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昭然若揭

作品:《被相府抛弃后,她成了太子心尖宠

    他看向齐逾和李知安,眼神里满是赞许。


    “逾儿,知安,你们举荐柳慎元,亦是大功一件!朕心甚慰!”


    李知安微微垂首,心中却为父亲感到无比的骄傲。


    那是她的父亲,顶天立地,护国佑民。


    齐逾的脸上也挂着浅淡的笑意,但他并没有被这巨大的喜悦冲昏头脑。


    他知道,北疆的大捷,不仅仅是一场军事上的胜利。


    它更像是一把钥匙,一把能打开京城这座巨大囚笼的钥匙。


    现在,时机到了。


    “父皇,”齐逾上前一步,声音沉静,“北疆大胜,固然可喜可贺。但儿臣以为,攘外必先安内。西昭之所以敢屡屡犯边,皆因我朝有内应与其勾结,泄露军情,动摇国本。”


    皇帝脸上的笑容一滞。


    他不是愚笨之人,齐逾话里的意思,他瞬间就明白了。


    御书房内的气氛,从方才的烈火烹油,瞬间转为冰水浸骨。


    “内应?”皇帝的声音沉了下去,刚刚的喜悦被一股戾气取代,“你指的是谁?”


    齐逾没有直接回答。


    他只是转头,对候在门外的凌风递了一个眼色。


    凌风会意,立刻转身离去。


    片刻之后,几名东宫侍卫抬着数个沉重的楠木箱子,走进了御书房,将其一一摆在地上。


    箱子打开,里面并非金银珠宝,而是一摞摞码放整齐的卷宗,以及一些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物件。


    一封封泛黄的信件,一个账本,几件西昭特有的饰品,甚至还有一些药材的残渣。


    皇帝的眉头紧紧皱起。


    “这是什么?”


    “父皇请看。”齐逾亲自从箱中取出一份卷宗,双手呈上,“这是西昭巴尔坦亲王胞妹,珊丹公主的亲笔供词。”


    皇帝接过,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


    供词上,详细记录了多年来,西昭是如何通过慈宁宫的一条密线,获取大安朝堂乃至边防军事情报的。


    其中,甚至提到了几年前一次北疆粮草被焚的旧案,正是因为慈宁宫泄露了运粮路线。


    皇帝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他紧紧捏着那份供词,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仅凭一个西昭公主的供词,不足为证!”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但更多的是一种不愿相信的挣扎。


    “儿臣自然知道。”


    齐逾不慌不忙,又取出第二份卷宗。


    “这是儿臣从西昭国师麾下高手乌恩其口中,问出的情报。他奉西昭国师之命,与慈宁宫暗中接洽,所图甚大。”


    接着是第三份。


    “这是从慈宁宫缴获的,与西昭来往的密信原件。父皇可以核对笔迹,正是皇祖母身边最得力的心腹,张嬷嬷的手笔。”


    第四份。


    “这是从张嬷嬷在宫外的私宅里搜出的账本,上面记录了每一笔从西昭流入的资金去向,其中一大部分,用以收买朝臣,安插人手。”


    ……


    一份又一份的证据,被齐逾清晰而冷静地呈现在皇帝面前。


    每一份证据,都像是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皇帝的心上。


    他从最初的震怒,到难以置信,再到遍体生寒。


    那些看似孤立的事件,柳老夫人的“意外”身亡,先皇后的“病逝”,北疆战事的屡屡不顺,朝堂上诡异的人事变动……在这些证据面前,被一条无形的黑线串联了起来。


    线的一头,是虎视眈眈的西昭。


    而另一头,指向的竟然是他一直孝敬有加的母亲,大安朝最尊贵的女人——太后。


    “不……不可能……”皇帝喃喃自语,身体微微摇晃,脸色苍白得吓人,“这绝不可能……她是朕的母后啊……”


    他想到了那个在慈宁宫里礼佛诵经,看起来与世无争的母亲。


    他想到了她对自己几十年如一日的“关爱”与“教导”。


    难道这一切,全都是假的?


    李知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皇帝备受打击的模样,心中并无太多波澜。


    天家无情,她早已见识过。


    只是,当这层血淋淋的真相被揭开时,那种冲击力,依然让人心惊。


    齐逾看着自己的父亲,眼神里没有半分同情。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他从最后一个箱子里,取出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支雕刻着祥云纹的白玉簪。


    “父皇可还认得此物?”


    皇帝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死死地盯着那支玉簪,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当然认得。


    这是他当年,亲手为齐逾的生母,也就是先皇后打造的定情信物。


    先皇后过世后,这支玉簪便作为陪葬品,一同入了皇陵。


    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支玉簪,是在柳老夫人的遗物中发现的。”齐逾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儿臣查验过,皇陵里的那支,是假的。”


    “当年,皇祖母以凤体抱恙为由,召柳老夫人入宫侍疾。也正是在那之后,柳老夫人‘身体虚弱’,而母后,则‘忧思成疾’,不久便撒手人寰。”


    齐逾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的刀子。


    “父皇,您现在还觉得,这一切都只是巧合吗?”


    “勾结外敌,谋害国公之母,甚至……加害中宫皇后!”


    “她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一个安享晚年的太后之位。她想要的,是这整个大安的江山!”


    最后一句,齐逾几乎是吼出来的。


    压抑了多年的恨意与痛苦,在这一刻尽数迸发。


    “啊——!”


    皇帝发出一声困兽般的咆哮。


    他猛地一挥手,将龙案上所有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


    笔墨纸砚,奏折玉器,摔了一地狼藉。


    他双目赤红,状若疯狂。


    那滔天的怒火,不仅仅是因为被欺骗,被背叛,更是因为自己作为一个儿子,一个君王的尊严,被他最亲近的人,狠狠地踩在了脚下。


    “来人!”他嘶吼着。


    殿外的侍卫统领连滚爬地冲了进来,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传朕旨意!”皇帝指着齐逾,因为极度的愤怒,声音都在颤抖。


    “命太子齐逾,持朕金牌,即刻亲率御林军,封锁慈宁宫!”


    “任何人不得进出!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朕要亲自审问这个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