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意外还是阴谋?

作品:《离婚后她独美,不复婚不原谅

    但下一秒,看着海恩斯那因极度痛苦而紧紧蹙起的眉头,那从未显露过的脆弱模样。


    脑中蹦出的几个念头让明既白有了决定。


    这是救治厉则的关键希望。


    一种不容置疑的责任感和来自修复师的职业本能从她心底升起。


    这种时候她不能慌,必须冷静。


    她咬紧牙关,深吸一口气,先是迅速检查了他的生命体征,确认没有立即的生命危险。


    然后,她环顾四周,扯过一条干净的浴巾垫在他头下,确保他呼吸通畅。


    接着,她开始尝试移动他。


    她用尽全身力气,几乎是连拖带拽,艰难地将海恩斯的手臂架在自己纤细的肩膀上,试图将他背起来。


    男人的身体沉重得像一座山,她瘦弱的肩膀不堪重负,膝盖都在打颤。


    “呃……”她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额角青筋凸起,汗水瞬间从鬓角渗出,湿透了她的后背。每一步都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一起摔倒。


    但她硬是凭借着惊人的意志力,一步一步,极其艰难地将他从卫生间背到了客厅宽敞的沙发上。


    完成这个“壮举”后,明既白几乎虚脱,扶着沙发边缘大口喘气,手臂和双腿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来不及休息,她立刻用房间座机联系酒店前台要求紧急医疗援助,同时再次拨打急救电话,清晰地报出地址和症状:


    “对……患者疑似急性肠胃炎,还伴有呕吐后的严重脱水,还伴有意识昏迷。”


    做完这一切,她拧了冷毛巾,仔细地擦拭着海恩斯额头的冷汗,并不停地轻声呼唤他:


    “海恩斯教授?能听到我吗?坚持住,医生马上就来。”


    在等待救援的短暂又漫长的几分钟里,明既白守着这个陷入昏迷、褪去了所有锋芒变得无比脆弱的男人,心情复杂。


    而海恩斯,在意识的深渊中,仿佛感受到了一丝微弱却坚定的光,和一只冰凉却温柔的手,正试图将他从冰冷的黑暗中拉回。


    那声音里没有恐慌,没有矫饰,只有一种近? 乎本能的、强大的冷静与坚持。


    这感觉……很陌生,却又莫名地让人安心。


    他像是在无边冰海中即将溺毙的人,忽然抓住了一根浮木,虽然微弱,却是唯一的生息。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和专业的询问声,酒店医生和急救人员终于赶到。


    训练有素的医护人员迅速接手,检查、补液、测量生命体征……房间内顿时忙碌起来。


    明既白退到一旁,靠在墙上,默默地看着,尽量不打扰他们的工作。


    她看着海恩斯被小心地抬上担架,看着他苍白的脸在灯光下一闪而过,那紧蹙的眉头似乎因得到了专业救护而稍微舒展了一些。


    但心头不由涌起更大的波涛……难道这又是何知晏的把戏?这个混蛋!


    一位护士走过来,用英语询问她是否是家属或朋友,是否需要一同前往医院。


    明既白迟疑了一下。


    厉则那边还需要人,老夫人他们也刚稳定……但她看着担架上那个失去意识、在异国他乡孤立无援的男人,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我是他的朋友。请让我一起去。”


    在医院急诊室里,明既白跑前跑后,办理手续,又借助翻译软件和她有限的医学词汇与医生沟通、垫付费用。


    她冷静地向医生复述着发现海恩斯时的情形、他的症状,条理清晰,甚至注意到了他呕吐物的些微特征,为医生诊断提供了宝贵线索。


    这一切,都被偶尔从昏沉中短暂清醒片刻的海恩斯,模糊地看在了眼里。


    他视线朦胧,只能看到一个纤细却忙碌的身影,沉着地应对着各种询问和文件,语气平和却不容置疑,与周围匆忙慌乱的环境形成微妙对比。


    她不是在表演给谁看,而是真正地在处理问题,就像她之前精准地判断他的情况并果断施救一样。


    一种奇异的感觉,在他因疾病而格外敏感的心湖中投下了石子。


    他见过太多人对他献殷勤,或因他的才华,或因他的容貌,或因他的地位甚至财富。


    但眼前这个女人,救他、帮他,似乎仅仅出于一种……责任?


    或者说,是她骨子里那种无法漠视生命陷入危难的品格?


    甚至,可能还带着点“怕他死了没人救厉则”的现实考量。


    这种认知,奇异地并未让他感到被冒犯,反而让他第一次真正地、撇开所有外在光环和算计,去“看”明既白这个人。


    她不像他以前接触过的任何女性。


    聪明却不卖弄,坚韧却不强硬,冷静却不冷漠……


    那种在危机中迸发出的专业、负责和一种近? 乎母性的强大包容力,让他感到震撼。


    当海恩斯再次彻底清醒时,已是第二天清晨。


    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病房,他手上的输液瓶里的液体正匀速滴落。


    腹痛已经缓解,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意识已完全清明。


    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椅子上的明既白。


    她似乎累极了,头靠着墙壁,闭着眼睛,眼下有着浓重的阴影,阳光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睫毛阴影。


    她甚至没换下昨天那身有些皱巴巴的衣服,显然在这里守了他一夜。


    手里似乎捏着几张检查结果。


    海恩斯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记忆中混乱的片段逐渐连贯:冰冷的卫生间地砖、难以忍受的痛苦、绝望的黑暗……然后是她吃力地拖拽、冷静地呼叫、不停地擦拭和呼唤、在医院里为他奔波……


    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的情绪在他心中蔓延。


    不再是单纯的好奇或征服欲,而是掺杂了惊讶、感激,以及……真正的尊重。


    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那些用手术效果作为筹码、故意带她去游乐园看她窘态的行为,有些……幼稚和可笑。


    试图用强权和游戏来掌控她,而她,却用最直接的行动——挽救他的生命,回应着他卑劣的行径。


    将他衬托得好像个混蛋。


    这时,明既白的睫毛颤了颤,似乎察觉到他的注视,醒了过来。


    她立刻站起身,走到床边,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醒了?感觉怎么样?医生说是急性肠胃炎,吃太多生冷食物和饮酒造成的,还伴有严重脱水,不过都没事了,你现在需要休息和清淡饮食。”


    并没有何知晏的手笔让她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