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师，”莫楠把袋子往上一提：“吃枇杷吗？”


    杨牧年垂目看着塑料口袋上的字：“这是姚月她家的？”


    “嗯。”


    “枇杷都出来了？”杨牧年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门口的电瓶车上，从口袋里随手拿了个出来：“我尝一个，味道不错的话我就去她家买几斤。”


    “您多拿点吧，”莫楠说：“还有很多。”


    “没事，就几步路，你们自己留着吃。”


    他说着话，人就已经坐上了车，第一时间拿出头盔盖在头上，说话的声音被笼罩在头盔里，有些闷：“你提这么重的东西上哪去？上来，我送你。”


    说完又摸出一个头盔递给她。


    莫楠摇头：“我来取个快递，一会去季冬家。”


    季冬家离这不远，也就几步路，觉得确实没有送的必要，杨牧年才正了正车头，慢悠悠走了。


    “老杨走了？”


    等他走远何朝升才磨磨唧唧从后面的货架走出来。


    “服了，放假在自己家打个游戏都要被逮。”


    莫楠看着他气愤的样，没忍住笑了笑：“他逮你干什么？”


    “他逮着我说了顿，说我作业不写，也不复习就知道玩游戏，他真是闲的，至于吗？大周末的专门给我拿了两本资料过来，全是字，简直看不了一点。”


    他说着瞥了眼莫楠袋子里的枇杷，直接上手拿：“楠姐，你哪偷的枇杷？”


    莫楠没答他的话，只是把枇杷往桌上一放：“你拿个什么东西装点走。”


    “嚯，这是送温暖来了，”何朝升片刻不敢耽误，直接抓起一个盘子，不客气地薅袋子里圆滚滚的枇杷。


    “感谢楠大姐的馈赠。”


    莫楠：“那你就快点把季冬瓜的快递，还有简寻阳的卷子拿过来。”


    “简寻阳的卷子你来找我拿干什么？”何朝升疑惑问：“你得去找他啊。”


    “他说你昨天把他卷子背回来了。”


    “我吃饱了撑的，没事背他卷子干什么？”说着就去翻书包，没过几秒他絮叨的嘴停了，把已经褶皱不已的白卷拍在桌上：“靠，我俩拿错卷子了？”


    “又没写，把名字改了不就得了，干嘛这么麻烦还来换？”


    “你的卷子不在简寻阳那，”莫楠说完，拿起轻飘飘的试卷，折整齐后放进了外衣口袋里。


    何朝升有些懵：“那我卷子呢？”


    莫楠觉得这问题太过于莫名其妙：“问我干什么，谁知道你卷子跑哪去了，让你丢三落四的。”


    他没慌几秒，又瘫回到了椅子上：“估计落学校了。”


    莫楠看他一副悠闲的模样，好奇问：“你不去拿？”


    “反正都是周一去补，带不带回来都一样。”


    莫楠认同点头：“不愧是你。”


    “季冬的快递。”


    “那儿有个黑色的塑料袋子，”他迅速扒了个枇杷放嘴里，说话含糊不清：“那边还有个任北的快递，你要不给他一起带走？”


    莫楠看了眼货架上的箱子，块头有点大，一只手都拿不过来，何况她现在双手不得空。


    “我拿不下。”


    “办法都是人想的，这些东西都不重，就是多”他低头在柜子下翻了翻，翻出了个纸箱后熟练地用透明胶粘好，把枇杷，和两个快递有序地放了进去：“枇杷放上面，别压着了。”


    莫楠接过他递过来的箱子，还是有些重量，但也拿得动。


    “你小心点，”何朝升提醒道：“任北这盒子里的东西可不便宜，”他说着用手比了个数字：“起码这个数。”


    “你知道里面是什么？”


    “一个相机”。


    莫楠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目光：“你偷看别人快递啊。”


    “我不稀罕！”他猛戳上面的黑色大字：“上面写着的，你把你眼睛睁大了给我看看，仔细看。”


    想起他刚刚说的这东西有多贵，莫楠立马侧过身子，避开他的手：“好好好，误会你了，对不起。”


    “你简直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何朝升气得不轻，伸手又抓了她几个枇杷，以此来平复他的怒气，以及高贵的人格。


    莫楠低头看了眼，快递用的是虚拟名字，她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你怎么知道这是任北的，拿错了怎么办？”


    “刚刚我打过电话了，让人来取，”他不屑一哼，又抓了个枇杷：“那语气也只有他了，整个岭川根本找不出第二个能把话说那么欠的。”


    “他什么语气？”


    “拽得不行的语气。”


    --


    莫楠到季冬家的时候，简寻阳和程今希已经到了。


    快递还没落季冬的手就被简寻阳抢过去，暴力拆开。


    “干什么你，”季冬直接抢了回来：“什么你都要抢。”


    简寻阳：“我那是帮你拆。”


    “我不需要啊，”季冬说：“看到我这四肢健全的身体没有？”


    “你买什么了？”程今希好奇问。


    面对她，季冬态度软了下来，撕开包装把里面的东西拿出去给她看：“这不要夏天了么，我买了件t恤。”


    看着他手里提着的尺寸明显大了的衣服，莫楠难以置信：“这是t恤？”


    “怎么就不是t恤了？”


    简寻阳笑出了声：“你买了个抹布吧。”


