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铺房东今年四五十岁，这铺子向来是交给他女婿打理，前两年女婿说铺子需要租出去，重新装修一下，他也就没管。


    “咋了？砌墙的还是我侄儿呢，兔崽子怎么还给我的墙里塞骨头。难怪风水不好。”


    他一眼瞅见墙壁里的骨头气鼓鼓的。


    这铺子转来转去都转了好几波人了，导致租金都干不过其他人，他就说咋回事，原来是风水被破了。


    说罢他上手就要抠这个骨头。


    衙役见状赶紧拉住他的手以免他破坏现场。


    围着的吃瓜群众把这边道都堵了看热闹的同时，闻着周边摊位的味道香迷糊了。


    两旁的商贩今天做生意都比往日红火。


    孔家兄弟俩那边收摊的也早，收完摊火速赶来。


    衙役已经把铺子里的墙全都砸的差不多。


    朱娇娇知道是哪块区域，但衙役不知道啊，一通乱砸，朱娇娇忍不住眼角抽搐，这是差点快把她一堵墙给砸的稀巴烂啊。


    隔壁商铺的老板，捂住胸口：“你们慢点，轻点，别砸到隔壁啊！”


    他家的墙要是被砸坏了，花钱不说，还影响做生意啊。


    晌午时分，一堵墙砰砰砰总算砸的差不多，里头的骨头也全都被砸出来。


    为首的衙役看着这些骨头，不大确信这是什么骨头。


    看热闹的八卦群众议论纷纷。


    “这啥骨头这么大，我开始还以为动物骨头呢，这谁脑子有病吧，塞这么多骨头。”


    “对，还有那根老长的。”


    “天，我瞅着怎么，怎么像是人骨。”


    “不是吧，不是吧！”


    随着围观群众中有一人说的话，衙役脸色一变伸手将人拽过来。


    那人只是过来吃个瓜就被逮个正着。


    “你说这是人骨？”


    “我，我家给我爹迁坟的时候，挖出来过，我瞧着这个像，具体的小人也不知道啊。”


    被抓来问话的人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怎么就过来凑热闹呢，让你没事跑来凑热闹。


    衙役神色一凛，此事不简单，需要向上级汇报。


    “快去请仵作过来。”


    都到了要请仵作的地步，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码头上运货的工人们都议论此事。


    衙役扫视一圈众人，大家眼中只有对此事八卦的热忱完全没有心虚可疑人，他严肃的陷入沉思。


    朱娇娇一家全程手足无措站在这，朱娇娇暗道这啥狗屎运气，她的生意以后会不会毁了，又要东山再起。


    铺子还没装修好，朱娇娇这铺子暂时作为案发现场被封锁不让进入，她和儿子也跟着去县衙做笔录。


    和她猜测的分毫不差，仵作鉴定后这是一具人的尸体，相貌特征可能还是一位年轻女子。


    大家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女子，失踪。


    朱娇娇筋疲力尽的和儿子从县衙出来，孔平腿肚子都在打颤，威严的衙役依次又一次质问他们，这是对他们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


    还有小雪球被吓得嗷嗷的。


    庆幸朱娇娇一家是乡下人，对城里这些八卦弯弯绕绕不清楚，这才放出来。


    “今天买点肉回去压压惊。”


    看两个儿子一脸菜色，朱娇娇也是心疼。


    “算了吧娘，我现在一看到骨头就想起咱们墙上的那骨头。”


    孔平和孔安也是后怕不已，从小到大第一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一家人上了牛车腿还是软的。


    老牛头见母子三人脸色不对纷纷问是怎么回事。


    村里人也陆陆续续回来了，说起城里街头巷尾的八卦。


    “你们知道吗？我刚才听说有家铺子墙里挖出来尸体。”


    “啥？”


    “对，我也听说了。”


    大家议论的热情高涨，老牛头担心的望向母子三人，莫非和他们有关系。


    “平子娘，你们摆摊的时候听说了吗？你们是不是摆摊都没机会去看八卦，我和你说。”


