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北城情丝乱

作品:《年代文恶毒女配也想躺赢

    “您好,今天还有去春城的票吗?”


    售票员抬起那双有些困顿的眼睛,在看清来人面容后瞬间有些清醒了,甚至忍不住盯着面前这张俊脸多看了两眼,而后才慢吞吞地回答他的问题,“有,但最近的一班没有卧铺只有坐票,要卧铺得等到晚上了。”


    喻行舟垂在身侧的手捏了捏衣角,犹豫了几秒后说道:“……那就坐票吧。”


    接过售票员递来的火车票,他低头仔细了看了看上面的时间,而后就揣进外套的内兜里。


    这张回春城的坐票会在一个半小时后发车,时间相当充裕,喻行舟决定先去外面吃顿饱饭,不然等上了车就只能啃馒头了。


    没有林庭月跟着,他舍不得点肉菜,馒头倒是要了好几个,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饭馆的年长服务员也像是见惯了,总有一些人去花一两个月的工资买大衣买手表,然后穷到喝西北风,没想到看着这么好看的年轻小伙子也是如此,只觉得如今年轻人实在不会过日子,先前的笑脸也就不在了。


    喻行舟不在意这些,吃好打包就走。


    冬日的北城萧瑟,喻行舟没有什么颜色鲜亮的衣裳,他慢慢地走在街上,像是与沿途的枯木合为一体。


    这里不比北大荒严寒,刮起的风却仍旧割脸,他打小长在这,却不如一棵落尽叶子的枯树扎根更深。他不知道下次再见这座城市会是什么时候,无根的处境让他有了浮萍的感触,喻行舟紧紧外衣,企图让自己有被挽留的幻象。


    也正是因为他笃定自己无法留下,只能抓紧发车前最后的时间,更多更深地记住这里的一草一木。


    然而在同片天空下的林庭月却只顾望着眼前笔直无尽的道路,无论是头顶的云或是路边的松,都与被甩在身后的路人无异。


    家里到火车站少说二十多里地,林庭月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算出精确时间,一向沉稳的她也未料到会有今日。过去那些训练也好实战也罢,都没有教会她如何在深陷感情中保持理智,于是只能将浑身力气用在驱动这辆在此刻略显沉重的二八大杠上。


    她不敢停,她的时间经不起丝毫浪费。


    好在这时候没有后世烦人的信号灯,无需时刻启停,她可以似飞鸟似游鱼,疾驰过一个个清早无人的路口,奔着逃离的喻行舟前去。


    可这条路却太长,长到她总是忍不住回想那人的双眼,忍不住责怪自己为何不能再细心一点,忍不住埋怨自己竟然这么迟才明白自己的心。


    当发现身侧空无一人,心上也随之缺了一块,她才明白自己早就在这一点一滴之中将人融了进来,习惯他的存在,接受他的照拂。


    然而习惯就是这么可怕,直到喻行舟离开时自己才会幡然醒悟。


    她不再是无坚不摧,不再是一片随处可栖的叶,不再是随时可以抽离的云烟。


    她终于明白,自己比想象中需要他。


    不是因为所谓的剧情,也不是因为他未来的地位,只因为她的世界需要这个人。


    街边的光景随着呼啸而过的风声无限倒退,直到她望眼欲穿的建筑终于映入眼帘。


    而从自行车上下来后她略显疲态,汗水不停从发间顺着脖子流到后背,在寒风中吹了一路的手掌因长时间握把已经有些僵硬,双腿也酸软到步履踉跄。


    她还是小跑着进了候车大厅,四下寻找着那人的身影。


    身上的热血与汗水逐渐凉了下来,随之一起凉下来的还有她的心——她找不到喻行舟了。


    林庭月无助看着人来人往的大厅,视线也逐渐有些模糊了。


    正当她以为是自己错过的时候,那抹熟悉的身影站了起来。


    那一刻,身体的疲惫全然被抛之脑后,她朝着喻行舟的方向跑去,生怕再晚一步就又会失去对方的踪迹。


    只是越靠近时,她的速度反而慢了下来,像是靠近随时会飞走的鸟雀,一旦靠近,他或许会飞得更远。


    也正是这个时候,喻行舟的视线终于与她交汇。


    林庭月于几人之隔处停住,即便是如此,喻行舟也能看出她此时的狼狈——明明是春寒料峭的季节,她湿掉的头发贴着头皮,汗水划过眼睛又从下巴滴落,身上穿得像是刚从卧室里出来。


