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议事大厅内，江白和沈春艳四目相对，一个震惊错愕，一个恨意滔天。


    “为什么？”江白的声音有些干涩，他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个满身杀气、眼神怨毒的女人，同记忆中那个热情似火、风情万种的少妇联系在一起。


    “为什么？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


    沈春艳听到他的话，仿佛被点燃的**桶，情绪瞬间失控，发出一声凄厉的尖笑，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怨毒。


    “拜你所赐！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她死死地盯着江白，眼中流下两行血泪，嘶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当年在北境不告而别之后，发生了什么？”


    “我的丈夫，王二虎，因为守城不力，被安上了‘通敌’的罪名，问罪斩首！我们王家，满门家产，尽数被抄！”


    “而我，”沈春艳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脸上露出极度**和痛苦的神情，“我被当作战利品，被卖入了教坊司！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那是人间地狱！”


    “我在那里，受尽了**，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每一天，每一刻，我都想死！但我不能死！我发过誓，我一定要活下去，我一定要找到你，问问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害得我家破人亡！”


    江白的心，被她血泪交织的控诉，狠狠地刺痛了。


    他心中百感交集，震撼、愧疚、怜悯……无数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一向果决的内心，第一次产生了剧烈的动摇。


    他知道，王二虎的死，根源在于朝堂的**和边军的倾轧，他江白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


    但是，若非他当年激活系统，引发了那场混乱，沈春艳的命运，或许不会如此凄惨。


    这份因果，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完全撇清。


    “后来，是安国公的人，把我从那个地狱里救了出来。”沈春艳的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空洞，“他们给了我新生，给了我力量，也给了我复仇的目标！”


    “他们告诉我，这一切悲剧的源头，就是你，江白！是你这个灾星，害了我的一切！”


    “所以，我戴上面具，拿起屠刀，我**，我放火，我做尽了一切伤天害理的事情，就是为了积蓄力量，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亲手杀了你，为我夫君，为我王家，报这血海深仇！”


    她的话，如同一柄柄尖刀，字字泣血，句句诛心！


    江白沉默了。


    他终于明白，安国公是如何将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扭曲成一柄充满了仇恨的利刃。


    他利用了她的悲惨遭遇，将所有的仇恨，都巧妙地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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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到了自己身上。


    好一招移花接木，好一招**诛心！


    就在这压抑到极致的个人恩怨达到顶点的瞬间！


    “咻——咻——咻——！”


    外面，突然响起了尖锐刺耳的破空之声！


    那是总攻的信号！


    半个时辰已到！


    紧接着，山谷之外，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以及一种令人牙酸的、利器穿透肉体的声音，骤然爆发！


    三百名神武卫，发动了总攻！


    沈春艳脸色剧变，她听得出来，那喊杀声，完全是一边倒的！


    她的黑风军，在敌人的面前，竟是毫无还手之力！


    她猛地推开江白，踉跄着冲到大厅门口。


    眼前的景象，让她如坠冰窟，浑身冰凉！


    只见三百名身披全覆盖式钢甲的“钢铁怪物”，如同一道不可阻挡的钢铁洪流，从狭窄的谷口，一路碾压进来！


    他们手中的神机**，如同死神的镰刀，每一次齐射，都带起一片血雾！


    黑风军的匪兵们，疯狂地用刀剑劈砍，但砍在那些钢铁怪物的身上，只能迸发出一串火星，连一道白印都留不下！


    而对方的**箭，却能轻而易举地洞穿他们的皮甲，甚至是他们引以为傲的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