    “是不是商家发错货了？”程今希分析着。


    莫楠接过衣服，翻开领子看了眼：“呦，大码。”


    季冬赶忙掏出手机看：“靠，选错码了。”


    “没事，”莫楠笑着把衣服塞还给他：“当睡衣。”


    “有什么好笑的。”季冬给了笑得最大声的简寻阳几拳。


    “其实看着不大，就是长，”程今希说：“凑合凑合穿也行。”


    简寻阳扒拉了一下他手里的衣服：“这么长，能当裙子了，穿出去不被人当变态啊。”


    季冬提起来看了看：“我觉得还行。”


    “那你穿。”


    “穿就穿。”


    他说动就动，直接把衣服往身上套。


    穿上后衣摆直接到了大腿那，遮住了半个腿


    莫楠蹲了点身把他的裤子往上卷，好在他穿的运动裤，好操作，没几下裤子就被藏在了衣服下，一双白腿暴露在外：“你这样不行，得把裤子往上拉，这样像穿了条裙子”


    简寻阳扑笑一声，冲着程今希抬了下头，示意她看：“有那味儿了。”


    程今希明白地拿出手机开始拍照。


    季冬扭了扭腰，摸着洁白的大腿，往莫楠身上靠：“大爷来玩儿呀~”


    莫楠笑了，把他的脸拍开：“去恶心你简大爷去。”


    他身体化作一摊水，又贴到了简寻阳身上：“哎呀~简大爷~”


    “小妞长得挺别致啊，”简寻阳抬起他的下巴：“大爷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季冬羞涩低头：“哼~”


    简寻阳演不下去了，推开他：“不亏是你，岭川小夹子。”


    “你俩更般配，”莫楠看着程今希刚刚拍的视频说：“六中酷富帅。”


    “冬冬，你还买了个相机？”程今希注意到了箱子里还有个快递，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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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时候看到了上面相机图案。


    季冬没听明白：“什么东西？”


    程今希摸了下箱子，没开：“上面画的是相机。”


    “我没买这个，”季冬凑过来，抱起来看：“莫南瓜你把谁的快递顺回来了？”


    简寻阳：“你可以啊，还专门顺个有格调的东西，这光看盒子就贵。”


    几人没见过这东西，都凑在一堆翻来覆去看，但半天也没人想着打开。


    莫楠站在一边没去凑热闹，只是淡声说：“那是任北的。”


    “小北的？”


    这名字一出，原本捧着相机的三人默契松手，把相机规规矩矩放回在桌上。


    “我和希希可没怎么动啊，”简寻阳立马撇清关系，拉着程今希往后退：“刚刚就二冬抱着翻过来翻过去的。”


    季冬：“……看你那怂样。”


    他轻咳了两声，冲着里屋喊：“小北，这有个你的快递。”


    话音落下，三人脸上闪出震惊。


    莫楠：“任北在家？”


    程今希：“我以为你家没人呢。”


    “我去！”简寻阳想起了自己刚刚的贱样，他们几个本来就是一起长大的，疯惯了他觉得无所谓，毕竟从小到大就这样，意识到刚刚自己和季冬耍贱的模样被别人听去了，他多少还是觉得臊得慌。


    “合着你家有人啊！”


    季冬瞅了他一眼：“怎么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他人生地不熟的，大周末的能去哪儿？”


    这句话说的有道理，莫楠略显惊讶的表情收起，偏头去看紧闭的门。


    喊了半天门也没动静，莫楠开始怀疑是不是季冬故意说这话耍人玩儿的。


    这个想法还没散去，紧闭的房门传出一声闷响，接着门从里面打开。


    他站在门口，面容冷淡，目光先往莫楠身上放，不过半秒，迅速移到季冬脸上。


    “怎么想着买个相机？”季冬笑着问。


    “应该是朋友送的，”任北几步走到桌前，扫了寄件人一眼，重复了句：“是朋友送的。”


    “这得是关系多好的朋友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季冬目光先后从几人面前移过：“我朋友怎么就不知道送点什么呢？”


    简寻阳眉头一挑：“怎么着，我前天送亲自剥好喂你嘴里的鸡蛋不贵重吗，那多贵重啊，千金难买你阳哥剥的鸡蛋。”


    “滚，”季冬面上一嫌：“别以为我不知道那鸡蛋掉地上了，全是土。”


    “我吹过了”。


    “你真的，快去死一死。”


    “我家也有一个，是我哥的，一直放着好久没用了，”程今希指了一下盒子说：“你要喜欢我明天拿来送你。”


    季冬听着有些慌：“别别别，枫哥的东西咱还是别动了，心意我领了。”


    边说余光边瞥向简寻阳。


    他的目光太过于明显，知道原因的简寻阳给了他一掌：“你看我干什么？”


    莫楠当然知道他那意味深长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估计是想起程今希他哥发现俩人谈恋爱把简寻阳打得鼻青脸肿那次。


    “莫南瓜，你还笑，”季冬谴责道：“你连鸡蛋都没送过我。”


    “我们不是朋友。”莫楠张口就来。


    “哦，”季冬：“上次让我帮忙搬东西的时候就是朋友了？”


    “你要清楚，我们之间只有合作，没有友谊。”


    莫楠说完这话，脑袋咯噔响了一下，转头看到任北看向自己眼神幽幽，让人琢磨不透。


    她突然想起了上次发的誓。


    顿时没了看他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