    她就这么小心翼翼地看着,靠近自己时都像是惊扰了什么。


    他的心原本应该更坚定一点,既然已经替她对这段关系做出了选择,就不应该摇摆,更不应该为自己的不告而别感到内疚。


    可当她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周围再嘈杂的一切都恍若有了隔阂,他的眼中只剩下她了。


    喻行舟听到她用带了些哭腔的声音问:“回家为什么不叫上我?”


    这一刻,他筑起的高墙彻底瓦解。


    他反悔了,他不想放手了。


    当林庭月将那个地方称之为“家”的时候,他心中的囚笼困兽再也遏制不住,他想要紧紧抓住她,如同救命的稻草。


    他想,是你主动进来的,是你先招惹我的。


    喻行舟上前一步将人拥入怀中,这是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会做出的举动,却在这一刻,一个拥抱胜过千言万语。


    周围人潮涌动,虽有目光停留在这对拥抱的爱人身上,可火车不等人。


    “对不起。”喻行舟这时才红着眼道歉,用干净的袖口帮爱人擦着满头满脸的汗与泪。


    “是我该说对不起,这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至于受的什么委屈不必多说,林庭月一时半刻也没办法改变母亲对他的看法,只能等时间来证明。


    夫妻俩就这么旁若无人的站着上演爱情八点档,直到周围又上来一波旅客,林庭月才觉得还是赶紧回去的好,她身上的热度下去后,被汗浸湿的衣服贴在身上,风一吹只觉得更冷。


    好在喻行舟包里还有外套,林庭月套上后就拉着人赶紧往外走。


    回去的时候是喻行舟骑车,她侧坐在后面,一只手伸到前面搂住男人的腰,整个人靠在面前宽阔的背上,也不管现在这样是不是影响不好。


    北城的冬天风格外大,但好在是顺风,想到刚才林庭月是顶着逆风来的,喻行舟心里更加不好受了。


    林庭月坐在后面也看不见他表情,不知道他此刻正内疚着,抬手腕看了眼手表说:“估计回去能正好赶上家里开饭。”


    “……好,我骑快点。”


    还好风大,风声盖过了他的哽咽声。


    两人到家的时候正好人都在厨房忙活着,连戚音同志都没在客厅闲着,正在包饺子。林庭月提着喻行舟的包走在人一侧,让他挡着,而后快步穿过客厅,直接跨步上台阶,回到屋里把包一扔,就开始脱身上的湿衣服。


    喻行舟看到她已经脱到只剩下内衣了,于是迅速将门反锁好。


    然而林庭月的内衣才是重灾区,火速脱掉扔在旁边的凳子上,光着身子去衣柜里翻衣服,嘴里还嚷着好冷。


    要是在后世到家就可以洗热水澡,这种时候就格外想念几十年后发达便利的生活条件。


    林庭月这边还在内心哀悼暂时失去的便利生活,身后却突然有温暖的怀抱将她包围了。


    “这样会暖和一点吗?”


    这个场景出现的时机不太对,如果是在夜晚,他们接下来应该会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有氧运动。


    林庭月只能遗憾地将人推开,迅速把衣服换上。


    两人下楼后发现餐桌上已经摆上摊好的菜煎饼,游素素招呼林庭月道:“你先吃这个垫垫。”


    她一上午没吃东西没喝水,还骑了一个小时的“动感单车”,这运动量确实得补充点东西了。


    今天初七,除了菜煎饼和素馅儿水饺以外还有面条,好在林家人多也不怕吃不完。


    吃过午饭后,林耀和林晋武把林庭月喊去了书房,林晋文则是去找了喻行舟。


    林耀问:“早晨怎么回事?我听你大哥说,行舟天不亮就出去了,你也是醒来之后饭都没吃就跑出去了。”


    林庭月朝大哥投去无奈地目光,“您都瞧见了怎么没拦着他点儿。”


    “拦着了不就没热闹看了。”


    林晋武话音刚落就被父亲无情轻踹了一脚。


    “唉,这事儿也是个误会,昨天他不小心听见我和妈的谈话了,但是他没听完……”林庭月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通,没办法只能把母亲大人给出卖了。


    到底是自己的妻子,林耀挽尊道:“你妈也是为了你好,只是方式方法不对,回头我再做做她的思想工作,不过工作那事儿你可考虑清楚了?”


