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猫主子

作品:《死后第五年,我成了暴君白月光

    曲嬷嬷正在加油添醋地说着昨夜的事:“这表姑娘人都走到宣政殿外边了,瞧见那扬面,登时就吓得晕了过去,老奴叫都叫不醒。”


    “这宫里,打杀个宫女太监那是常有的人,偏生她不中用。”


    曲嬷嬷隐瞒了自己也吓得腿软一事。


    容修仪抚着手中的茶盏,顶着她冷淡的眼神,曲嬷嬷的声音也渐渐变小了。


    这时,宫人进来通传:“娘娘,南姑娘到了。”


    “让她进来。”


    南姝的记忆中并无太多这位容修仪的印象,她垂眸走到殿中跪下:“臣女请修仪娘娘安,娘娘恕罪,是臣女有负所托。”


    容修仪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女子打扮素净,可依旧遮不住那姣好的姿容,一张脸像是精雕细琢出来一般,满城春色都不如她令人惊艳。


    随着她下拜的动作,身姿楚楚,柔弱堪怜,当真是个尤物。


    容修仪样貌生得端庄温柔,她笑着走过来扶起了南姝:“表妹快起来吧。”


    不防容修仪这般和善,南姝松了口气:“多谢娘娘。”


    容修仪拉着她的手一道坐在软榻上:“你不必太内疚,陛下本就性子阴晴不定,本宫也没想你一定能侍奉圣驾,若非这些年本宫都无所出,家里也不会送你进来,你也是为本宫做事,本宫该谢你,哪能怪你。”


    容修仪的父亲柱国将军是拥护陛下登基的功臣,将军府满门荣耀,封赏已经到顶了。


    世家之间,最亲密的关系便是姻亲,对于皇室也同样如此。


    当年的几个大功臣,都想送女儿进宫,对他们而言既喻意着君臣关系亲近,也是一种掣肘。


    可惜陛下从不入后宫,便是开口允许她们进宫,也是在三年前那扬祸事之后,为了安抚朝臣的心。


    宫中三年,她竟还是处子之身。


    南姝不知容修仪心中所想,闻言忙道:“臣女得容将军照拂,心中对将军和娘娘都是万分感激,担不得娘娘的谢。”


    容修仪拍了拍她的手:“事情不成便罢了,只是这次本宫是借着太后寿辰让你帮着置办寿礼一事才能宣召你进宫的,等到一个月后太后寿辰结束,本宫再送你出宫。”


    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那岂不是只要在宫中平平安安度过一个月她就可以出宫了!


    南姝按捺住激动,起身谢恩:“多谢娘娘。”


    又陪着容修仪聊了会儿,南姝才回了储秀宫。


    她坐在窗边,望着一旁的菱花镜。


    镜中映着青色的床幔和熟悉的容颜,恍然间南姝好似又回到了那间别院。


    望久了,她眼前一阵眩晕,再定睛看过去,镜中那双熟悉的眼睛回望着她,只是胸前洁白一片。


    上辈子,她寄人篱下,习惯了事事隐忍,从西北到京城,她从来不能自己选择,可她也从未奢望过什么名分,所求不过一处安身之地。


    她没有错,不过是怀璧其罪。


    而如今她不再是沈兰姝了,她有了新的身份,也该有新的生活。


    南姝也从未想过因为穗穗留在宫中,晏平枭将对死人的愧疚弥补到穗穗身上,可若已死之人复生,这份愧疚便会荡然无存,甚至变成厌烦。


    她只要知道她的穗穗平安就好了,这皇宫中没有任何她留恋的东西,她想离开皇宫,选择自己的生活。


    *


    翌日,南姝醒得很早,她起身下床,没有惊动外边的宫人。


    梳洗出来,南姝看到桌上有一道桂花糕。


    上辈子她对桂花过敏,可是不知道现在这具身体会不会有同样的症状。


    南姝捻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


    虽说只用在宫中待一个月,可毕竟所处后宫,为了避免碰到他,她得找个借口将脸遮挡起来。


    南姝等了快一刻钟也不见脸上有任何反应,她长叹一口气,干脆拿起胭脂,手动制造起疹子的症状。


    于是,等到青竹来叫她起床时,就见南姝脸上起了许多红点点。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青竹急得不行,“奴婢去禀告修仪娘娘给您请太医!”


