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


    朝雾灯里下意识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她不由得想到在警视厅里碰到的那对恰好也姓“工藤”的夫妇——他们之间会有关系吗？


    -


    「京都五条私宅」


    朝雾灯里在庭院里无聊地走动着。


    她刚结束今日的体术训练——没错，凌晨来到五条家之后，朝雾灯里被告知最近要一直住在这里。持续了5天的万米长跑换成了空手道，负责教授她的是五条家一位精于空手道却没什么咒力天赋的女士，名字叫做五条由美子。


    凌晨四点入睡的朝雾灯里特意定了上午十点的闹钟，她的本意是保证自己可以在上午结束之前完成万米长跑，没想到醒来之后，刚刚推开障子，便被站在回廊之下捧着洗漱用具和早餐的两位陌生男人吓了一跳：“……欸？”


    “朝雾小姐，请不要惊慌，”见她走出房间，男人中的一位说道，“是五条先生吩咐我们来服侍您的，家主大人离开之前，也曾向五条先生交待要好好照顾您。”


    “啊……谢谢，我不需要服侍……”大受震撼的朝雾灯里连忙拒绝，“你们回去吧。”


    两位男人向她微微行了一礼，旋即放下洗漱用具和早餐：“请朝雾小姐用过早餐之后待在房间里，五条先生会来拜访您。”


    ……不是吧？昨天在宅邸外迎接他们的先生？


    -


    像是知道朝雾灯里会拖长进食时间，一直到上午十一点，收拾餐具的人才再次出现在朝雾灯里房间外面，十分钟后，五条茂如约而至。


    他并没有像昨晚那样穿着西装，反而穿着和服，朝雾灯里这才注意到，穿着和服的五条茂和昨晚在警视厅针对五条悟的那位「五条先生」有几分相像，所不同的是，相比那位「五条先生」自带的寂寥与刻薄，这位「五条先生」要和善得多。他容光焕发，因为年龄缘故，眼角堆了些许细纹，走入房间之后，对方友善地冲她点头，随即坐了下来，跟在他身后的男人将一个礼盒和一个牛皮纸袋放在了地板上。


    “朝雾小姐，”他将地板上的礼盒推向朝雾灯里，“请您收下。”


    朝雾灯里不语。


    “请不要担心，这件礼物早已得到家主大人的首肯，”五条茂说，“毕竟是家主大人的第一个学生——他很喜爱您呢。我之所以前来拜访，主要为了两件事。”


    “……谢谢，”朝雾灯里问，“是人员名单的事吗？”


    “这只是其中之一。另一件是朝雾小姐的课业。”


    “嗯？”


    “想必朝雾小姐已经和家主大人联系过了。如果他还没有回复您的消息，一定是因为他正在为整个咒术界的未来祓除咒灵——今早七点，他就离开了宅邸。”


    五条老师确实还没有回复她的消息，不过……


    怎么回事啊？老师这个人是完全不休息吗？


    朝雾灯里的脸上带着程式化的微笑，内心却被五条悟的作息震惊到犯愁。


    这个作息时间未免太离谱了。


    “您的课业安排，家主大人已经全部交给了我，请放心，我已经按照家主大人在家读书时的标准，准备了适合您实际情况的老师，请按照这张作息进行。”


    五条茂从牛皮纸袋里取出一张写着课业安排的时间表：“至于生日会人员名单和警视厅那边的人员确认，我也会在每天前来拜访朝雾小姐的时候告知最新进程，不需要您太过劳神，请朝雾小姐放心。”


    体会了一把被人安排地舒舒服服的感受，朝雾灯里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五条茂先生怎么把生日会人员名单和警视厅人员名单混在一起说了？


    他把活都干了，那她干什么？


    更重要的是，表面上看她确实是轻松了，实际上却根本没有真正地接触到具体情况啊？


    而且五条老师当时也说了，由她亲自确认警视厅人员的名单，目暮警官也要求她注意名单的保密。


    她迟疑几秒，突然想到了五条老师。


    如果五条老师在这里，会怎么和面前的这个男人说呢？


    “五条先生，”朝雾灯里拿过那张作息表，大致扫过对方为她做的时间安排，“多谢您为我费心安排，不过……”


    她模仿着五条悟说话的语气，平静地说道：“生日会人员的名单，还需要您多多费心，至于警视厅那边的人员名单确认，出于保密的考虑，我想，由我亲自做比较好。”


    “既然这样，那就由我负责生日会人员名单的确认吧，”五条茂说，“课业一直持续到12月5日，从12月6日开始，客人们就会陆续到达五条家。”


    朝雾灯里松了一口气。


    还好对方没有拒绝她。


    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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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为要进行更加激烈地争夺呢。


    -


    “——感觉怎么样？”


    “嗯……刚刚结束今天的体术课程。”


    “应该还适应吧，毕竟五条茂先生是一个很擅长为别人做规划的人。”


    电话那端的女孩沉默了几秒：“很适应，不过老师——”


    “欸？刚刚在犹豫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是，是因为突然有别的事想问五条老师。”


    体术课之后，迅速地冲过澡，本来只是很无聊地在庭院里散步，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振动起来。


    是五条老师。


    没有感到丝毫意外，朝雾灯里迅速地接通了。她知道这是五条悟在照顾她这位学生，就像她第一次出任务时那样，接通的那一秒，她已经决定了接下来的通话内容——告诉五条悟今天自己度过了十分顺利的一天。


    可是，在听到五条悟声音的那一秒，朝雾灯里蓦然想起上午五条茂先生和她的对话。


    五条老师是不是还没有休息呢？


    这一犹豫，就错失了率先开口的机会。


    “其实我是想问老师今天休息了没有，”朝雾灯里说，“听五条茂先生说，您今天很早就出门了。”


    “收到了来自学生的关心啊，感觉很好嘛。”


    “嗯……”


    “马上就会去休息的，”手机那端五条悟无声地笑了一下，“今天会早一点吧。”


    “晚上十点之前，老师会去休息吗？”


    “太晚了吧，今天老师可是打算晚上八点就睡觉欸。不过最近都不会回京都那边了，灯里一个人没问题吧？”


    这个作息终于不那么可怕了，朝雾灯里想。


    “当然没有问题了，”她说，“生日会那天老师应该会回来吧？”


    “会在前一天晚上回去啦。”


    -


    深夜，躺在床上睡觉的朝雾灯里，透过窗外，看到了外面残缺了一半的月亮。


    倒也不是在担心什么。


    按照今天和前些日子对五条老师的了解，朝雾灯里知道五条悟拥有可以刷新疲惫大脑的反转术式，身体无论如何也不会出什么大的问题。


    但是——


    她穿上外套，走到寒冷的廊下，深深地叹了口气。


    真想制造一个全自动咒灵祓除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