    “嗯,昨晚已经和卢大队长回过电话了。”


    “也好,原本还想着万一你答应了,还得想办法尽快帮行舟在这边安排个工作……那以后你想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在乡下待着。”


    林庭月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坦白,“我想继续念书,所以在等机会。”


    林晋武试探道:“你是说工农兵大学还是……”


    “不是,我在等恢复高考。”


    林家父子面面相觑,毕竟这时候还没消息,最早也得等八月份领导人开过会才会有风声传出。


    “好吧,既然你有这个打算,平时就多复习,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林耀说着摸出钱夹,“钱还够不够用?回去之前去书店买点书带回去。”


    林庭月下意识拒绝道:“不用不用,够花。”


    以往林耀在这种时候是没听过她说拒绝的话的,心想女儿一定是在乡下吃了很多苦才变化这么大,十分心疼,心疼到把厚厚一沓钱都塞到林庭月手中,“拿着吧,就当压岁钱。”


    林晋武伸手道:“爸,我也要。”


    “你要什么?没有。”


    “给您孙子孙女要的,先放我这里存着。”


    “……”林耀无奈,只好又从兜里掏出来十张大团结,拍到人怀里道,“赶紧滚。”


    一向少言的大哥难得说了好几句吉祥话才迅速撤了,父亲叹了叹气才又跟她解释,是大哥明天就要回部队了,大嫂再过几个月也要生产。


    林庭月点点头,“没事的爸,其实我也觉得大家都得有,等下这些钱我出去跟二哥分一半。”


    父亲摆摆手道:“你不用给他,等他结婚的那天自然有钱。”


    想到二哥和秦婳,林庭月还是有点期待的,秦婳跟她是“老乡”又投缘,于是交换了写信的地址,这样等她回到乡下也能知道二人发展的进度。


    林庭月出了书房以后就赶紧去烧水准备洗个澡,结果发现喻行舟已经在帮她弄了,甚至还在手洗她换下来的内衣。


    等烧水的功夫,家里的人陆陆续续都出门了,父亲和朋友下棋,母亲找邻居大牌,大哥大嫂明天要回去,于是今天要去买些特产礼品之类的东西带回去,二哥则是去找未来二嫂培养感情去了。


    于是家里只剩下他们俩了。


    虽然没有别人在,但还是把卫生间的门锁了,林庭月在里间洗澡,喻行舟在外间洗衣服。


    其实衣服也没几件,很快就洗完了,但喻行舟又不想走,直到他听见妻子出声喊他,“行舟,你过来帮我搓一下背吧。”


    “好。”


    喻行舟可以说是迫不及待,立刻就进去了,里面热气缭绕,女人将长发盘在脑后,露出光洁的脖颈与后背。


    之前在乡下时两人也经常给对方搓背,但或许是这里的环境还不算熟悉,令他生出几分紧张和几分不安,尽管他心里清楚是在做正经事,可还是觉得心虚。


    “怎么这么轻?你用力你一点。”林庭月怀疑他在划水,这力道比她自己搓得都轻。


    “……嗯,知道了。”喻行舟这才甩了甩头,想要把那些荒诞的念头甩出去,可是手上摸着细嫩光滑的皮肤,他的心始终静不下来。


    而林庭月却在觉得差不多的时候想要转身换一面自己搓,可许是今天有点累着了,脚下没站稳,她身形刚晃了一下,就被捞进身后温暖的怀抱,和他们在午饭前时一模一样。只唯独有一处不同,是此时身后有不可忽视的存在,且她现在又什么都没穿,好像任人采撷的花朵。


