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疤痕

作品:《阴湿大佬撑腰,竺小姐人财双收了

    两人拥抱着,说了好一会话,竺砚秋的情绪才彻底平息。


    她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但可以肯定的是,的的确确被抚慰了。


    意识回笼,她的脸红了红。


    看着刚才拉扯间池陨侧腰被挠红的几道印子,歉声道:“疼吗?我帮你上点药吧。”


    池陨却微微偏过身,笑得云淡风轻:“不要紧。”


    “这对我来说,洒洒水而已。”


    竺砚秋却眼尖地看到,他侧腰上一闪而过的影子。


    其实上次也瞥见过,只是现在离得近,看得更加分明——那是一道陈年旧疤。


    她呼吸窒了窒,问:“你为什么不让我看你的侧腰?”


    池陨的身形一僵。


    “是有什么不方便告诉我的吗?”竺砚秋看着他。


    池陨眼底闪过一抹晦暗,露出看似不经意的笑:“没什么不方便,就是条疤。”


    他顿了顿,“有点丑,怕吓到你。”


    “我不会。”竺砚秋难得地坚持,“给我看看,行吗?”


    池陨默了默,最终还是没能抗过竺砚秋毫不躲闪的目光,慢慢解开了带子。


    他的睡袍一撩开,竺砚秋的心脏就漏了一拍。


    劲瘦的侧腰上,一道自肋骨下方蜿蜒而下的疤痕。


    凸起的增生,已经与周围皮肤的颜色融为一体,一直延伸到内裤上方,看不到尽头。


    像条令人望而生畏的蜈蚣。


    竺砚秋的眼神仿佛被黏在上面,怎么也挪不开。


    池陨的眸底黯了又黯,难耐地说:“看完了吗?”


    说着就要把睡袍穿回去。


    “等等。”


    池陨一愣,下一秒,柔软温暖的指腹就触到了他的伤疤。


    他忍不住闷哼一声,应该早就没感觉的疤痕表面,传来直击心尖的电流感。


    酥麻又激烈,让他全身都为之一颤。


    他想让竺砚秋把手收回去,别再摸了,却听她声音极轻地问了句:


    “疼吗?”


    池陨的喉结上下翻滚了几番,哑声道:“早就不疼了。”


    “怎么弄的?”竺砚秋又问。


    池陨跟着她的动作,也将目光落在那条伤疤上。


    他记不清上次直视它是什么时候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它都是他不幸童年和惨烈青少年时期的代表。


    让他觉得窒息且羞耻。


    如果世上有什么最丑恶最可怕的东西,池陨毫不犹豫会选这伤疤。


    可现在,它被一双手如此温柔地抚摸着。


    这双手如此美丽圣洁,它却这么阴暗肮脏,实在是不配。


    池陨深深吸了口气,不动声色地偏离了点身体,重新系上腰带:


    “小时候不懂事受了点伤,不打紧。”


    他匆匆逃离,“我再去洗个澡。”


    身后,竺砚秋盯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抿了抿唇。


    -


    宋煦然今天有个重要的病人,所以很早就到了诊所。


    在门口看到一道人影,他难以置信地打量了几次,才犹豫出声:


    “嫂、嫂子?”


    竺砚秋转过身来,向他绽出灿烂的笑:“我来讨杯白开水喝,有时间吗?”


    宋煦然把水杯放在茶几上,还是有些懵:“是说我哥身上那条疤吗?”


    竺砚秋点点头:“他叫我给他约个祛疤医生,没想到人家要问成疤原因。”


    “他今天有挺重要的工作,我想就不要打扰他了。正好经过这附近,就想来问问你。”


    “是这样啊。”


    宋煦然松口气,“要是我哥不告诉你,你来问我的话,我还真不敢说。”


    竺砚秋微笑地端起水杯看着他,示意他可以开始说了。


    宋煦然轻咳了声:“嫂子,你应该是见过林阿姨了吧?”


    竺砚秋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心却已经沉了下去。


    这个疤……居然跟池陨的母亲有关?


    宋煦然叹了口气:“那你应该能很看出来,她的精神状况……不大好。”


    “但其实,她不是现在才这样的。在我哥小时候,她就已经这样了。”


    心再次往下沉了几分。


    上次见林茵时的震撼和恐惧,还留在她心里。


    竺砚秋怎么也忘不掉,一个母亲对自己亲生的孩子大喊“你不配得到爱情”,“除了夺池家的财产你毫无价值”这样残忍的话。


    而且看当时陈叔他们的反应,林茵肯定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了。


    她是个成年人都尚且觉得残忍,更何况是小时候的池陨?


    “所有人都说林阿姨是池总的婚外情对象,被迫无奈才离开京北的。”


    “但其实,是她心甘情愿离开的,”宋煦然的表情一言难尽,“因为当时她已经怀了我哥。这件事要是被池家和沈家知道,她就万劫不复。”


    “按常理来说,她应该把孩子打了,然后拿着分手费远走高飞。但林阿姨没走这条安全的路,从查出怀孕那时起,她就赌。”


    没错,就是在赌。


    赌有一天,肚子里的孩子能被池家找回去,


    赌这一生,能拥有平常人难拥有的富贵。


    “她赢了。”


    宋煦然苦笑道,“虽然这个结果她等了十五年,已经等得精神都不太正常了。”


    “林阿姨不犯病时还好,只要犯病,我哥就首当其冲。他小时候吃不饱穿不暖是常有的事,后来……就渐渐发展到会受伤。”


    竺砚秋的心揪成一团:“她打他吗?”


    宋煦然摇了摇头:“不是打。”


    “是想杀了他。”


    竺砚秋下意识倒吸一口冷气。


    “是真的会下死手的杀,”宋煦然标志性的笑容收敛干净,脸色凝重,“她用过好几种办法,趁他睡着用绳子勒,故意不关煤气,在我哥下楼梯时突然推一把……”


    竺砚秋听得浑身都轻微颤抖起来。


    “那道疤,就是这么来的。”


    “那时候我哥大概十岁吧,林阿姨骑电瓶车去小学接他回家。路上经过一个商场,外面的大屏正好在放Apex集团的宣传片。”


    宋煦然顿了顿,似乎有些不忍心往下说,“林阿姨突然就犯病了。”


    “她直接把我哥从电瓶车上拽下来,甩进绿化带里,狠狠地踹了他几十脚。”


    “很多人围过来劝,她还说这是个贱种,命硬着呢,踹几脚死不了的。”


    他抿了抿唇,“直到我哥昏过去,她才发现,他身子下面的土已经全被血浸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