他的芷歆妹妹受半点委屈,深陷舆论漩涡,成为众矢之的。
“罢了罢了,我老太太一个,现在年轻人的婚姻观我是搞不清楚了。总之,你们俩一定要好好的,奶奶我有生之年没什么心愿,只希望你们的婚姻能幸福……我下去了,跟你爷爷,也好有个交代。”
老夫人叹了口气,左手执起姜时愿的手,右手拉过谢惊淮的手,将一把纤细柔软放在宽厚温热的掌心里。
她刚想让他们强行握住。
不成想,下一秒,谢惊淮骤然收拢,自觉地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把她白皙的指尖攥得泛红。
姜时愿瞬间慌了,咬唇用力地想要抽离,却根本动弹不得。
“奶奶,请您放心,我们会的。”谢惊淮唇角轻勾,眼神深沉如海。
忽然,他眸光一凛。
湖畔对岸站着的,赫然是傅沉舟母子二人。
而此时此刻,傅沉舟愕然的目光,与他冷谑,充满胜负欲的眼神,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