    男人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抱着她,呼吸却越来越重,就算隔着一层布料也能感受到,不断起伏的胸膛在逐渐滚烫。同样有些烫还有喻行舟的脸,此刻也贴上她的侧脸,像是家猫蹭主人那样带了些力道去顶她的下巴,企图留下自己的气味,而后又撤退些许,用嘴唇去磨蹭她的耳朵。


    而林庭月却是少见的慌乱,心跳也随之乱了节拍,好像一辆失控的跑车,只能任由身后的人带着她疾驰。


    和以往不同的地点和体验都让林庭月十分紧张,尽管知道家里没人,却还是忍着不敢发出声音。


    可她越是如此,男人就越是反骨。


    喻行舟也或许是忍了许久才在此刻爆发,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浓烈与深入,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也是第一次没有任何相隔阻挡,温暖交织下,彻底将彼此交付。


    ————


    家委会找来林家的那天,林庭月正打算和喻行舟去图书馆。


    看着门口站了好几个女性长辈,林庭月下意识以为这些人是找戚音女士的,顺口就道:“我去喊我妈下来。”


    为首的那位立马拦下她,“我们可不是来找你妈妈打牌的。”


    林庭月愣住了,难道是找她的?


    果不其然,这些阿姨们的确是来找她的,她们一是来送公安局发给她的感谢信和锦旗,二是要带着当事人一起去宣传栏那儿宣读这感谢信的内容。


    林庭月想拒绝还拒绝不掉,只能被阿姨们簇拥着出了门,这样社死的事情就连她上辈子都少经历。


    大院里的人又大多相熟,一传十十传百,不少人都闻讯赶来听这封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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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信。


    好在信的内容不长,林庭月只在人群中心“罚站”片刻就结束了,家委会的其中一个大姨还想让她说两句,被她婉拒了。


    “都是举手之劳,没别的事儿我们就先撤了。”


    就算有别的事儿她也得走了,林庭月一边尬笑着一边脚下生风,总算远离了众人视线。


    从这之后,林庭月在大院的风评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不过她不在意外人对她的评价,先不说她再过几天就要回乡下了,风评差不会让她多掉几斤肉,风评好也不见得就有好事发生。


    然而许家父母却是很在意,到了晚饭的时间不免感叹自家儿子没眼光。


    “你说说你,那村姑哪里好,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舒尔琴一说起这事儿就觉得丢人,她要强惯了,不能接受儿子找了个这样低的人家做亲家。


    许星熠一听到这话就烦,碗重重砸在桌上,“妈,你都没见过小雪,你怎么就知道她不好?”


    “怎么跟妈说话的?”许茹兰瞪了许星熠一眼,让他那刚升起来的火就灭了一半。


    许星熠的姐姐许茹兰大他许多岁,那时父母工作忙,许茹兰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就已经开始照顾弟弟了,所以比起父母,许星熠更怕这个拉扯自己长大的姐姐。


    许茹兰刚成年没多久就说好了亲事,结婚后因着丈夫工作调动,她跟着丈夫去到了隔壁城市。虽说一年也就回来两次,但也听说了弟弟在乡下的事儿,“而且这事儿本就是你做得不对,小月对你那么好,还追着你下乡去了,你上哪儿找这么好又对你一心一意的女人去?”


    和许家二老不同,许茹兰是真的觉得林庭月不错,不仅真心喜欢许星熠,模样也好看。


    而许星熠也觉得他姐这话是说到点子上了,宋雪虽然也好,但许星熠也能感觉出来,她并不像林庭月之前那样对他毫无保留,什么好的都给自己。宋雪反而是要从他这里捞些好处,比方说那工作就被宋雪拿钱换走了,虽说当时也是被家里逼得没办法。现在家里人见断生活费威胁不到他,就也不用这一招了。


    “林家错过就错过了,安家可不能再错过了。”许建军突然开口道,“现在是副院长那边主动提了,你和安然怎么也得见一面,明天人家休班,你必须得去。”


    “你是说副院长家的小女儿?那也是咱家高攀了!”舒尔琴没想到峰回路转,他们医院的副院长竟然能相中自家儿子,“儿子,这次你可不能再掉链子了,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许星熠并不想见,可到底是父母医院的大领导的女儿,他好歹要去一趟,把戏做足了,不能因为他让父母丢了工作。


    于是第二天特意打扮了一番,骑上自行车去接人。


    就是说来也巧,他骑车载人的技术不是特别好,在大门口差点和林庭月的车撞上。


    许星熠先发制人,“你骑那么快干什么?”


