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88.塔楼之宴(2)
作品:《再造骑士[西幻]》 纳索斯为什么会在这里?
杜瓶心里浮现出这样的疑问,但随即而来的,是异常不妙的预感。
“过来吧,纳索斯,与我,还有你的爱子共进晚餐。”
罗尔笑着说道,纳索斯走了过来,侍女为他拉开座椅,他随即坐在了罗尔的身旁,兰琉斯的对面。
侍女端上另一碟牛排,他塞上餐巾,便握着刀子切起了盘中淋满酱汁的牛肉,那酱汁或许调和了一些番茄碎,产生出一种过分支离破碎的猩红。
纳索斯默默地吃着饭,没有理会来自兰琉斯的冰冷注视。
“说起来,我们有很久没有这样共进晚餐了,纳索斯。”罗尔自顾自说道,“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你的父亲,前任洛兹莱昂侯爵向我推荐了你,那以后,我们就成了童年玩伴,我们一起放风筝,一起用弹弓打树头的鸟儿,你总是很轻易便能打下很多鸟儿,为此我沮丧不已,不过你跟我说——那是因为殿下眼中已有龙虎斗,何须在乎鸟雀惊?现在呢,你也这么认为吗?”
纳索斯回道:“当然,如今在陛下的缜密布局下,整个洛斯维特的纷争,都不过如鸟雀惊惶一般不值一提,您将涉足更广袤的大陆与更崇高的理想,您是巨龙,亦是猛虎。”
罗尔微笑:“多么动听的言语,纳索斯,正是幼时打鸟时你说的这番话让我对你有了兴趣,我很喜欢你,也很欣赏你,所以我带着你一起上学,一起念书,或是躲在贵族学院的墙角抽烟时让你帮我把风,你每一样都做得很好。父皇瞧不起我,他偏爱米利安,他当然瞧不起我,因为我是他不学无术的次子,我流连在学院的美人之间,所有人都觉得我只不过是个浪荡无才的废物而已,只有你看出了我是不一样的……”
纳索斯没有说话,兰琉斯则聆听着罗尔娓娓道来。
杜瓶也屏住了呼吸,屋内相当宁静,窗外夜色浓得伸手便可挤出一把墨汁。
“所以,为了满足你对我的期望,为了证明给所有人看我是不一样的。”皇帝窃笑着,“我找了把铳械,在米利安挑衅我时,将他一枪爆头,他死了,我无措又兴奋,后来那个整天冒犯我的伯爵之子成了顶包的,我还记得他被拖走时脸上有多么惊恐绝望……顺带一提,他的父母在他被处以绞刑后也上吊自杀了。”
纳索斯声音喑哑:“陛下,您重提旧事是……”
“我是在感谢你的功劳,当时帮我擦屁股的人可是你呀,纳索斯。”
纳索斯握着餐刀的右手微微发颤。
皇帝语气轻淡,“我们一起做过不少事情,这远不会是最快活的一件,因为我觉得,过了这么多年,你依然没有任何变化,你秉持着你的初心,我们还可以一起实现更多宏图伟志。”
“多谢陛下夸赞。”
“所以,兰琉斯——”皇帝转过头,注视着面无表情的少年,“你知道这次是谁检举你的了么?”
纳索斯浑身抖了抖,他忽的从座位上站起,从黑暗中却走出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将他摁在了桌上,他颤栗着:“不,兰琉斯,不是我……”
“干嘛这么着急辩解?”
皇帝盯着发抖的军事大臣,“你忘了你是谁吗?纳索斯,你是助我登基的最大功臣,是洛兹莱昂家族的希望,亦是你父亲老侯爵的骄傲,直到死去,你都会一直是我的左膀右臂,对不对?”
听到皇帝温和的声音,男人忽然不再挣扎,他任由两个侍卫将他拖到窗边,将他用力压下身,这个高大的男人此刻双膝跪地,瘫坐在地上,满脸呆怔与灰暗。
“陛下。”兰琉斯抬起双眸,“我不清楚您这番行为的意图是什么,是在指责臣哪里做得不对吗?”
