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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隐年淡淡的摇了摇头。


    “从未爱过。”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了他这个回答，程意竟然心里隐隐约约觉得有些高兴。


    她疑惑的歪着头看着他。


    “既然你不爱她，为什么还要对她这么好？亲手送我进监狱还要娶她进门！甚至逼我为她做那么多事情！”


    方隐年低着头无奈的扯了扯嘴角，顺便帮她掖了一下踢开的被子。


    他的喉结艰难的动了动，修长的指尖微微的颤抖着，终于还是说出了他藏了这么多年的心里话。


    “我从来最多只是妹妹般看待……你当年亲手将她送上了我的床，她怀孕后，你又亲手将那个孩子杀死，我对她心生愧疚，而且……她小时候救过我……”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他也绝对不可能对程书语那么好！


    “救过你？你不是方集团的总裁吗？程家和方家的差距可是天壤之别，你小时候怎么会和程书语有关系？”


    方隐年坐在了沙发上，仔细的回想着这么多年以来让他一直念念不忘的美好回忆。


    虽然已经对程书语再无好感了，但想到她救了他的那个下午，他的心还是柔软了下来。


    “我的身份是方家的私生子，被父亲早早的接了回来，可是家里早就有了一个大哥和继母，在我入了门后处处被他们针对，有一次他们挑了父亲出差在外的时间，叫人绑架了我，还好我逃了出来。”


    “可是我毕竟是个孩子，很快就在郊外迷失了方向，就在我不知所措流浪的时候，在程家老宅附近遇到了当时还只有六、七岁的程书语。”


    “那个时候她还是那样的善良，就像一个天使一样突然闯进了我的生活，看到我肚子饿就二话没说为我煮了面……收拾了伤口。”


    程意莫名的觉得这个画面有些熟悉。


    她的脑海里竟然开始浮现出了自己站在椅子上煮面的样子，身边还坐着一个眼睛亮亮的小男孩，那个男孩虽然白白净净，却有些瘦弱，脸上身上带着不知道从哪里蹭到的泥土。


    “程书语当时虽然穿的光鲜亮丽，神情却也是可怜兮兮的，她和我聊天的时候说，跟我是一样的，一直被家里的人欺负……”


    方隐年说的这些事情，让程意越来越错愕。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方隐年，你确定当年救了你的人就是程书语？”


    “什么意思？”


    方隐年疑惑的看着她，从她的表情中总是觉得她应该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程意摇了摇头，将额前的碎发挽到了耳后，眯起了眼角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总觉得，你刚刚所讲的故事很熟悉，我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了一个带着泥土的小男孩样子。”


    方隐年叹了口气，伸出修长的手指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可能那是当时你为了冒充程书语，特意让她讲给你听的吧！”


    “我当时爱上你，不光是因为你的性格深深的吸引了我，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在那天我就无法再忘却程书语，而你在一次巧合之下，给我讲述了这个故事，并且成功的让我以为，你就是当年那个救我的小女孩！”


    “是吗？”程意歪着头，闭上眼睛仔细的想了起来，“可是……我记得那天程家别墅里来了父亲的贵客，我当时很早就被家里的佣人给带到了程家老宅里，说不让我打扰到他们一家三口，程书语那天应该是始终待在家里……”


    方隐年盯着她努力回忆的模样，心情有些复杂。


    “小意，你现在的记忆还没有完全回来，记错了也是有可能的。”


    程意突然睁开了眼睛，坚定的摆了摆手。


    “我想起来了！印象中，那天我被带到程家老宅以后，并没有什么人在意我，于是就偷偷的跑到附近一个人玩了起来，我记得当时好像来到了一条河边，然后就遇到了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知道他肚子饿了，我就亲自给他煮了碗面，带他到河边吃。”


    “后来……我和那个小男孩好像在河边玩了一下午，我有一个玩具小桶，上面贴了好多贴纸，回去的时候，桶里还装着和他一起在河边抓到的小鱼，甚至还有几只小蝌蚪！”


    听着她回忆的内容，连细节都如此清晰，让方隐年瞬间一怔。


    他的头脑有些发懵，程书语在给他重新讲述他们小时候这段回忆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提过这些细节！


    方隐年的呼吸有些急促，身体不自觉的向前倾着，握住了程意雪白的手腕。


    “小意，你再好好想想，看看能不能想起第一次见到那个流浪小男孩的时候，他身上的哪里有伤？”


    程意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那只修长的手，并没有产生厌恶的情愫，反而十分顺从听他的话，再次闭上眼睛仔细的思考了起来。


    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小河、阳光明媚的下午、那个脏兮兮但是生的很漂亮的小男孩……


    方隐年的目光紧紧的落在她的脸上，心里有些紧张，期待的看着她回忆着，屏住呼吸生怕打扰到她。


    片刻后，程意终于睁开了眼睛，眼神变得十分清亮。


    “我记得不是那么清楚……好像是额头左侧还有膝盖上，都有些擦破的痕迹，还是我亲自从家里找到碘酒和纱布帮他包扎的！那个小男孩很坚强，我帮他消毒的时候明明应该很痛，他却全程都咬着牙忍着疼痛，一声都没有哼出来！”


    “至于包扎最后打的蝴蝶结，那时候我怕弄的不牢固，还特意系了两层……”


    听完了她的描述，方隐年心里更慌乱了，他整个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巨大的信息量和他所知实在相差甚远，他深深的陷入了过去那段记忆中，竟然和程意所说的丝毫不差！


    程意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心情也有些复杂。


    难道……


    他小时候遇到的真的是她，而这么多年，他竟然都错误的认为那个小女孩是程书语？


    可是她就是不清楚，是失去记忆之前的自己不知道程书语从中作梗，还是她有什么难言之隐一直忍着没说？


    “方隐年？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