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手机震动起来，看到来电显示是“李维”，林木接通了电话。


    “林先生，冒昧打扰了。”电话那头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客气。


    “李总监客气了，叫我林木就行。”


    林木找了个路边的长椅坐下。


    “这次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


    “嗨，别叫我李总监了，我现在就一小职员。”


    李维自嘲了一句，随即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不过，确实有件事，想拜托你。”


    “上次您说，愿意为我们百城互娱免费写一首歌，不知现在是否还算数？”


    “当然。”


    林木笑了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怎么，找到合适的歌手了？”


    “是的。”


    李维的声音明显轻快了许多。


    “公司最近签下了一位很有潜力的新人，是个女歌手，嗓音条件非常好，但一直缺少一首能让她一炮而红的主打歌。”


    “公司高层都很看好她，所以……我想厚着脸皮，请您为她量身打造一首。”


    林木沉吟片刻。


    帮百城互娱，一是为了还李维出庭作证的人情，二是在不知道王芳具体后手的情况下，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


    “可以。”


    林木干脆地答应了。


    “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您说！”


    李维立刻应道，态度极为尊重。


    “第一，我需要先看一下这位歌手的详细资料，包括她的音域、声线特点、个人风格，最好能有几段她清唱或者翻唱的音频小样。”


    “没问题！我立刻安排人整理，今天之内一定发到您的邮箱！”


    李维的语气里满是惊喜和敬佩。


    “第二，”


    林木的语气变得不容置疑。


    “这首歌，词、曲、编曲的完整著作权，都归我个人所有。”


    “百城互娱只拥有该名歌手的永久演唱权，以及在歌曲推广期内的商业使用权。”


    李维想都没想，立刻回答：


    “我完全同意！”


    “并且我可以代表公司向您保证，这一点绝无问题！”


    “我们会拟定最规范的授权合同，一切以您的要求为准。”


    对于百城而言，他们要的不是一首歌的所有权，而是“林木”这个名字带来的巨大光环，以及歌曲本身引爆市扬的潜力。


    只要能把新人捧红，一首歌的版权归属，根本无伤大雅。


    更何况，有了这次愉快的合作，未来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好，合作愉快。”


    挂断电话，林木看着手机屏幕，若有所思。


    他拦下一辆出租车，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


    “砰。”


    推开公寓的门，一股浓烈的怨气扑面而来。


    钱不多正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瘫在沙发上，戴着耳机，刷着视频。


    “嗯。”


    林木在饮水机前接了杯水，瞥了他一眼。


    “你倒是清闲。”


    钱不多凑了过来，脸上带着贱兮兮的笑容。


    “还不是在等你给那个李国强回话嘛。“


    “话说，木哥，你到底打算怎么收拾他？”


    林木喝了口水，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道：


    “想知道？”


    “想！”


    钱不多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就不告诉你。”


    “……”


    钱不多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看着他吃瘪的样子，林木心情更好了几分，他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


    “看着吧，他既然主动那么说，肯定会有行动的。”


    ......


    第二天，李国强破天荒起了个大早。


    不是因为焦虑，而是因为兴奋。


    他一整晚都在畅想拿到一个亿之后的生活，豪宅、名车、美女环绕……


    光是想想，就让他激动得浑身发抖。


    他甚至已经开始在网上搜索Y国、M国等移民热门国家的资料了。


    九点整，李国强身穿崭新的西装，打着骚气的领带，准时出现在公司门口。


    前台小妹看到他，连忙站起来问好：


    “李总早上好！”


    “早！”


    李国强心情大好，破天荒地回以一个和蔼的微笑，给前台吓了一跳，愣在原地，心想这老板是吃错药了还是被魂穿了？


    他刚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内线电话就响了。


    是前台打来的。


    “李总，楼下有几位自称是远山娱乐派来的顾问团队，说跟您约好了今天入职。”


    “哦？这么快？”


    李国强心中一喜，远山娱乐的效率果然够高！


    他立刻道：


    “快！快请他们上来！直接带到大会议室！”


    挂了电话，他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领带和发型，清了清嗓子，练习了两遍充满威严的“大家好”，务必让自己看起来精神饱满，充满一个总裁应有的气度。


    他要给新“东家”留下一个好印象。


    然而，当他满面春风地推开会议室大门时，脸上的笑容却僵住了。


    偌大的会议室里，并没有出现他想象中那种，下属等待他的画面。


    会议室里，七八个年轻人已经各自落座，笔记本电脑全部打开，甚至还自带了投影仪和插线板，正低声而高效地交流着什么。


    他们甚至没抬头看他一眼，仿佛他这个“总裁”，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闯入者。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挤出笑容，大声咳了一下：


    “咳咳！那个……大家好，我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一个看起来是团队负责人的女人，终于从她的笔记本屏幕上抬起了头。


    她约莫三十岁出头，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面容清丽，但眼神却十分锐利。


    她并没有起身，只是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李国强一番。


    “你就是李国强？”


    她的声音平淡，却自带一种不容置喙的气扬。


    不是“李总”，而是“李国强”。


    李国强心头猛地一跳，一股怒火直冲脑门，脸上的笑容差点没挂住。


    “是，我就是。您是……？”


    这时，女人才缓缓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公式化地伸出手。


    “韩青。远山派驻惊蛰文化顾问团队的组长。”


    “韩……韩组长，你好你好。”


    李国强连忙握住她的手，脸上挤出热情的笑容。


    然而，韩青的手只是与他轻轻一触，便立刻收了回去，仿佛沾到了什么脏东西。


    她没有丝毫寒暄的意思，直接切入主题，语气像是在下达命令。


    “我们如今正在对公司艺人做梳理。”


    “现在，为了工作的顺利进行，请立刻将公司旗下所有艺人，包括已解约艺人的完整档案，全部拿到会议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