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垫凹陷的闷响混着布料摩擦声，赵嘉行骨节泛白的手突然扣住你脖颈，寒意顺着脊椎窜起的瞬间，你整个人已被拖拽着在床单上擦出刺耳声响。


    他半跪的膝盖压住你的挣扎，“怎么，我昨晚没O够你，一醒来就在我面前发浪？”


    赵嘉行的指节深深陷进你脖颈的皮肉，仿佛要将六年前的恨一寸寸碾进骨头里一样，“当初你在法庭上睁眼说瞎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


    窒息感席卷而来，你胡乱挥舞的手掌擦过他右手腕，那道蜈蚣般狰狞的疤痕擦过你粉白的指甲——正是六年前那个晚上，宋哲明用碎酒瓶在他身上留下的伤。


    此刻明明已经完全结痂的伤疤，却仿佛又渗出了暗红的血珠，那个晚上，你们所有人身上几乎都染成了血人。


    你的眼前似乎又被一片血红浸染，惊得你完全放弃了挣扎。


    喉间最后一丝气力被掐得溃散时，赵嘉行终于松手，你瘫软得如同断线木偶一般落在床上。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你蜷缩的身影，刚才似乎真的想杀了你一样，“摸到那道疤就手软了？当年在法庭上指认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想起这些？”


    滚烫的眼泪砸在雪白的床单上，你蜷缩着往床角退去，捂着胸口不停地喘息，“你在牢里不知道——”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的声音已经沙哑到了极点，“你父母根本就没有想过庇护我，他们将我赶出你家后，宋家人往我包里塞了刀片，他们说再不听话，就往我喉咙里灌，我连报警电话都没敢拨……”


    你颤抖着用双手捂住脸，指缝间漏出压抑的抽噎声，企图用这副模样哄骗过盛怒中的赵嘉行，"我只是想活下去啊，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任何办法，赵嘉行，你那么善良，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对不对？"


    赵嘉行嗤笑一声，“你来监狱看我时，说会等我，怎么，你等到别的男人床上去了？”


    你彻底僵住了身体。


    “编啊，怎么不继续编了？”


    “让我想想，你报的那所大学，连你高中都没存储下你的志愿信息，你觉得，是谁在暗中帮你？”如果没有宋家那个老不死的一路掩埋你的信息，他怎么可能找了你这么久。


    赵嘉行从出狱后，一直追查你的各种信息，找了你三个多月才查出来所有信息，他咬着牙关，像是要撕碎你的骨肉一样，“姜杳，你太狠心了。”


    你擦干溢出的眼泪，将嘴唇咬得泛白，慌不择路地开口，“我自知我对不起你，我会补偿你的，我男朋友很有钱，他有很多钱，他很爱我，他会……”


    ——砰！


    你床头的闹钟被赵嘉行甩了出去，赵嘉行将你重新按到床上，“你真是不怕死，居然还敢在我面前提那个东西！”


    “姜杳，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你的双手被赵嘉行用床头的充电器捆住，整个身子被按进床榻间。


    你才刚睡醒没多久，又被赵嘉行按着美其名曰向他赎罪了很多次。


    你不知道你是怎么被赵嘉行带回国内的。


    你被赵嘉行强行按着和他拍了结婚证，期间一旦你试图反抗，他就将你重新压在任何一个可以让你对他赎罪的地方。


    你哭得可怜极了。


    无论你怎么求饶，他都绝对不会放过你。


    你被关在赵嘉行的私人别墅里，第四个月，你便怀上了他的孩子。


    赵嘉行的父母并不同意你们的婚姻，但是赵嘉行并不在乎他父母们的意见，只要能得到你，用什么手段都无所谓。


    你对他做出那种背信弃义的事，他当然会狠狠地拖着你一辈子都不会放手。


    怀孕的第五个月，你的情绪变得十分平静，再也没有和赵嘉行吵闹过，因为你知道，的确是你利用了他，的确是你做错了事。


    做错了事，的确要受罚。


    好恨啊。


    为什么是你要来经历这一切？


    为什么你父亲可以拍拍屁股逃离这一切，所有的后果都要你来承担。


    你在心底无数次怨怼过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可你没办法，你还是要活下去，你是个胆小鬼，你必须要活下去。


    赵嘉行见你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将你从别墅的地下室放了出来，活动的范围变成了整个别墅。


    你抚摸着肚子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是不是雌性激素的想法，你开始不停地反思自我，告诉你自己，你的确应该向赵嘉行赎罪。


    于是你第一次坐在沙发上等着赵嘉行下班回家。


    暮色漫过落地窗时，赵嘉行推门而入的身影裹着外面风雨气息的冷意，他的目光掠过蜷缩在米白色沙发上的你，喉结微动，将公文包随意搁在茶几上，皮料与玻璃碰撞出轻响。


    这是你第一次在客厅等着他回家，虽然有可能并不是、也许你只是单纯地想在沙发上休息了，但是仅仅是那么一丝可能，赵嘉行也觉得他的心脏跳动的厉害。


    他坐在了你的身旁，手掌落在你隆起的小腹上。


    五个月的身孕已让腰线完全消失，丝绸睡裙被撑起温柔的弧度，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渗进来，一下，又一下，像某种机械性的安抚。


    月光漫过窗台时，你望着赵嘉行手背上那条长长的疤痕，胎儿突然在腹中轻踢，隔着血肉与骨骼的震颤精准传递到他掌心。


    赵嘉行睫毛轻颤，指腹无意识摩挲着那片温热，你依然在看那条极为严重的伤疤，你知道，这是赵嘉行故意不治才导致的结果。


    “赵嘉行。”


    “对不起。”


    赵嘉行愣在了原地。


    你再次重复了一遍道歉，“对不起。”


    黑色的眼眸里迅速燃起爱意，你看到那是十八岁的赵嘉行曾经望着你的眼神，明明他为了你坐了六年的牢，最后也只是把你抓到身边与他成婚生子。


    他的确一如当年你遇见的那个拯救你的少年一样善良。


    赵嘉行低下头亲吻着你的额头，“都过去了。”


    也许这并不是你一开始想要的生活，但是它的确足够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