    朱娇娇听着热心村民向自己这个当事人唾沫横飞的分享八卦，扯了扯嘴角，无力的笑笑。


    自己也算是见过很多生离死别的大场面，还死过一次的，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还好心情的加入村民们的八卦讨论中。


    孔家兄弟俩一副见了鬼的神情看自家老娘，老娘不愧是老娘，姜还是老的辣啊，他们要学习的还多着呢。


    “回到家，这件事先别和家里人说，沈杏她们胆小可别吓着她们。”


    到家门口，朱娇娇叮嘱兄弟俩。


    搬着东西进屋，孔乐颠颠跑过来，想到这个小儿子整天和二溜子似的村里乱窜还和比他小的孩子搅和在一起，朱娇娇就一阵头疼。


    吃完饭，她叫过来孔平孔安。


    “你们觉得你们小弟以后应该干啥？”


    在两兄弟眼中幼弟还是个孩子，家里的活计都有他们干，小弟只要负责每天开开心心带着虎头和芳丫玩就好。


    虎头明年是开蒙的好年纪，她想干脆送两个小家伙一起去念书得了，芳丫是女娃，这里也没什么女先生，她未来的出路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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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考虑。


    “家里没啥需要小弟干的，娘，小弟才多大啊。”


    孔平还是很心疼这个比自己小了快十来岁的弟弟，长兄如父，父亲去世了，他自己没孩子，心里他甚至偷偷想着把弟弟当儿子看待，自己受过的苦，不愿意再让他一起受。


    “我想着秋日开始送你们小弟和虎头去私塾念书，你们怎么想？”


    “啥？读书？”


    村里人从来没人读过书，他们都是睁眼瞎，日子也就这样一天天过来了，连村长家的娃娃读过书都辍学，他们家读书，别人会不会说什么。


    “对，趁着现在家里还能赚钱送你们小弟和虎头去读书，家里有钱就一直供着，咱们泥腿子不奢望考科举功名，识得几个字以后能进城做账房先生也比在地里刨食强，你们觉得怎么样？”


    如果不是一心科举，负担也能小点，若是能有那天赋，也算是无心插柳。


    孔安搓搓手，他自己就是吃了不识字的亏，在那些识字的人面前总感觉矮人一头。


    “娘，你说啥我都支持。小弟的未来重要。”


    孔平憨憨道。


    朱娇娇对着这个大儿子露出和善的笑，他最是孝顺，在这个家里吃的苦最多，如果他想去读书，自己也可以想法子送他过去，问他想不想也一起去时孔平脸色涨红。


    “娘，说啥呢，我这么笨，年纪又大都能当人家爹了，记性也不好，人家该笑话咱了，家里事情那么多，我不想娘那么辛苦。”


    “成，送你们小弟和虎头去，等他们回来了，让他们教你们，家里沈杏和盼儿芳丫也跟着学，咱们可是花了钱的，要学就认真学。”


    孔安合计一下，这个主意好，既能叮嘱儿子好好学习，自己也能跟着学，他希望自己的儿子和自己有不一样的命运。


    当朱娇娇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孔乐和虎头时两个小家伙截然不同的态度。


    孔乐哀嚎着抱着自家娘的胳膊撒娇：“娘啊，我都多大了，和虎头小屁孩去一起上课，人家要笑话我的。”


    “你整天和虎头一起玩，还和更小的玩怎么不担心别人笑话你。”


    虎头小眼睛亮晶晶的，眼神中都是对读书的向往，他上次和小叔进城，听到那些小孩念书穿着孺服可真气派。


    “不行，咱家条件现在还是压力大的，我不想娘和哥哥们那么辛苦，虎头去，虎头去回来教我们也是一样的。”


    去私塾一个陌生的地方读书，他感觉以后自己是彻底失去自由的小鸟，他不要啊！


    “莫非你想和耀祖一样娶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