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看热闹的机会。


    李旦当然会跟着去，所以他直接同意了，塞琳娜其实是不想同意的但又怕李旦不开心，加上刚刚还有伊莎贝拉好像在偷家。


    于是她才主动提出来。


    塞琳娜叮嘱李旦到时候要跟在他身后别乱跑，也别跟那些皇室来的吸血鬼接触。


    “对了，他们要是问起来你叫说是问的血仆就行。”


    “嗯嗯。”李旦全都答应了下来，心里却不以为意。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就是李旦已经练了好几个高等级账号，本身装备配置也是满的然后回新手村背人当成了小白，还准备带他去涨长见识练练级。


    这样一想李旦觉得还很有意思的，就当跟着去玩玩好了。


    约定的时间是晚上。


    一下课两人就准备一起离开。


    伊莎贝拉想了想偷偷跟了上去。


    ……


    雨夜。


    福克斯某条小街道上。


    雨丝被路灯拉成细细的金线，落进街道的积水里，砸碎了灯影与褪色路牌的倒影。


    柏油人行道被泡得发暗，连街角的旧邮箱都在滴水，锈迹混着雨水在地面晕开浅痕。


    伊莎贝拉跟了一段时间，却因为突然下雨距离和前方的李旦和塞琳娜距离越来越远。


    主要是路上没什么行人，伊莎贝拉跟太近很容易被发现。


    孤零零的街道上只有停在路边的车蒙着层雾，雨打在车顶的声响闷闷的，偶尔有辆出租车驶过，轮胎碾过积水的水花溅到路沿。


    一个没注意。


    “跟丢了……”她咬着唇小声嘀咕，刚想掏出手机照明，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得几乎被雨声盖过的脚步声。


    伊莎贝拉猛地回头，伞骨撞在胳膊上生疼。


    阴影里站着个男人，皮肤苍白，领口别着枚生锈的别针，最吓人的是他的眼睛。


    在昏光里泛着淡红，嘴角慢慢勾起时，两颗尖牙从唇后露出来，尖梢还沾着点暗红的血渍。


    “小姑娘，一个人？”男人的声音带着一股迫不及待。


    伊莎贝拉吓得往后退，脚腕撞在路沿的积水洼里，伞“哐当”掉在地上，雨水顺着头发往脖子里灌。


    男人往前迈了一步，速度快得像阵风，伸手就往她胳膊抓来，他的指甲又尖又长，眼看就要碰到她的袖子，伊莎贝拉闭紧眼尖叫，却没等来预想中的疼痛。


    耳边突然传来“哗啦”一声水响，像是有人从积水里猛地站起来。


    她睁眼一看，一道身影挡在她身前，是李旦的模样，他的衣服还滴着水，身体半透明得能看见身后的路灯光晕，连指尖都泛着层淡淡的水光，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影子。


    “你是谁？”吸血鬼的声音变了调，往后缩了缩，尖牙咬得咯咯响。


    “李旦”没说话，只是侧过头看了伊莎贝拉一眼漫不经心的，却让她莫名安了心。


    下一秒，“李旦”抬手朝吸血鬼挥了挥，动作拂开了雨丝，吸血鬼却像被什么重东西砸中，猛地往后飞出去，“咚”地撞在路灯杆上，杆上的雨珠哗啦啦往下掉。


    他爬起来时脸色惨白，看李旦的眼神满是惊恐，转身就往阴影里窜，瞬间没了踪影。


    伊莎贝拉还愣着，那道“李旦”的身影慢慢转过来，没等她开口，身影就开始变淡，像被雨水慢慢冲散，最后化作几缕水汽，融进了脚下的积水洼里，只留下水面上一圈淡淡的涟漪。


    雨还在下，路灯重新亮了起来。


    伊莎贝拉蹲下来捡起伞，手指摸着伞面上的水痕，心脏还在砰砰跳。


    她看着那圈涟漪慢慢消失，突然反应过来刚刚救她的可能不是真人，但一定跟他有关。


    ……


    其实李旦跟塞琳娜早发现伊莎贝拉了。


    一个刚成年的少女跟踪一只纯血吸血鬼和高位恶魔那难度可太大了。


    塞琳娜是不在意，李旦稍微观察了一下这个不怕死的少女。


    “来了。”


    远处十来道身影穿着黑色的衣服站在雨夜中，塞琳娜走上前去交涉。


    那群人看了李旦一眼最后齐齐点头。


    李旦的视线一向很好，这十来人基本是纯血吸血鬼，有的尖牙上还挂着鲜血可能就是小镇某个居民的血。


    汇集后。


    在塞琳娜的带领下一行人朝着返祖吸血鬼的老巢前进，据塞琳娜所说。


    老巢就在某间房子的底下。


    李旦走前留下了一团鬼湖的水，悄无声息的融入雨水当中。


    ……


    伊莎贝拉跟丢了，这个时候她已经隐隐有点后悔了，回去的路同样是黑黑的。


    早知道这样，她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跟李旦打招呼然后跟上去。


    一行人最终停留一栋房子面前。


    这房子看着和邻居没两样，门窗却关得死紧，窗帘缝里没透出半点光，门口泥地上留着几道深沟似的抓痕，湿泥里还嵌着根灰扑扑的粗毛，比猫毛粗三倍，顶端沾着点红。


    “就是这儿，”塞琳娜停在门阶上，指尖碰了碰门框边缘干结的黏液，回头交代李旦，“进去后别乱跑，跟紧我。”


    李旦点点头紧跟塞琳娜的身后。


    一个吸血鬼推开了门。


    屋里没积灰，却透着股闷臭的腥气。


    沙发上搭着件小孩的外套，领口被咬破，布料上凝着干硬的血痂，茶几上放着半杯没喝完的牛奶，杯口浮着层淡红的膜。


    几个纯血吸血鬼刚进门就绷紧了肩，尖牙在唇齿间若隐若现，有个甚至伸手按在了腰间的银匕首上。


    “入口在客厅地毯下。”


    塞琳娜弯腰掀开褪色的地毯，底下是块松动的石板，缝隙里渗着湿冷的风，腥气瞬间浓了一倍。


    两个吸血鬼合力撬开石板，露出往下延伸的石梯，梯面上滑腻腻的，泛着微光，凑近看才发现是层透明黏液，黏液里卡着几根碎发，颜色和门口那件小孩外套的毛发一模一样。


    下到底层，空气骤然变冷。


    地面不是石砖，是层发黏的黑泥，踩上去软乎乎的，能陷进半指深。


    李旦脚边碰到个硬东西，弯腰一看骨，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骨头上的齿印深得快把骨头咬裂，边缘还挂着点没干透的黑血。


    再看看扫过前方漆黑的通道。


    通道深处传来隐约的滴水声，地下很暗几乎没有光芒。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地下室之类的了。


    这完全就是一条地道，而且不止一个方面是四面八方的，就像当初的黑暗侵袭的地下岩洞一样。


    只是这个看起来更恐怖。


    当初李旦看大侦探怪獣之谜·吸血鬼篇章的时候，差点没给吓出心理阴影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