罗尔勾起唇角,嗤地一笑:“兰琉斯,现在你还要跟我装傻吗?”
“如果臣有哪里做得不对,还请陛下直言。”
“好,那我直截了当地问你,你是不是打算与波顿·洛文密会?你们密会是为了什么!?”罗尔一贯平和的钴蓝眼珠蓦然怒睁,目光锋利似两柄弯刀,仿佛要剜开这白发男子胸腔中深藏的所有秘密。
“不,我没有。”兰琉斯平视着男人锋锐的目光,“如果您觉得我有,可以拿出证据来,冒昧插入一句,我觉得,您手上应当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我要与波顿·洛文密会。”
罗尔眸光闪烁了两下,杜瓶盯着他看,她猜测,他恐怕真的没有任何切实的证据能证明兰琉斯有谋逆行为。
他扯了扯嘴角,“是的,只有一些流言,和没什么说服力的证据——但,兰琉斯,你要记住,我是皇帝,有没有证据对我来说都一样。”
兰琉斯钴蓝色的双眸闪烁两下,他淡淡说道:“我明白了,您一定要处决我。”
“不,我不会处决你。”
皇帝幽冷地笑着:“兰琉斯,你是我存储魔力的容器,是能让我永恒强大的良药,我怎么能处决你?”
“那您想做什么?”兰琉斯平静问道。
“从另一种层面上来说处决你,我本来打算把你养到魔力足够精纯之时再动手,但你现在的表现很令我担忧,兰琉斯。”罗尔说道,“所以,我不能再容忍你胡作非为了,我得把你囚禁起来,就像地牢里的那些人一样。”
杜瓶一惊,皇帝要囚禁兰琉斯!?
兰琉斯说道:“我觉得,您应该没有那个本事。”
他话音刚落,从黑暗中再次冲出几个侍卫,这次至少得有十来人,他们全副武装,手持武器,有的人用铳械直接对准了兰琉斯的双腿。
白发男子只是漫不经心地扫了扫两侧,便一个掠身,飞入高空,剑刃落下时,击倒了一片异常健壮的侍卫。
隐藏在叆叇乌云后的月亮现出了原形,月光将男子的钴蓝双瞳渲染得更加冰凉。
他的脚下,血泊正在不断蔓延。
“我说了,您没有那个本事。”
兰琉斯冷声说道。
“倏——”无数藤蔓自暗处飞向了站立的男子,从窄门中走出手持枯枝的白发魔女,她锐利地望着他。
伊德琳!杜瓶倍感绝望,是的,皇帝手里还有这一张王炸的牌!还有这个神秘的魔女伊德琳!
无数藤蔓将兰琉斯捆成了茧状,他被迫丢下手里蓝黑色的血棘剑,他知道,现在反抗没用,这些藤蔓会越束越紧。
杜瓶没想到,刺杀事件会是以兰琉斯遭到了自己亲生父母的围困为开端。
“我让伊德琳带了个人过来。”罗尔笑道,“你应当会想见她的,兰琉斯。”
杜瓶正过视线,兰琉斯也立刻抬头,从门中走出一个身披铠甲的侍卫,他先钻出了窄门,随即往后一伸手,将一团影子从黑暗中抓了出来。
侍卫将人带出来的同时,伊德琳身后飘起一根藤蔓,将那人卷起,丢到了蓝棕两色的马赛克地板上。
那人用力喘息着,发出痛苦的呜咽声,她身上的灰紫色长裙满是破洞,遍体是深红烙印与条条鞭痕,右脸恐被一鞭子破开了皮肉,裸/露的□□内仍在汩汩淌血,她睁着红肿的双目,趴在地上,双手被镣铐束缚,只能匍匐前行。
不知为何,痛成这副样子,她依然没有发出一句完整的号呼。
“知道为什么她不说话吗?”罗尔笑了笑,“因为啊……”
杜瓶忽然觉得,站在那水晶吊灯下光明伟岸的皇帝陛下,比她在异教图册中见过的所有恶魔画像都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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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拔了她的舌头。”
他落下轻飘飘的一句,好似在期待兰琉斯会有什么反应一样,他竟然忍俊不禁,格外畅快地笑了起来。
杜瓶感到无比地骇然。
躺在地上的那个人,是兰琉斯的继母,是洛兹莱昂侯爵夫人,是本该前往国外度假的托薇尔。
一天之前,她还手捧着一篮面包,温柔地将其放在餐桌上,与纳索斯有说有笑地聊着即将开启的度假。
一天之后,她趴在那里,俨然是个血人,脸颊和口角不断涌出浓稠的血浆。
那原本放弃挣扎的白发青年颤抖着睁大双目,“……放了她!”
