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无地自容

作品:《成婚三年被休弃,弹幕剧透她被渣

    “等等!”


    祁安华连忙上前一步,急切地开口,却因为冻得太久,声音有些沙哑。


    他憋得脸颊通红,原本到了嘴边的“借钱”二字,在看到容姝疏离的神情后,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慌乱间,他竟脱口而出一句指责:“容姝,你怎能这般奢靡?”


    这话一出口,祁安华自己都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找到了支撑点,腰杆微微挺直了些,语气也硬气起来。


    “如今冬日严寒,多少百姓连饭都吃不上,你却穿着绫罗绸缎,捧着暖炉,身边还跟着这么多仆从伺候。”


    “你身为容将军的女儿,理应体恤百姓,怎能如此铺张浪费?”


    【啊?男主你在说什么?不是来借钱的吗?这可是要吵架的前奏啊!】


    【我看容姝每天都派人去城门口施粥,对百姓挺好的啊。】


    【笑死,还道德绑架上了?】


    他试图用“体恤百姓”的大道理压过容姝,仿佛这样就能掩盖自己来借钱的窘迫,找回几分颜面。


    容姝闻言,忍不住低笑出声。


    她的眉梢微微扬起,眼尾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弧度,唇瓣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却未达眼底。这般模样,既美得夺目,又带着几分锐利的疏离。


    “祁世子这话,倒是让我觉得可笑。”容姝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我用自己的银子,何时轮到祁世子来置喙了?”


    她上前一步,目光直视着祁安华,语气里的嘲讽毫不掩饰。


    “莫不是永安侯府已经穷得连家事都管不起了,所以祁世子闲得发慌,竟管到我将军府的开销上来了?”


    “还是说,祁世子是觉得,我过得好了,碍着你的眼了?”


    一番话怼得祁安华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脸色从青白色变成了酱紫色,像是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又羞又恼,却只能僵在原地,连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容姝看着祁安华这副模样,眼底最后一丝耐心也消失殆尽。


    她懒得再与他纠缠,转身对守在一旁的小厮抬了抬下巴,语气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既然祁世子没什么正事,就请回吧,别污了将军府的清净。”


    两个小厮得了示意,立刻上前一步,一左一右地架住祁安华的胳膊。


    祁安华猛地回神,挣扎着喊道。


    “你们放开我!容姝,你敢这样对我?我可是永安侯府世子!”


    他的声音又急又哑,带着几分色厉内荏的慌乱,可身子被小厮架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


    “侯府世子又如何?”容姝站在原地,玄狐毛领衬得她面容愈发清冷,她淡淡瞥了祁安华一眼,“在我将军府,还轮不到你撒野。”


    小厮们不敢耽搁,架着祁安华就往外拖。


    祁安华的棉鞋在青石板路上摩擦,留下两道浅浅的划痕。


    他嘴里还在不停咒骂,脸色又羞又恼,涨得通红。


    他这辈子从未受过这般屈辱,竟被人像拖垃圾一样往外赶。


    就在小厮即将把祁安华拖出将军府大门时,容姝忽然开口:“等等。”


    小厮们动作一顿,疑惑地回头看她。


    祁安华也愣住了,以为容姝回心转意,眼里竟闪过一丝微弱的期待。


    容姝却没看他,只对着身旁的绿盈吩咐:“派人去马厩取些给马御寒的旧皮草来,一起丢给他。”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嘲讽。


    “免得他冻死在将军府门口,到时候永安侯府又要赖上我。”


    绿盈忍着笑,连忙应声去了。


    祁安华站在原地,听着容姝的话,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


    给马御寒的皮草?她竟把他当成牲口一样对待?


    不多时,绿盈便带着两个小厮提着一捆旧皮草回来。


    那皮草是用粗麻绳捆着的,上面还沾着些许干草和马毛,一看就是马厩里用了多年的旧物,散发着淡淡的霉味。


    其中一个小厮直接将皮草丢在祁安华脚边,“咚”的一声闷响,皮草散开,露出里面粗糙的毛絮。


    祁安华看着脚边的旧皮草,瞳孔骤然收缩,浑身都在发抖。


    随后猛地抬头看向容姝,眼里满是震惊与羞愤,“容姝!你……你竟敢如此羞辱我!”


    他看着容姝那张清冷绝美的脸,心里又气又痛,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茫然。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温柔体贴,从来不会这般对我。”


    “你怎么变了?变得这么冷漠,这么刻薄!”


    容姝听到这话,忽然低笑出声。


    她往前走了两步,站在祁安华面前,目光锐利地盯着他,语气里满是不屑。


    “我变了?祁安华,你怎么不问问自己,你配得上从前那个对你温柔体贴的容姝吗?”


    容姝看着祁安华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眼底的嘲讽更甚。


    她抬手拢了拢银狐坎肩的领口,指尖划过柔软的狐毛,动作从容不迫,与祁安华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


    随后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像重锤般砸在祁安华心上。


    “从前的容姝,眼瞎心盲,错把鱼目当珍珠,才会对你掏心掏肺。如今我醒了,自然不会再做蠢事。”


    “反倒是你,变得朝三暮四、贪慕虚荣,如今还妄想从我身上讨到好处,着实是无耻至极。”


    祁安华被容姝这番话怼得哑口无言。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容姝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那些被他自欺欺人的行径,此刻被容姝一一揭开,像一把把尖刀,狠狠扎在他心上。


    慌乱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不敢再看容姝的眼睛,不敢再面对自己过往的不堪。


    他猛地推开身旁的小厮,踉跄着往后退,目光躲闪,嘴里含糊地嘟囔着。


    “不是这样的……不是……”。


    廊下的宫灯被风吹得摇曳,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映出他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世子体面,也顾不上母亲的药钱和侯府的存亡,只想着逃离这个让他无地自容的地方。


    随后转身踉跄着往外跑,只留下一道狼狈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将军府朱红的大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