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轻笑两声，用一种看似玩笑的语气说道：


    “合约是交接完了，但王总的价值，可还没有被榨干呢。”


    王芳心中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


    “周经理监说笑了，我现在就是一个光杆司令，还有什么价值？”


    “王总谦虚了。”


    周毅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我这里有个剧本，想请王总来当一回主角。”


    “剧本？”


    王芳眯起了眼睛，她可不信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狼会给她递什么“好剧本”。


    “我们想请王芳总，以惊蛰文化幕后老板的身份，去见一个人。”


    周毅不再绕弯子，直接挑明。


    “谁？”


    “钱不多。”


    王芳的瞳孔猛地一缩。


    钱不多！


    林木那个该死的经纪人！


    她瞬间就明白了，惊蛰文化现在是远山的，他们想通过钱不多，拿到林木那些歌的版权！


    “呵呵，”


    王芳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声里充满了讥讽和愤怒。


    “周经理，你们的算盘打得可真精。”


    “把我从星光总裁位置上踢下来后，还想让我心甘情愿的去当你们的挡箭牌！”


    “真当我王芳是好欺负的？”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怨气，这是她刻意表现出来的。


    她要让对方相信，她还是那个在乎名利、心怀怨恨的王芳。


    “王总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跟我们作对没有好处。”


    周毅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带着赤裸裸的威胁意味。


    “我们能让你体面地‘被退休’，拿着一笔不菲的养老金离开，也能让你……”


    他故意停顿了几秒，让威胁的意味更加浓重。


    “不那么体面。”


    赤裸裸的威胁！


    王芳握着手机的指节微微泛白，但心里却在冷笑。


    不体面？


    等你们发现星光娱乐账户里只剩几毛钱的时候，看看是谁更不体面。


    “恐怕不只有威胁吧。”


    王芳故意拿捏着腔调，表现出一副既愤怒又心动的复杂情绪。


    “我王芳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知道你们喜欢恩威并施。”


    “说吧，还有什么好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惊蛰文化，还缺一个娱乐总监。”


    周毅缓缓抛出了诱饵。


    “如果这件事办得好，王总不仅能拿到一笔可观的酬劳，还能换个地方，继续当你的总监。”


    惊蛰文化总监？


    王芳差点笑出声来。


    一个被榨干了所有价值，还可能因为伪造证据惹上官司的弃子，他们会好心给一个总监职位？


    骗鬼呢！


    但她需要时间。


    在资金全部转移成功之前，她必须稳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起任何疑心。


    “哦？”


    王芳的语气里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喜”和“心动”。


    “周经理此话当真？”


    “我从不开玩笑。”


    “好！”


    王芳仿佛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艰难”地做出了决定。


    “我干了！需要我怎么做？”


    “很好。”


    周毅对她的“上道”很满意。


    “具体细节，我会让李国强跟你对接。”


    “你先跟他见一面，统一一下说辞。”


    “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惊蛰文化真正的老板，李国强只是你推到台前的傀儡。”


    “明白。”


    王芳答应得干脆利落。


    “合作愉快。”


    电话被挂断，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王芳脸上的“惊喜”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不屑和鄙夷。


    她将手机随手扔在桌上，重新躺回老板椅，翘起二郎腿。


    还想利用我？


    行啊。


    那就看看，到底是谁在利用谁，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她闭上眼睛，不再去想林木，也不再去想周毅，脑海中只剩下Y国的阳光、沙滩，和即将到手的，自由的空气。


    ......


    一顿饭吃得还算愉快。


    林木对罗娜那种跳梁小丑并未放在心上，吃完饭后，便和徐清瑶先行告辞。


    李维则带着苏晓回到了公司。


    两人一路上还在兴奋地讨论着《泡沫》的后期制作和宣传方案，对即将到来的风暴一无所知。


    苏晓的脸上洋溢着久违的自信光彩，她感觉自己的人生，正前所未有地充满希望。


    然而，当他们刚踏入经纪部的办公区，这份好心情便被迎面走来的一位部门主管打断了。


    “李维，苏晓。”


    主管的表情有些不善，用不容商榷的口吻命令道。


    “周五‘歌手’节目组那边，需要提前提交竞演歌曲的音频小样，你们尽快把新歌的小样交上来。”


    “交小样？”


    苏晓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问。


    “以前海选的时候，不都是现扬直接唱的吗？”


    主管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地解释：


    “这是公司和节目组沟通后的新流程，为了保证播出效果。”


    “所有参赛艺人都一样，别问那么多了，赶紧交。”


    李维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那颗属于前法务总监的大脑，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这种临时改变流程的事情，在业界虽然有，但通常会提前很久通知。如此仓促，显得有些刻意。


    但他转念一想，或许真如主管所说，是为了节目效果。


    而且，这是公司高层的决定，他一个刚来跳槽来不久的员工，也不好公然违抗。


    为了能让苏晓顺利参赛，他不能在这种流程性的问题上出差错。


    “好的，我马上整理一下交给您。”


    李维压下心中的疑虑，点了点头。


    他将苏晓演唱的版本，通过内部系统提交了上去。


    但是，他留了个心眼，没有提交林木演唱的、作为编曲参考的版本。


    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一个小时后，公司法务部的一名员工敲开了他办公室的门。


    “李总监。”


    来人开门见山。


    “关于苏晓竞演歌曲《泡沫》的授权合同，麻烦您提供一下原件，我们需要复印归档，这是硬性规定。”


    这一刻，李维心中的警铃大作！


    如果说提交小样只是让他感到一丝不妥，那么索要合同原件，则让他瞬间汗毛倒竖。


    授权合同是证明歌曲归属的唯一法律文件！


    一旦原件离手，对方有无数种方法可以做手脚！


    李维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不巧。”


    看着对方，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合同为了保密，我并没有没有带到公司来。”


    他撒了个谎。


    他手上这份，此刻就锁在他办公室的保险柜里。


    法务部的员工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悦地催促道：


    “那麻烦李总监尽快去拿一下，上面催得紧，今天下班前必须要。”


    “知道了。”


    李维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端起茶杯，做出了送客的姿态。


    等人走后，李维立刻锁好办公室的门，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先要小样，再要合同。


    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一个可怕的猜测在他心中形成。


    他们……想抢《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