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什么也没做啊……”进宝嘿嘿笑了一声，“一开始，我们打猎，采野果吃，五灵就跟着我们。不过，他们也只是跟着我们，什么也没错。”


    “他们也不是什么都没做。”陆青锋笑道，“看我们要移栽果树到附近，木灵和土灵帮了忙，看我们要采果子，金灵递了剪子，看我们要做饭，火灵给了火种……”


    看他们要喝水，水灵还帮他们找到了适合打井的地方，让他们打了一口井，不用下山去河边就能有水来用。


    咦？


    眠眠越听越懵了。


    这还是她记忆里赤红着双眼对她喊打喊杀的五灵吗？


    “一点也不可怕。除了没找到金山银山之外，就像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隐居。”进宝说得眉飞色舞，大有愿意在这里过一辈子的意思。


    “不。其实这个地方，还是在变糟糕的。”陆青锋纠正道，“我们之前没去别的地方看，是因为仙子在沉睡。现在仙子醒来了，我们也该出去看看，寻找破局的法子了。”


    “在变糟糕吗？我怎么没发现？”进宝跑出门外。


    休息屋的视野很好，可以看到前方山下的广阔平原，也可以看到河流，还可以看到山后连绵的山丘。


    放眼看去，除了远处的天空上布了些乌云，像是要下雨了一般，再没有别的不对劲。


    “就这么看起来，好像是没有多大的变化，但地图上有变化。”说着，陆青锋摊开了羊皮卷地图。


    眠眠略惊。


    每次，她都只在进来的时候看一眼地图，确定和之前的是同样的地图，就没再在意了。


    原来这张地图会变化的吗？


    “让我康康！”来不及咽下嘴里的果肉，眠眠便凑到陆青锋身边，一只小手按着地图边缘，仔细看着。


    果然！变了！！虽然变化不多，只是出现了一些他们从未见过的图标。


    “这些图标，是什么意思呢？”小狐狸巴巴地问陆青锋。


    “还不知道。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陆青锋淡定地回答，又指了几个图标道，“如果我没猜错，这里发生过火灾，这里曾经是一片绿色的森林，现在就成了黄色的，说明森林没有了。”


    他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那看是一定要看的，在这之前，先要把吃饭用的碗和盘子都洗干净收起来。


    这个活，眠眠知道，但从来没干过。


    进宝自觉把活揽了，眠眠一下子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她看陆青锋端了一只碗往后院去，立马跟上：“你没吃饱吗？”


    如果没吃饱的话，她还有吃食可以拿出来的，不用特意躲起来开小灶。


    “吃饱了。这是给它们吃的。”陆青锋答得很自然，不似说谎。


    眠眠好奇地从他身后探头往前看，在他推开后院门的那一刻，看清了后院里悠闲踱步的几只鸡。


    “我驯养了几只山鸡，人族祖先就是把山鸡驯养成家养的鸡，这样，就不用每日出去打猎了。”陆青锋道。


    他还在后院的角落里围了一处空地，那里面养着几只兔子。


    鸡和兔子，都是眠眠爱吃的东西，才吃完，她就恨不得再吃一顿。但肚里鼓鼓，想一想就可以了。


    对于眠眠来说，这是全新奇的体验。


    米里混杂了玉米粒，被陆青锋搅拌好了。


    眠眠接过来，学着陆青锋的样子出“咕咯咯咯”的声音。


    鸡们立刻屁颠屁颠地围了过来，在她身边啄啊啄。


    看她喂得开心，陆青锋笑了一下，又打开了后院的门，拿了一框菜叶子进来，丢进养兔子的围栏里。


    看到外面长得茂盛的菜园子，眠眠惊得瞪大了眼。


    这还是她熟悉的那个四季梧桐杯里的世界吗？


    看到眠眠惊讶的表情，陆青锋心情很好地笑了：“我十几岁便被陛下派往边疆苦寒之地，那个时候，朝廷天灾不断，国库被掏空了，粮草送不过去，陛下让我们自己解决。”


    于是，他们一面操练，一面务农开荒，硬生生把戍边的那一片荒地种出了粮食，又养了牲畜，不仅养活了自己的兵马，还带着百姓一起开垦，恁是把那片只管伸手要的西北之地给种成了西北大粮仓。


    那边原本有很多沙漠，也被他们种了能在沙漠里生长的植物，绿洲范围也扩大了些。


    眠眠不太能听得懂他话里具体的意思，沙漠也好，种粮食也好，都不是眠眠这种五百年不离开妖精客栈，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狐狸能明白的东西。


    但她知道，他以前干了很多很多件很厉害的事情，面对过那些奇怪的天灾。


    对啊对啊，她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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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人族和妖族的不同，在于，人族会直面天地间的灾害，治理灾害。


    她曾好奇地问过招财，星星为什么那么偏爱人族，以至于因星星而生出的天道也格外偏爱人族。六百年前天道崩塌，只有人族被一个保护罩罩住，没受到什么损伤。


    招财是怎么回答来着？


    眠眠回忆着的时候，陆青锋和进宝已经收拾好了一切，带着她一起下山去了。


    这半年的时间，他们还做了一辆马车，驯化好了一匹野马拉动马车。


    马车不能上山，便留在山下，等他们下山时，竟然还在。


    “是五灵。”陆青锋浅淡地笑了一下，“他们把这一带保护了起来，不让我们受到攻击。”


    看五灵这么偏爱他们，眠眠决定不用加速符，也不用术法了，爬上车跟着他们用人类的方式来行事。


    她若有所思：“一直待在休息屋里，能好好过日子，可是找不到金山银山啊。可要是找了金山银山，又会失败。这是不是……”


    她想了好一会儿，不太确定地问道：“是不是出错题了？”


    “你可知道人族有个游戏，叫猜谜？”陆青锋问道。


    眠眠坐在马车里，从车帘里探出个头来搭在陆青锋身边的位置：“这个我知道。”


    进宝从陆青锋的另一边探出个头：“谜题有个特点，答案一定不是题面。所以，陆将军的意思是，要找金山银山，就别去金山银山，得去找符合它意象的东西。”


    “符合金山银山意象的？”小狐狸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啊。


    人类的脑瓜子真复杂，是她这样的小狐狸做不到的复杂。


    随着他们的马车走远，五灵在他们身后停马车的位置现形出来。


    比起他们第一次现形时，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你们说，他们会不会和前三批人不同呢？”水灵温声问道，带着期待。


    “现在不同又能如何？等他们真的去了那些地方，滋生了贪欲，不满现在所拥有的……”


    火灵暴躁的话还没说完呢，木灵打断他：“别那么悲观嘛，咱们跟上去瞧瞧。他们要是真的和前面三批一样，就会和我们一起死在这里。”


    “但愿……”金灵叹息一声，率先从原地消失，化成一道金芒追着马车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