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积雪

作品:《南部降雪

    G市的天气阴晴不定,今天下午雨过天晴了三次。


    家属院逢年过节的氛围一向很浓厚,江家住的楼层在一楼,五六点天刚暗已经能看到在小区花园里拿着仙女棒嬉闹玩乐的小孩。


    书桌对着窗外,朝着的方向是家属院的小篮球场。他怕一会下雨时会飘雨,起身够了够窗户便出了门。


    “哥,你陪我去吗?”


    江晏叩了叩房门得到他的允许之后朝里面探出了半个身子,手里拿着的是超市过年会偷偷摆出来卖的仙女棒。


    “走吧。”


    篮球场只开了四角处的泛光灯,灯斜下方那抹穿着白色棉服,围着红色围巾的身影被渡上了一圈光晕。


    温颂身边还站着一个看起来莫约只有四五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生得粉雕玉琢,见温颂和他们打招呼的样子,学着扬着笑脸同他们打招呼,随后瘪了瘪唇,“小姨,烟花还能点吗?


    温颂蹲下身,勾了勾小女孩的手指头,”小姨打火机坏了,你和小姨一起去买好不好?“


    ”我来吧。“


    江望话音刚落,温颂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弯腰顺势拿过她手中的那个彩色盒子。


    她们买的是那种体积短小的冲天炮,一点燃过后只需要等待几秒一声响过后便挣脱地面向上猛冲。急速地炸成一朵金色的花,一刹那过后就拖成了几缕细碎的金线,在雾霾蓝的天空中消融。


    “我们那届高三喊楼,当时也有人点了这样的冲天炮吧。然后我们毕业,你们这一届是不是就开始禁止自发组织的喊楼活动了?”


    附中除了学习成绩之外,别的事情相比起别的学校,管的已经算宽松了。附中作为高考考场,每一年学生都会在高一高二布置考场放高考假的前一天晚上自发的由学生组织喊楼活动。


    学校管理层从未干涉过,不过江望那届有个胆大包天的男生在学生都聚在教学楼的走廊上,还未正式开始喊楼前跑去顶楼放了两通冲天炮。


    高考在即,事情最后自然是不了了之,不过就是明令禁止从下一届开始不再允许学生自发组织喊楼,改为在高考假前一天的课间操上为高三喊口号。


    “嗯,不过你不说我都忘了还有这么一件事。”


    那场阵仗轰轰烈烈的喊楼,温颂最记得的不是将气氛烘托至高潮的那两缕烟花,而是高三的一对情侣。


    附中其实不太管学生的恋爱问题,只要影响不要闹的不好看基本不会干涉,老师偶尔还会友好地打趣几句。


    喊话的人是前辩论社的副社长李启林,只是简单的祝他女朋友高考加油,前程似锦。依然在人群中掀起了一片哗然。


    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温颂是原本在水面上休憩的一只鸬鹚。


    冲天炮的残骸大概已冷却成尘的时候,她用只能自己听到的音量祝江望高考加油。


    依稀能看出有几缕青烟还在原地徘徊,和她的祝福一样慢悠悠地溶解在深蓝色的天幕里。


    “李学长和学姐也要结婚了。”


    今年大年初三,是个宜嫁娶的日子。放假前李启林在之前辩论社的□□群里发了请帖。


    现在还用□□群的人并不多,能联系上全凭运气。


    温颂前几个月为了找本科时的作业和部分论文,登回了她那个时候用的□□邮箱。


    登录的时候需要□□辅助验证,她这才登录账号,看到了李启林发来的电子请柬。


    “你去吗?”


    江望前几天就已经私下联系过李启林,问了他那天都有谁会到,这句话属实属于明知故问。


    “去的。”


    温颂捏了捏手心里的包装纸盒,咕哝着说:“我以为你出道之后就没和大家联系过了。”


    晚风徐徐,整个球场里只有树叶被吹动而发出的窸窸声和仙女棒被点燃的呲呲声。


    江望先是反应了几秒钟,“我存了他的电话,有一年过年加了他微信。”别过头,看到温颂的睫毛在眼下打了一小片阴影,她安安静静的和高中时在辩论之外的地方一样,“我大学毕业那段时间吧,账号被盗了,被删了很多人。后面经纪公司说要清社交账号的联系人,有些人我也没联系。”


    他绕到温颂手侧,轻轻地从女孩葱白的指节中抽出几根仙女棒点燃。


    人总是执着于一些转瞬即逝的瞬间,就比如大家都很喜欢的烟花。即使只有一刹那,费尽心思想要它绽放,然后拍照定格留念。


    江望将点燃的烟花递到她手中,看着她眼底里闪烁的火花。


    “但有些人,我是不知道怎么去联系。”


    没办法加回的联系方式,也没有要联系的理由。


    那怕后来已经发展成了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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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代,江望还是保留了一些在别人看来很老式的习惯。他有手写记录的电话本,有带现金和钱包的习惯。成为演员的第一年冬天,站在中关村,他翻出巴掌一样大小的电话本打通了李启林的电话。


    他还是想尝试加回温颂的联系方式。


    一边和李启林在电话里寒暄过后又说到之前和最近,一边走到了北大门。


    正准备和李启林切入正题,他就看到了那抹他绝对不会认错的身影。


    李启林那边有事,匆匆说了几句就挂断了,让他不介意的话可以直接加这个号码的微信。


    温颂穿着一身藏青色的羽绒服,蹬了一双小皮靴,一蹦一跳地接过了一个男生手中的红玫瑰和纸袋。


    时隔真的太久了,他没办法用词句准确地描绘出仅存的模糊记忆中那刻是什么心情,只记得那时候的天气。


    冰天冻地,飘着雪花。


    李启林和女朋友是恋爱长跑加异地恋。女友出国攻读戏剧方面的方向,出国前两人领了证,现在才有空办婚礼。


    今天到场的高中校友只有一桌子的数量。


    她和江望前后脚到,江望直接坐到了她旁边。


    他今天穿着驼色的长款大衣,暖调衬得他面部柔和了几分。


    同一桌的人几乎都是当年并肩战斗过的战友,彼此认识,说话之间也轻松随意。


    考虑到江望是公众人物,问得太私密的问题,提问对象都直接跳过了她。


    温颂今年研三,这个年龄段她身边有不少步入婚姻或者恋爱稳定准备谈婚论嫁的朋友。这样的场合从去年开始她就经常出入。


    对大家的问题,她已经得心应手。


    “你妈不催你吗?”


    问她的人是当时校队里的三辩,工作没几年就保受催婚的困扰。


    “可能我还在读书,大家对学生的身份自带滤镜,我就还好。我爸妈对这个不太着急,还是看缘分。”


    温颂的视线刚刚一直注视在转盘上的那道咕噜肉,刚刚和身边的人聊天入了神,菜好几次转到她面前她都没能动筷。


    “这种事情,还是随缘吧。”有人在她手侧的桌面上用指节叩了叩,温颂这才撩起眼皮,循着方向看去。


    江望没出声,只是原本蜷着的指节伸开指在桌上。


    是那道咕噜肉转到她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