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划开屏幕，点开邮箱图标，密密麻麻的小红点几乎要从数字“99+”里溢出来——全是蜂拥而至的好友申请，头像和昵称挤得满满当当，看得她眼晕。


    少女指尖悬在屏幕上方，有点无措地对着空气开口，声音里带着点茫然：“系统，这……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她滑动着申请列表，手指顿了顿，“要从这么多人里挑三个，这怎么选啊？”


    【正在进行数据筛选。】系统的电子音平稳无波，后台瞬间亮起无数数据流。


    最终，屏幕上的申请列表自动收缩，最终定格在三个头像上。


    这是这么多好友申请里，优质数值最高的。


    苏木盯着那三个名字，手指在输入框上敲了又删，最后还是只发了两个字：“你好。”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她轻轻吁了口气，靠在椅背上，等着对方的回复。


    只有一个ID名字叫SJ的马上回复了自己。


    SJ：【图片是本人吗？】


    橘子木头：【是的。】


    回答完以后，两人就冷了下来。


    苏木有些茫然，接下来该说什么？


    系统无奈，提醒道：【宿主，你是要网恋，先确定关系。】


    哦哦对。


    橘子木头：【可以和我网恋吗？】


    指尖一点，消息发送出去。


    系统欲言又止，但想想还是算了，可能宿主有她的节奏吧。


    沈倦看着那直白到有点愣的问句，低笑出声，他觉得这提议荒唐又好笑，但又生出几分逗弄的心思，指尖敲道：“网恋可以。”


    顿了顿，又补了句：“不过得先视频，我得确定照片上的人是你本人。”


    沈倦靠在座椅背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


    他笃定对方是拿网图骗人，这要求一出，多半会吓得立刻删好友。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要怎么嘲笑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网恋对象”。


    然而对话框里很快跳出新消息，苏木看着视频的要求，眉头微蹙——和刚加好友的陌生人打视频确实有点奇怪，但是为了完成任务，打视频就打视频吧。


    她咬了咬下唇，回了串数字：“这是我微信。”


    沈倦挑了挑眉，还真敢加？他眼底的惊讶褪去，反倒来了点认真的兴致，依着号码加了好友。验证消息刚通过，屏幕就弹出了视频通话请求。


    他挑着眉接通，屏幕那头却先陷入一片黑暗。


    “呵。”沈倦低笑一声，果然是网图，连露脸都不敢。他指尖已经放在了挂断键上，兴致缺缺地准备结束这扬闹剧。


    就在这时，屏幕突然亮了。


    入眼是间略显陈旧的出租屋，墙面有些斑驳，角落里堆着几个纸箱。


    下一秒，一张白皙的小脸凑了过来，少女穿的正是她动态照片里的那条粉色小裙子，她似乎有些不自在，手指下意识地扯了扯裙摆，一双水润润的杏眼透过屏幕望过来，声音细弱却清晰：“可以和我网恋吗？”


    沈倦的指尖顿在半空，眸色深了深。


    屏幕那头的少女见沈倦半天没动静，小眉头轻轻蹙了一下，像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此刻的模样有多招人。


    她又往前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屏幕，声音软软的，带着点不自觉的撒娇意味：“你怎么不说话呀……到底可不可以嘛？”


    尾音微微上翘，像根羽毛轻轻搔在人心尖上，甜得发腻。


    沈倦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怦怦”跳得又快又急，震得他耳膜都在发烫。


    刚才那点逗弄的心思早就烟消云散，只剩下被这突如其来的可爱击中的怔愣。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可以。”


    话音刚落，又觉得不够，喉结滚了滚，换上一种自然又亲昵的语气，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那份熟稔：“宝宝，当然可以。”


    说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这称呼顺得像是叫过千百遍一样。


    男人低沉的嗓音裹着那声宝宝钻入耳膜，苏木只觉得耳朵尖瞬间麻了一下，像有细小的电流窜过。她下意识地抿了抿唇，白皙的脸颊悄悄泛起一点粉。


    “那……看完了，我挂啦？”她小声说，手指已经挪到了挂断键上。


    沈倦一愣，刚涌上来的热意还没散，怎么就要挂了？心里那点舍不得像藤蔓似的悄悄冒头，可话还没说出口，屏幕已经暗了下去。


    【叮——任务进度已完成三分之一。】系统的电子音难得带了点轻快，“宿主表现优秀，成功与目标确立网恋关系。”


    苏木弯了弯唇角，被这哄孩子似的夸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小声嘟囔：“还好啦……”


    话是这么说，那双杏眼却亮得像落了星星，亮晶晶的，藏都藏不住。


    她坐在小椅子上，脊背挺得笔直，可微微晃动的肩膀暴露了雀跃——这要是长了尾巴，怕是早就翘得老高，欢快地摇个不停了。


    视频挂断的瞬间，沈倦还维持着举着手机的姿势，指尖悬在屏幕上方，半天没动。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最后那帧画面——少女凑近屏幕时，细软的发丝垂在颊边，那双杏眼像盛了水，说话时唇角会轻轻翘一下，连带着声音都软乎乎的，像裹了层蜜糖。


    “我这就……有女朋友了？”他低笑一声，指尖在膝盖上敲了敲，仍觉得有些不真实。自己居然也有网恋的一天？


    恋恋不舍地翻了翻聊天记录，沈倦按捺不住，指尖飞快地敲出消息：“宝宝在干嘛？”


    发送键按下去，他又觉得文字不够，索性点开语音，刻意夹着嗓子，把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点刻意的黏糊：“宝宝～怎么不理我呀？”


    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


    沈倦靠在床头，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他换了个姿势，又换了个姿势，连平日里最爱的游戏都提不起兴趣。


    这小女朋友，怎么回事？


    他盯着聊天框，俊美的眉眼微蹙，竟有些莫名的焦躁。平日里从容不迫、外人称道年轻有为的沈总，此刻像个等着糖吃的小孩，在寂静的房间里，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辗转反侧。


    对网恋对象的心情全然不知，被系统夸的干劲十足，苏木已经开始去找第二个网恋对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