    “我这是正常速度,是你骑太慢了。”林庭月原本懒得搭理他,但注意到他后座载的女人并不是许家人,仔细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这人是谁。


    这是本书的女二号,医院院长家的千金安然,和原主的人设相差不大,都是家中幺女,泡在蜜罐里长大,同样是个娇小姐脾气。唯一区别是安然在医院里当护士是凭实力进去的,原主是啥也不会。


    看来许星熠作为本书男主,一些该遇到的人并不会受到她的影响。


    在林庭月打量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她,同时也看向她后座的喻行舟。


    安然在医院里也见过不少人,但像喻行舟这样好看的男人确实少见,可以说是好看到和周围人不在一个画面上,眼睛会自动被他吸引。虽然不想承认,可林庭月的样貌同样不差,两人在一处看着着实登对,真是令她心生羡慕。她这一羡慕,嘴就会变得像淬了毒。


    “林庭月,好久不见。”安然主动和她打了招呼,而后紧接着道,“没想到你这乡巴佬男人长得还挺不错的,但光好看可给不了你好生活。”


    两人并不熟,一见面就这么碎嘴咒人不盼点好,是个人都不乐意,好在林庭月在打嘴仗这件事上功力还可以,反应也不慢,当即回敬了一句,“我们家的事儿就不劳您操心了,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个儿,别到时候被人戴了绿帽子都不知道。”


    安然的反应同样很快,先是瞥了一眼许星熠略显心虚又急躁的脸,立刻问她,“你什么意思。”


    林庭月耸耸肩,“字面意思呗,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不要他了?”


    许星熠终于是憋不住了,扯着嗓子喊道:“林庭月你能不能别在这里挑事儿?”


    “是不是挑事儿,安然同志可以给我们大队打个电话问问,咱们现在是新社会,实行一夫一妻制。”林庭月看着许星熠愈渐发黑的脸,最终还是没把事情全部抖落出来,“行了,我们还有事儿呢,先走一步。”


    林庭月的话无异于是把许星熠架在火上烤,这个时候他突然也有些理解当初大队长为何不想得罪人。


    “是你自己说,还是我去打电话问?”安然没有大吼大叫,甚至连音量都没有提升,抱着双臂半坐在撑在地上的自行车后座,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不愿与她对视的男人。


    大院里长得还不错又与她年龄相仿的子弟不算多,大部分都平平无奇,也包括她自己。许星熠已经算上乘,林家那种一家子都好看的是极少数,可偏偏安然是个看外貌的,家里又宠着,婚事便一直搁置着没个着落。去年安家其实也想过考虑林家老二,但又怕女儿的脾气和婆家处不来,总想找个家世比自己家低一些的,好拿捏。


    于是挑来挑去,最后挑上了许星熠。


    “其实答应和你相亲是无奈之举,本来也打算今天结束后和你解释清楚,我在乡下插队的时候结实了一位农村姑娘,她很好。”思来想去,许星熠还是把大部分实情隐瞒了,只说了自己已有心悦之人,奈何家里不同意。


    安然没想到自己会败给一个农村姑娘,但是想到如林庭月那般的大美人也拜了,心里也就没那么不平衡了。但在安然这里,一旦东西突然有了人争抢,其中价值就会有所提升,人也是如此。


    既然许星熠的父母不同意他自己在乡下找的对象,两人也没领证,她就还有竞争的机会。


    两人的约会照常进行,许星熠又是个照单全收的人,之前在林庭月那里吃过的亏并没让他长多少记性,还是侥幸自己能够兼顾好两头。


    于是林庭月直到回乡下前都能看到这二人经常走在一起,不免有些怜惜起宋雪。


    她一叹气,喻行舟便以为是要回到乡下让她不开心了,忽然有些如坐针毡。


    林庭月看着男人紧握着自己的双手和那双透露着淋湿小狗般可怜神情的双眼,这次终于动起她那直来直去的脑子,最后发现与其猜不如直接问,“怎么这副表情?你是不是又在误会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