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娘怎么了？”宋韵问。


    “没什么。”小玥玥终于明白，福运空间，灵泉是不可以透露出去的。


    “玥玥乖，自己去看小人书，妈妈去做饭，下午要去上班，你下午要跟妈妈去厂里还是去托儿所？”


    “玥玥想跟妈妈去厂里，玥玥会乖乖的，不会打扰妈妈上班。”


    “好。”


    小玥玥高兴了。


    也把生三胞胎的事给抛在脑后了。


    只要不去托儿所就行。


    堂姐陈红霞也在托儿所，她不想跟她在一起。


    她总是欺负她，说她是没有爸爸的孩子，是野种。


    母女两人正准备吃饭的时候，季柔哭着回来了，马老太随后也追了回来。


    隔壁很快传来了争吵声，很快引来了家属院人的围观。


    众人听说陈家老大又因为兄弟媳妇跟人打架，七嘴八舌的都开始议论了起来。


    “老大媳妇也是可怜，自家男人天天为兄弟媳妇打架，一打架就要赔钱，换成我，我也闹。这日子还有什么过头？要多厚的家底才能经得起这样败？”


    “要我说，打架是因为老二媳妇，赔钱也该是老二媳妇拿。”


    季柔哭的抽抽噎噎道：“阿韵一个寡妇还带着孩子，没了丈夫就够可怜的了，我要是逼着她拿这个钱，我们成什么了？”


    宋韵带着玥玥刚出来看看什么情况，马老太一看到她，就快速朝她跑了过来，一下子跪在了她面前。


    宋韵心里大惊，连忙搀扶她：“娘你这是干什么？这是要折我的寿啊。”


    马老太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开了。


    “阿韵啊，娘也是没办法了。


    因为你的事，你大嫂要跟你大哥离婚，这家要散了啊。”


    小玥玥紧张地拉住宋韵的衣服，急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她怕妈妈心软答应了奶奶。


    她拽了拽宋韵的袖子，但宋韵这边被马老太扯着，只好对小玥玥说：


    “玥玥乖，先到屋里去，这里人多，别碰着了。”


    小玥玥更着急了。


    在梦里，奶奶就是当众向妈妈下跪。


    邻居们都指责妈妈，妈妈只好将最后的两条大黄鱼和吊坠全都给了奶奶。


    奶奶他们从妈妈这里骗不到钱了，转头就把妈妈给卖了。


    他们不仅花着卖妈妈的钱，还住着妈妈的房子，虐待妈妈的孩子，呜呜呜……


    她磨磨蹭蹭地来到自家门口，站在房檐下，看着邻居们将妈妈包围住，劝妈妈把钱拿出来。


    她想了想，突然大声哭了起来：“早上奶奶已经要走了一千块钱，说一千块钱拿去大伯就能回来，现在又来要钱，妈妈已经没钱给奶奶了，你们不要再逼妈妈了，呜呜呜……”


    她一边喊一边哭着冲回去，推搡那些围着她妈妈的人。


    宋韵脑袋嗡了一下，她想起玥玥早上说的话，一下子不知所措了起来。


    一切都跟她说的对上了。


    众人听说早上已经要走了一千，不由地感叹这宋韵果然有钱。


    “马嫂子，你真要走了一千？”


    马老太一抹眼泪说：“是啊，早上老大媳妇回来说人家要一千私了，本来都说的好好的。


    哪知道，半晌午，医生说人家瘫痪了，下半辈子再也站不起来了，所以就又要了三千。”


    三千。


    听到这个准确的数字，宋韵再也不能心存侥幸了。


    玥玥说的都应验了。


    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他们就是在骗她的钱，等她的钱全都骗完了，就要将她卖进大山里？


    尽管她不敢相信，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要不然怎么解释玥玥知道婆婆中午会再回来要钱的？


