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软得像没了骨头，往他怀里靠了靠，额角抵着他温热的颈窝，胸口还在微微起伏。


    眼尾泛着一层薄薄的红，像是被揉碎的晚霞，连带着那双眼杏眼都蒙上了水汽。


    生理性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一点，挂在睫毛上，让她看起来湿漉漉的，像只被雨打湿了绒毛的小动物，可怜又可爱。


    黎叙安的拇指轻轻蹭过她泛红的眼角，眼神里还带着未褪尽的缱绻，呼吸也有些不稳。


    他低头，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显然意犹未尽。


    苏木见状，立刻警觉地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另一只手抵在他胸口轻轻推拒，声音带着刚吻过的微哑，还有点气鼓鼓的：“走开呀，不要了。”


    “嗯？”黎叙安低笑一声，声音里满是揶揄，“宝宝，只是亲一会儿就受不了了吗？”


    他看着她此刻红透的脸颊和躲闪的眼神，想起刚才接吻时，她放在自己胸前的手指微微颤抖，连带着身体都在轻轻发颤的可爱模样，心里忽然冒出点别的念头。


    现在只是一个吻就脸红成这样，眼眶泛红，连话都说得软软糯糯的，那要是……做的更多呢？


    黎叙安的目光暗了暗，唇边的笑容更深了些。


    到时候，宝宝会不会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红着眼眶，连指尖都在发抖，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光是想想那个画面，他的心跳就忍不住快了半拍。


    黎叙安那眼神太过露骨，像是带着钩子，把苏木心底最后一点热气都勾了上来，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她被看得实在受不住，猛地抬起头，想摆出点厉害的样子瞪他，可眼尾还红着，睫毛上的水汽没散尽，那点“凶巴巴”的眼神落进黎叙安眼里，反倒像小猫爪子轻轻挠了一下，软乎乎的没什么力道。


    “哼。”苏木气鼓鼓的别过脸，扒开他环着自己的手臂，从桌上跳下来，趿拉着拖鞋就往卧室走，步子迈得又急又快，像只炸了毛的兔子。


    黎叙安看着她几乎要飘起来的发梢，正想低笑出声，就见那抹纤细的身影顿在门口，又猛地转过身。


    小姑娘踩着拖鞋哒哒哒跑回来，弯腰捡起被他丢在沙发角落的手机，紧紧攥在手里，抬头又飞快地瞪了他一眼。


    这次倒真带出点“你不许笑”的气势，然后雄赳赳气昂昂地转身，“噔噔噔”跑回了卧室，连门都是重重的带上。


    “噗嗤。”黎叙安终于没忍住，闷笑出声。


    太可爱了。


    他靠在桌边，指尖还残留着刚才触碰她脸颊的温热触感，眼底的笑意漫得满溢，全是化不开的宠溺。


    以前总觉得周遭一切都隔着层雾，情绪淡得像白开水，可自从有了木木后，生活都变得鲜活了许多。


    小姑娘会气鼓鼓地瞪他，会红着脸赶他，连带着他胸腔里那颗沉寂许久的心脏，都像是重新注入了热气，跳得鲜活又有力。


    他自己都没发觉，眉宇间那点常年不散的淡漠正一点点褪去，眼角眉梢都染了人间烟火气，变得生动起来。


    ——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刚漫过窗台，黎叙安就已经收拾妥当。


    他的假期结束，要回研究所了。


    他看了眼还赖在被窝里、只露出颗毛茸茸脑袋的苏木，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疏离淡漠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恋恋不舍。


    他的视线描摹着她的眉眼，从饱满的额头滑到圆润的下颌，最后落在她微微嘟起的唇上，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昨夜的温度。


    明知道再不走就要迟到，可脚像被钉在了原地，每多看一眼，心里那点“舍不得”就疯长一寸。


    他甚至想，要是能把木木揣进兜里带走就好了。


    “我得去研究所了，早饭已经做好了，中午记得自己找点吃的，别偷懒省事就饿着，听见没？”他的声音带着清晨特有的低哑，语气里满是不放心的叮嘱。


    苏木在被子里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只露出双闭着的眼睛，含糊不清地应着：“知道啦知道啦，会吃的。”


    她挥了挥手，嗓音软绵绵的，“你快走吧，别迟到了。”


    黎叙安看着她这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无奈地勾了勾唇角，伸手捏了捏她露在外面的脸颊：“小没良心的，我这刚要走，就这么嫌我？”


    苏木被捏得往里面缩了缩，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算是默认。


    黎叙安失笑，他俯身，指尖先碰了碰她温热的脸颊，随即低下头，吻住了那片柔软的唇。


    起初只是浅尝辄止的厮磨，可一触到她的柔软的唇，欲望便再也收不住。


    吻渐渐加深，带着隐忍的渴望和不舍，舌尖撬开齿缝，卷着她的呼吸细细纠缠，舔、吮、吸， 仿佛要将这片刻的温存都揉进骨血里。


    “唔……”苏木被憋得难受，混沌的意识刚回笼，只觉得喘不过气，唇上的力道重得让她发慌。


    她下意识抬手，“啪”一声脆响，结结实实地落在黎叙安脸上。


    黎叙安被打得顿了一下，眼底的情潮退去几分，却没立刻起身，鼻尖还抵着她的鼻尖，呼吸交缠间带着微哑的气息。


    他一点也不觉得痛，相反，他简直要爽翻了。


    唇上还残留着滚烫的触感，麻麻的，带着点清晰的痛感。


    苏木捂着嘴坐起来，指尖碰到自己的嘴唇，只觉得又热又肿，不用看也知道肯定红透了。


    她抬眼瞪向还没走的黎叙安，一双大眼睛里盛满了羞恼，眼尾本来就泛着红，这下更像是染上了胭脂，又气又急：“你快走啊！”


    声音因为刚被吻得发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却还是努力维持着凶巴巴的调子。


    黎叙安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眼底那点不舍被笑意冲淡了些，刚想再说句什么，就被苏木更凶地瞪了回来。


    “真是讨厌死了！”她把被子往身上拉了拉，像是在筑起一道防线，“每次都那么用力，嘴巴都被你亲得好痛！”


    少女气咻咻地抱怨着，脸颊红得快要滴血，偏偏那双瞪人的眼睛亮得很，明明被惹毛了，却又没什么杀伤力，让人只想把人抱在怀里哄着捧着。


    “以后再也不和你亲亲了。”


    “都是我的错，下次我一定轻轻的。”


    黎叙安低笑一声，知道再不走这小家伙真要炸毛了，只能压下还想逗逗她的心思，退到门口：“好，我走了，记得吃饭。”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快走！”苏木把头埋进被子里，只露出点乱糟糟的发顶，声音闷闷的，显然还在气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