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帝国情报总部，“暗夜司”。


    这里没有阴森的地牢，没有血腥的刑具，更没有影视剧里描绘的阴暗与诡谲。总部坐落于京城一处不起眼的街区，从外面看，只是一座普通的官署衙门。但其内部，却是一个高效、精密到令人发指的现代情报中枢。


    宽敞明亮的大厅内，上百名身穿统一黑色制服的精干男女，正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墙壁上悬挂着巨大的世界地图，上面用各种颜色的标记，标注着已知世界的所有国家、势力和航线。空气中，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和一种类似于电报机的“滴滴答答”的清脆声响，那是格物院最新研制的“光讯机”，能够通过光信号，实现超远距离的加密通讯。


    在总部的最高层，一间视野开阔的指挥室内，一个身着黑色紧身劲装的女子，正背对着门口，静静地看着墙上的世界地图。


    她的身材高挑而矫健，一头长发干练地束成马尾，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如同一柄藏于鞘中的绝世名刃，虽未出鞘，锋芒已然毕露。


    她，正是暗夜司的最高指挥使，沈春艳。


    五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满怀仇恨的复仇者，蜕变为帝国最忠诚、最锋利的暗影之刃。


    “指挥使。”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副官走了进来，将一份文件轻轻放在她面前的桌上，声音恭敬而沉稳，“关于‘新大陆’阿兹特克王国的最新情报，‘探险者三号’舰队已经确认，当地土著拥有庞大的军队和一种血腥的活人祭祀传统。他们对我们的探险队，表现出了极强的敌意。”


    沈春艳没有回头，目光依然停留在地图上那片遥远而陌生的新大陆板块上。


    “命令。”她的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感情，却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向远洋舰队总指挥部发出最高级别预警，在未获得司部许可前，严禁任何船只靠近其核心区域。同时，启动‘蜂鸟’计划，派遣三组潜伏人员，不惜一切代价，摸清其王国结构、军事实力和社会形态。我需要一份详细的报告，而不是探险家的奇闻异事。”


    “是！”女副官干脆利落地应道，随即转身离去，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这名副官，正是当年**白从黑风寨救下的燕王之女，燕无花。在燕王谋逆被诛后，她被武倾城特赦，交由沈春艳调教。如今，她已经成长为沈春艳最得力的臂助。


    指挥室内，重新恢复了安静。


    沈春艳缓缓转过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车水马龙的京城。


    如今的她，早已走出了过去的阴影。当年的血海深仇，在江白揭开所有真相，并给了她一个全新的、更有意义的人生后，便如同一场醒来后逐渐模糊的噩梦。


    她不再为个人的仇恨而活。她现在守护的，是这个由那个男人亲手开创的、前所未有的盛世。她手中的权力，不再是复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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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具，而是保卫亿万子民安宁的盾与剑。


    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会想起北境的那个雪夜，想起那个名叫王二虎的男人，想起那段虽然短暂却也曾有过温情的岁月。


    但那份记忆，已经不再是锥心的痛苦，而更像是一道早已愈合的伤疤。它提醒着她从何而来，提醒着她战争与**会给普通人带来怎样的灾难，也让她更加坚定了自己此刻所做的一切的意义。


    那个男人……


    想到江白，沈春艳那万年冰封的脸上，线条会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他很少来暗夜司，他说，这里是属于她的王国。但他会记得在冬至送来她爱吃的羊肉汤，会在她生辰时，笨拙地用格物院的新材料为她打造一柄削铁如泥却又无比轻巧的**。


    他给了她新生，给了她尊重，给了她一个可以为之奋斗终生的事业，也给了她一份从未奢望过的、深藏心底的温暖。


    这就够了。


    沈春艳的目光，从繁华的京城，遥遥望向皇宫的方向，嘴角，勾起了一抹极浅、却又无比复杂的微笑。


    她，沈春艳，是这个帝国的暗夜之刃，是那个男人最忠诚的影子。


    只要他需要，这柄利刃，随时可以为他斩断一切黑暗。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桌前，拿起了下一份情报。那上面，赫然写着“东瀛幕府异动”的字样。


    新的挑战，已经来临。而她，早已准备就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