伊德琳来到了兰琉斯面前,她用枯枝勾着他耳上的太阳坠子,懒懒地说道:“兰琉斯,为了监视你,我把这东西装在你身上,我很好奇,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才能将我完全蒙蔽?要不是罗尔说你最近不太对劲,提醒我多留一个心眼,我还真发现不了一点端倪。”
“放了她。”兰琉斯吸了口凉气,“我可以任由你们处置,傀儡也好,空壳也好,你们想要我的魔力,我可以全部给你们,什么都可以。”
伊德琳脸皮抽动了一下,“是吗?这再好不过了。”
别……别这样,兰琉斯……杜瓶想伸手阻止他,可自己却只是一颗随风摆荡的耳坠。
皇帝耸耸肩:“放过她可以,但你惹怒了沉睡的王狮,我必须想方设法讨回来——”
伊德琳听此抬起手中枯枝,地上呜咽的女人立刻被藤蔓束缚,悬吊在空中,她右手一伸,手中枯枝化为一根细长柔软的藤条,她将藤条交由皇帝手中。
金发男人随意抛了抛手中的藤条,忽然挥出一鞭“啪!”。
随着金发男人的抽打,一声声凄厉的哭喊响起。
“住手!不!放过她……她跟这件事没关系,她是无辜的……”被藤蔓捆住的兰琉斯几乎要窒息了,他双唇翕张着,转头看向窗边的纳索斯,只能虚弱地求助一旁的纳索斯:“救救她……去救救托薇尔……父亲,再这么下去,她会死的……”
压住纳索斯的两名侍卫早就松开了手,纳索斯坐在地上,没有人再拦着他了,可他却只是坐在原地,双目空然,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起身制止的意思。
皇帝哂笑道:“兰琉斯,你不会真以为纳索斯把她当成自己的妻子了吧?”
白发青年呆呆地望着沉默的男人。
皇帝笑得前仰后合:“这个国家不知道多少女性妄图攀附我,这个女人,是我挑剩了丢给他的——”
“你……”
皇帝叹了口气:“你还不知道吧?兰琉斯,昨天晚上,就在这里,我把这女人摁在地上蹂/躏的时候,纳索斯就在旁边,还为我倒酒呢。”
藤蔓上的托薇尔发出了嚎哭。
兰琉斯睁大双目,双目中亮起的最后一丝火焰也寂灭,他死死盯着纳索斯,男人跪坐窗前,没有一句反驳。
“你这个懦夫……你这个懦夫!她是你的妻子!她是你的妻子!”他声嘶力竭地朝他咆哮,“我就知道……你不会改的,你永远都是这样……你永远不会改,为了你那些肮脏不堪的忠义和伟业,你永远都是那个沉默的懦夫!”
罗尔笑得更加狰狞,他抬起手,手持藤条再次抽打上那血肉模糊的女子。
这个畜生……杜瓶已经不忍心看过去。
兰琉斯紧盯着脚边的剑,他突然抬脚,将剑踢到了与视线齐平的位置,他伸出头,咬住剑柄,剑刃往内,哗啦,撕开那紧紧捆住身躯的藤蔓。
胸腔剧烈起伏着,他睁着猩红的双目,无视伊德琳惊讶的目光,手持剑刃冲了过去,劈向金发男人的头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