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心惊肉跳

作品:《被相府抛弃后,她成了太子心尖宠

    他咽了口唾沫,一字一顿地说道。


    “这个标记,不属于淮安任何一家商号。它指向的,是京城。”


    京城,户部尚书胡府。


    夜色深沉,书房里却灯火通明。


    胡尚书,这位掌管着大安钱袋子的重臣,此刻正背着手,像一头困在笼中的老兽,焦躁地来回踱步。


    地上,一片名贵瓷器化为齑粉,是他刚刚失手打碎的。


    一名心腹管家躬着身子,大气也不敢出,将一封刚刚通过飞鸽送达的密信呈上。


    信纸很薄,上面的字迹潦草而惊惶,仿佛写信之人的手在剧烈颤抖。


    胡尚书一把抓过信,只扫了一眼,脸色就变得比窗外的夜色还要阴沉。


    “赵克……皇城司……太子殿下……”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名字,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淮安,翻天了。


    周经历、胖掌柜、李三,那三颗他埋在漕运上的摇钱树,一夜之间,被人连根拔起。


    最让他心惊肉跳的,是“太子殿下”这四个字。


    他原以为这只是地方上的小打小小闹,最多是哪个不开眼的御史想不开,捅了个马蜂窝。


    却万万没有料到,这把火,竟然是东宫那位病太子亲手点的。


    “备车。”胡尚书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去工部王大人府上。”


    管家不敢多问,领命匆匆退下。


    书房里,胡尚书将那封信凑到烛火上,看着它慢慢卷曲,化为一缕黑灰。


    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明暗不定,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和煦笑意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恐惧。


    一刻钟后,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驶出胡府后门,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京城的夜色之中。


    工部尚书王府,同样是书房,气氛却更加压抑。


    王尚书的年纪比胡尚书要轻一些,但此刻脸上的愁云却更重。


    漕运的粮船、河道的疏浚,哪一样离得开他工部点头?


    淮安那条线上的油水,他分到的虽然不如户部多,却也足以让他吃得满嘴流油。


    “胡兄,你可算来了!”王尚书一见胡尚书,立刻迎了上来,急得嘴上都起了燎泡。


    “慌什么!”胡尚书呵斥一声,强作镇定地坐下,“天还没塌下来。”


    “还没塌?周经历他们都折进去了!账本……账本肯定也落到了皇城司手里!”王尚书的声音都在发颤,“那上面……胡兄,你我两部的往来,可都记着呢!”


    胡尚书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滚烫的茶水入喉,却丝毫无法温暖他冰凉的五脏六腑。


    “记着又如何?”他放下茶杯,发出一声闷响,“那些都是暗账,用的都是代号和暗语,外人看得懂吗?只要我们一口咬定不知道,太子能奈我何?”


    “可那是皇城司!”王尚书几乎要跳起来,“赵克那条疯狗,什么手段使不出来?周经历他们能扛得住?”


    “扛不住也得扛。”胡尚书的语气变得狠厉,“这件事,绝不能牵扯到京城,更不能牵扯到我们身上。周经历他们,必须把所有罪责都扛下来。”


    他看向王尚书,压低了声音。


    “必要的时候,只能断尾求生。一条尾巴,总比整个人都栽进去要好。”


    王尚书听懂了这弦外之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的意思是……让他们永远闭嘴?”


    胡尚书没有回答,只是端起茶杯,再次喝了一口。


    与此同时,东宫,书房。


    齐逾正对着一局残棋,独自思索。


    烛火在他的侧脸上投下长长的影子,让他那张本就清俊的脸庞,更添了几分深不可测。


    凌云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殿下。”


    “说。”齐逾的视线没有离开棋盘。


    “胡尚书去了王尚书府上,密谈了半个时辰。另外,兵部侍郎的家人连夜出城,被我们的人拦了回来。还有……”凌云将京中几个重要官员的异动一一禀报。


    淮安的消息就像一颗石子投入了京城这潭深水,虽然表面平静,水面下却已是暗流汹涌。


    “很好。”齐逾落下一子,棋局瞬间盘活,“让他们跳,跳得越高越好。孤倒要看看,这水里究竟藏了多少条大鱼。”


    他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这些人的反应,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就在这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李知安端着一碗参汤走了进来。


    “还在忙?”她将汤盅放到齐逾手边,柔声说,“你身子刚好些,别熬得太晚。”


    齐逾抬头,看到她,眉眼间的清冷瞬间柔和下来。


    “睡不着,索性想些事情。”他拉过她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李知安瞥了一眼凌云呈上来的密报,聪慧如她,立刻就明白了七八分。


    “他们开始坐不住了?”


    “老鼠闻到了猫的气味,自然会慌不择路。”齐逾轻描淡写地回答。


    李知安却微微蹙起了眉。


    “我担心的不是这些已经暴露的老鼠。”她沉吟片刻,说出自己的顾虑,“我担心的是物证。赵克他们查抄的账册,才是最关键的。从淮安到京城,路途遥远,万一路上出点什么‘意外’,比如船沉了,或者走了水火,那我们费尽心力才拿到的铁证,岂不是功亏一篑?”


    她的话,让齐逾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他一直专注于引蛇出洞,却忽略了这个最直接也最致命的环节。


    是啊,毁掉证据,比杀人灭口要容易得多。


    “你提醒得是。”齐逾的表情严肃起来,“孤确实疏忽了。”


    他看向凌云,声音变得果决。


    “让凌风亲自带一队最好的暗卫,日夜兼程,去接应赵克。告诉他,人在,账册必须在。就算是根头发丝,也必须给孤完完整整地带回来!”


    “是!”凌云的身影再次消失在黑暗中。


    书房里恢复了安静。


    李知安看着齐逾,轻声说:“你也不必太过忧心,赵克是老江湖,他会小心的。”


    齐逾握紧了她的手,轻轻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孤知道。但有你在,孤才能更安心。”


    四方馆,苏迪娜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