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传信
作品:《成婚三年被休弃,弹幕剧透她被渣》 霍瑾没有立即回答,修长的手指缓缓摩挲着长枪。
片刻后,他沉声道:“前方有异样。”
容允闻言立即抬手示意全军戒备,铁甲碰撞声顿时响成一片。
军中阵型中央,刘淮攥紧了缰绳,指节发白。
他死死盯着霍瑾的背影,眼底翻涌着刻骨的恨意。
还差一步!
他蛰伏多年,忍辱负重,好不容易才等到今天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只要霍瑾率领北域军踏入落霞谷,北狄人的雪崩就会将他们尽数埋葬。
届时他再以“救援”之名收拾残局,不仅能除掉霍瑾和容家父子,还能顺理成章接管北域军。
可现在……
刘淮的目光阴鸷地扫向山脊方向,那里似乎有人影闪动。
“刘校尉?”身旁的副将疑惑地看向他,“您脸色不太好。”
刘淮瞬间收敛情绪,温润如玉的脸上浮现出惯常的谦和笑容:“无妨,只是担心前方情况。”
他状似无意地策马向前,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王爷,可要末将带人前去查探?”
霍瑾头也不回,声音冷冽如冰:“不必。”
刘淮笑容微僵,垂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狠毒。
就在这时,容祺突然指着山脊大喊:“有人过来了!”
霍瑾猛地抬头,只见风雪中十余骑正疾驰而下。
他的眸色骤冷,右手握着长枪已然抬起。
“弓箭手准备!”他声音低沉,在风雪中清晰可闻。
北域军瞬间进入战斗状态,弓弦拉满的咯吱声此起彼伏,锋利的箭尖齐刷刷对准了山脊上来人。
全军肃然,只待霍瑾一声令下,便是万箭齐发。
风雪中,那十余骑越来越近。
霍瑾眯起眼睛,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锁定在为首之人身上。
那人身形纤细,穿着北狄人的毛皮外袍,长发在风中凌乱飞舞。
不知为何,霍瑾心头突然一跳。
这身影,莫名熟悉。
他眉头微蹙,下意识驱马向前几步。
心底有个荒谬的念头闪过,又被他立刻否决。
不可能。
那个人此刻应该安安稳稳待在军营里,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危机四伏的山野?
“等等!”容允突然惊呼出声,“那是我容家的亲兵!”
霍瑾心头猛地一震,定睛望去。
只见最前方的几人已冲至百步之内,虽然穿着北狄外袍,但内里露出的确实是中原服饰。
就在这时,为首之人突然抬头——
一张沾满雪水泥灰的小脸映入眼帘。
“姝儿?”容允失声喊道,声音都变了调。
霍瑾瞳孔骤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那确实是容姝。
她看起来狼狈极了。
北狄的毛皮外衣被树枝划破了好几道口子,脸上沾满尘土和雪水,嘴唇冻得发白。
可她的眼神却格外明亮,像是燃烧着一团火,在灰蒙蒙的雪幕中熠熠生辉。
“父亲!王爷!”容姝高喊着,声音因寒冷而微微发抖,“山上有埋伏!北狄人设了火药,想引发雪崩!”
她从怀中掏出一面染血的北狄军旗,奋力挥舞:“我们提前引爆了他们的火药,但南侧还有北狄主力设了埋伏!”
霍瑾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如离弦之箭冲向容姝。
风雪在他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轨迹,玄色披风猎猎作响。
他在距离容姝三步之遥处勒住缰绳,战马前蹄高高扬起。
那双常年握剑的手此刻竟微微发抖,指节泛白地攥着缰绳。
“你……”他喉结滚动,声音低沉得几乎被风雪吞没,“可有受伤?”
容姝的发梢结着细碎的冰凌,睫毛上沾着雪花。
她摇了摇头,冻得发青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这不重要。”
她抬手将染血的北狄军旗递向霍瑾,旗面上的狼首图腾被雪水浸透,显得狰狞可怖。
“王爷请看,这是从他们据点夺来的。南侧山中有埋伏,请王爷务必信我。”
霍瑾的目光如刀锋般刮过她全身。
少女的指尖布满细小的伤口,甲缝里残留着泥土黑渍,衣襟上还有未干的血迹。
他下颌线条绷得极紧,眸色暗沉如墨。
“姝儿!”容允和容祺同时赶到。
容允一把扯下自己的貂裘裹住女儿,向来严肃的面容此刻满是惊怒:“你怎会在此?”
容祺的红绸发带在风中狂舞,他急得几乎要从马背上探出身来:“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该在军营吗?”
“父亲,现在没时间解释!”容姝急切地望向霍瑾,“王爷,请立即派人去南侧查探!”
霍瑾定定地看着她,那双总是冷峻的眼眸此刻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片刻后,他突然转头:“容祺!”
“末将在!”容祺立即抱拳。
“带一队轻骑,速去南侧查探。”霍瑾声音冷冽如刀,“若遇北狄军,立即发信号。”
容祺担忧地看了眼妹妹,但军令如山,他重重点头:“末将领命!”
红绸发带在风雪中划过一道弧线,容祺带着二十余名精锐骑兵疾驰而去。
军中顿时响起窃窃私语。
“不是说要去落霞谷吗?怎么突然改道了?”
“容小公子该不会弄错了吧?”
“放屁!容小公子什么时候拿这种事开过玩笑?”
另一侧,刘淮静静立于风雪中。
他白玉般的面庞上看不出情绪,唯有攥着缰绳的手背暴起青筋。
他望着容姝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风雪中,容姝的身形在马背上微微摇晃。
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嘴唇已经冻得发紫,却仍固执地挺直脊背。
身后的容家军亲兵们也都疲惫不堪,有人捂着渗血的伤口,有人不住地呵气暖手,但每个人的眼神都坚定地望向南侧方向。
容允看着女儿摇摇欲坠的样子,眉头紧锁。
他解下腰间的水囊递过去,声音里带着心疼:“姝儿,战场上的事自有为父和王爷操心,你何必……”
“父亲,”容姝接过水囊时指尖都在发抖,却倔强地打断了他,“我既然身处北域,就是北域军的一员。战事当前,岂能独善其身?”
霍瑾端坐在战马上,玄色披风被吹得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