    “不用了!”南姝叫住她,“我只是吃错了东西起了疹子,并无大碍,过几日便好了。”


    “我进宫本就打扰了娘娘,不必再因为这些小事劳烦娘娘了。”


    南姝再三保证没事,青竹这才熄了请太医的念头,但还是去找曲嬷嬷要了些药给她擦。


    梳洗过后,曲嬷嬷来了,让南姝搬去玉堂殿:


    “娘娘说储秀宫到底是远了些,昨儿娘娘让人把西厢房收拾了出来,往后表姑娘就住那儿吧。”


    南姝没办法拒绝,还好她也没什么行李,让青竹收拾了一番就去了玉堂殿。


    容修仪见她戴上了面纱,隐晦地皱了皱眉。


    “听曲嬷嬷说你吃错了东西,可要找太医来瞧瞧?”


    南姝忙摇头:“臣女已经上过药了,并无大碍,不必劳烦太医。”


    容修仪便没再说提,只说道:“太后寿宴在即,本宫听闻你写得一手好字,可愿帮本宫替太后抄写几份经书,并送到法华殿供奉。”


    南姝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她应了下来,曲嬷嬷便将她带到书房。


    书房中的楠木嵌螺钿云腿桌案上已经摆放好了要抄写的经书和文房四宝,曲嬷嬷叮嘱了两句:


    “落日前抄写好,然后送到法华殿供奉,若晚了主持就不得空了。”


    “我知晓,有劳嬷嬷了。”


    青竹在一旁帮她研墨,南姝安安静静地抄着,她脑海中回忆着原身的字迹,可是并不能想起来,厢房中也没有她写的东西,南姝却也不敢用自己的字迹,于是一边琢磨一边写,倒是比平时写字慢了许多。


    抄写经文确实能静心,且听闻皇城中阴气重,因此宫里的主子不管信不信佛都要抄经文,南姝写起来也格外的虔诚。


    从前她不信这些神佛,可现在由不得她不信了,若非神佛保佑,她如何能重活一世。


    只愿佛祖保佑她平安出宫,别出什么意外。


    快到傍晚她才堪堪抄完了一本,怕耽误时辰,南姝忙收拾好就往法华殿去。


    *


    玉堂殿后院与一片竹林相交,穿过这片竹林便可抵达法华殿。


    青石板上有些湿滑,南姝走得很小心,可突然间,一团白色的影子便从她脚边窜过。


    “哎呀!”南姝惊呼一声,连忙扶住一旁的树干,这才免于摔到地上。


    等她定睛看去,才发现是只小猫。


    小白猫也站在青石板上,歪着脑袋看她。


    白白的毛发很是蓬松,后背有一小撮黄毛,南姝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她在别院时收养的绵绵。


    “绵绵...”


    小猫似乎认出了她,一下子倒在了地上,翻过肚皮冲她喵喵叫。


    “喵~”绵绵欢快地甩了甩尾巴,在地上打了个滚,露出白白的肚子。


    南姝心都要化了。


    都五年了,她的绵绵也还活着。


    她左看右看四下无人,这才敢蹲下来戳了戳绵绵的肚子,轻声细语地说:“你从哪儿跑出来的?”


    绵绵用粉嫩的肉垫抱住了她的手腕,在她手背上舔着,弄得南姝痒痒的。


    可她不敢和它多待。


    “快回去吧,我也要走了。”


    揉了绵绵一会儿,南姝眼睛红红的,恋恋不舍地抱着它亲了亲。


    小猫见她要走愣了一会儿,更加大声地喵喵叫,似乎在控诉南姝为什么不理它。


    它见南姝不回头,翻身起来小跑两步,用后背去蹭南姝的小腿。


    小家伙喵得更大声了,似乎很不解她为什么不理它,不抱它?


    南姝只好蹲下来撸着她蓬松的毛发,小声和它说:“绵绵真乖,看到他把你养得很好我就放心了,以后你也要乖乖的,不准乱跑。”


    “猫主子您在哪儿啊?”


    远处似乎有人声传来,南姝吓了一跳,匆忙地抱了抱绵绵就连忙起身离开了。


    绵绵喵喵喵地想去追她,却不想找来的元宝看到了它。


    元宝喘着气跑过来:“哎哟,猫主子您跑哪儿玩去了,公主都要担心坏了。”


    他弯下腰想去抱地上的小猫,谁知绵绵在他快要碰到自己的时候就炸毛了,哈着气露出了小尖牙。


    元宝欲哭无泪,他都伺候五年了,可这猫主子真是养不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