    就算能猜到，可她又怎么能猜到他们要三千的？


    所以，玥玥说的都是真的。


    等她手里没钱之后，他们真的会丧心病狂地将她卖到大山里，而她的玥玥也会被她们虐待死。


    周围看热闹的邻居们都被马老太的话给惊住了。


    “三千？老天，他们怎么不去抢？”


    “瞧你说的，陈老大还把人家给打瘫痪了呢，要三千过分吗？换成我，不要这个钱，也不能落个瘫痪啊？”


    季柔在屋里听了半天，没听到宋韵说拿钱，决定再添一把火。


    于是，背起包袱哭哭啼啼出了门。


    众人连忙拉住她，纷纷劝她：“思贤媳妇，你这是干什么呢？赶紧回去，有婶子们帮你做主呢。”


    有人夺过季柔的包袱，重新给她放了回去。


    有人忙着拦着季柔，有人忙着说服宋韵：“阿韵啊，这事是因你而起，你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大哥大嫂家散了，毁人姻缘，这是造孽啊。”


    宋韵摇头喃喃：“我没钱了。”


    “思齐出事的时候，厂里一把给了你五百块的抚恤金吗？每个月还会补贴十块钱，加上你的工资一个月二十五，这六年的工资再加上抚恤金，怎么着也有三千块了吧？”


    小玥玥十分生气，扯着嗓子喊：“你家六年不吃饭不喝水吗？还是你家的钱只进不出？你有钱，你借给我大伯娘三千啊。”


    “没教养的小东西，我懒得跟你说。”朱会计转身就回家去了。


    宋韵也从震惊中慢慢回过神来，努力平静情绪，跟马老太说：“五百块钱拿到手，我立刻就给了你两百，剩下的也陆陆续续给你了。


    大嫂娘家出事的时候，从我这里拿走两千；舅舅生病，表弟看病的，红霞生病住院拿走一千；


    今天早上你们又从我这里拿走一千，单这些大账，你们前前后后从我这里已经拿走了四千块，别提其他几十块加十块的小钱了。


    这些钱你们借走了，一直都没还过，我早上给你钱的时候就跟你说过，我没钱了。”


    家属院的人听说马老太陆陆续续从宋韵这里拿走了四千多，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一个月也就二十来块钱，四千块钱，不吃不喝要多少年才能攒够啊？


    马老太也愣住了，她们竟然已经从宋韵这里坑了这么多钱吗？


    季柔哭着说：“没有钱，不是还有房子吗？把房子卖了，先把人给捞出来再说，难不成你真要看着我的家散了？”


    说完，她又像是不小心说错话了一样，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说：


    “阿韵，我是关心则乱，口不择言了，可我也实在没办法了。


    欠你的钱我认，等我有钱了，我肯定会还你。


    现在最关键的是，我们得一起想办法把你大哥给捞出来，你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大哥真的进去蹲大牢吧？”


    “对对对，捞人要紧，把房子给卖了，先把人给捞出来再说。


    等到你大哥出来，你们再攒点钱，瞅着合适的机会，再重新买一套。


    头冷先顾头，脚冷先顾脚。”马老太连忙附和。


    宋韵忍不住心寒。


    她没想到他们不仅惦记她手里的钱，竟然还惦记起她的房子来了。


    她跟陈思齐谈对象的时候，家里人是不同意的，他们认为门当户对更重要。


    但她执意要嫁给陈思齐，爹娘担心她吃苦，就在钢铁厂的家属院花钱买下两套紧挨着的房子，将两套房子打通，成为一套房。


    所以别人一家几口人都挤在一套二十七平的房子里，她家却有五十四平。


    不仅隔出来一间独立的厨房，还有三个卧室，厨房上方还做了隔层，上面可以做储物间，也可以住人。


    当时宋家帮忙整修房子的时候可没少花钱，整个家属院他们家可算是头一份。


    直到今天，也没谁家的房子能比她家的房子更好。


    这房子注入了爸妈的心血，也充满了她和亡夫的回忆，她怎么能卖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