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煜城刚踏进门就听见一片吵闹声。


    “哟！你终于来了！”


    包厢里横七竖八躺了三个男人，酒瓶滚了一地，烟灰缸里堆满烟蒂。


    最扎眼的是沙发正中央那个穿红衬衫的男人——宋锦州，一张妖孽般的脸半埋在陪酒小姐的膝头，正醉眼朦胧地冲他们招手。


    “哥...你可算来了...”他嗓音沙哑，笑得轻佻，“再不来...这局可就要散了...”


    厉煜城皱眉，目光扫过包厢的另外两个人。


    宋锦州左边瘫着个戴金丝眼镜的，正搂着个小姐划拳；右边那个寸头早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衣领大开，手里还攥着半瓶威士忌。


    乌烟瘴气。


    他下意识侧身，把身后的女人往阴影里挡了挡。


    “锦州。”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收拾干净，你姐来了。”


    转身时却判若两人，指尖轻柔地拂过她耳畔碎发。


    “别看他们。”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颈侧，“只看着我。”


    “好。”


    宋秋月点了点头，伸手紧紧抱住了他。


    她细数着他的心跳，听见包厢里自己那不成器的弟弟在乱叫。


    “你们两个给我起来！！我姐来了！！”


    “把这儿给我收拾了！”


    “诶！！动啊！别逼小爷我揍你们...”


    “...”


    宋秋月被厉煜城抱在怀里，侧身就看见三个小姐红着脸从里面跑出来，个个锁骨都红了一片，上面还有不知道是谁的牙印子。


    为首的那个脖颈上还留着泛红的指印。


    “真下贱。”


    她在心里说道，长睫垂落，遮住了眼底的嫌恶。


    “你们好了没有？”


    头顶响起厉煜城平静的质问，紧接着是她弟弟心虚的回答，“好了，哥！你们进来吧！”


    厉煜城没有回答，而是先用那双鹰眼扫视一圈，确定不该见人的东西都收起来后，才皱着眉低头拍了拍她的肩膀。


    “秋月，来，我们进去吧。”


    “好。”


    宋秋月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用他爱的清纯的眼神看他。


    厉煜城的脸色如春风化雨一般，立刻就柔软起来。


    他半搂着她走进包厢时，皮鞋精准地避开每一处污渍。


    在为她拉开座椅前，甚至单膝跪地整理她散开的裙摆，指尖掠过她脚踝，带着克制的温柔。


    “哥，你对我姐可真好！”宋锦州吹了声口哨。


    宋秋月适时地露出羞涩的笑。


    她生的如天上月光一样，五官只是清秀，却带着一股天然的破碎感。这种异样的气质让她看起来极美。


    当她抬眼看向厉煜城时，眸中恰到好处地盛满爱意。


    厉煜城没有回答，而是坚定的握住她的手。


    “呦！！”


    宋锦州笑得更夸张了，他大半个身子都挂在寸头男人身上，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笑得像只狐狸，“真可惜啊，你们来晚了，刚刚错过了一扬大戏！”


    厉煜城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头也不抬：“哦？什么大戏？”


    “就在刚才，楼下有人英雄救美。”宋锦州眼神暧昧，“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种戏码在这种地方根本不值一提。”


    他故意停顿，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


    “但...如果那“美”是林珍珠，而那位“英雄”...”他压低声音，“是传说中的“雷先生”呢？”


    包厢突然安静下来。


    厉煜城整理袖口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宋秋月敏锐地注意到，他握着自己的手，突然收紧了一瞬。


    “煜城？”


    她知道，这是他紧张时才会有的小动作——就像上次在帝王阁，听闻“雷先生”持有帝王金卡时那样。


    “我没事。”


    厉煜城安抚性的磨蹭着她的肩膀。


    他语气莫名，“那个雷先生和林珍珠是什么关系？”


    “谁知道呢？朋友？情人？”宋锦州耸了耸肩，“你也知道这些天来，谁也没打听出来雷先生的信息，今天在这儿碰到他，啧啧，也真是巧了！”


    “还有！还有！”


    他笑得恶劣，“你们猜谁和雷先生对上了？林冠杰！哈哈哈哈，真是太搞笑了，那“兄妹”两个针锋相对，你们说，林家这次到底是会活下去还是...”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指甲在咽喉处狠狠一划。


    “...呵。”


    厉煜城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眼底暗流涌动。


    没人能读懂这声冷笑背后的含义。


    宋锦州好奇地想要追问，却看见自己姐姐投来警告的眼神。


    那双平日里温柔似水的眼睛此刻锐利如刀，让他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


    听姐姐的话准没错！


    他瞬间收敛笑容，安静如鸡。


    啧...他坐在沙发另一边，默默灌了口酒，目光在姐姐和厉哥之间来回游移。


    姐姐正温柔地替厉哥整理领带，而厉哥就那样专注地看着她，眼神柔和得不像话，仿佛眼里心里只能看见她一个人。


    可......就是这样深情的男人，却始终不肯和家里那位离婚。


    宋锦州突然觉得嘴里的酒有些发苦。


    他猛地将酒杯砸在茶几上，玻璃碎裂的声音惊动了所有人。


    “我醉了，睡会。”他摆摆手，顺势倒在沙发里，用胳膊挡住发红的眼眶。


    然后在无人注意的时候。


    偷偷抹掉眼角的泪。


    ...


    离开酒吧后，赵二胖开车带着秦岁回家。


    天上明月高悬，一片寂静无声。


    这个偌大的城市里的夜晚，出乎意料的安静的可怕。


    赵二胖一边开车，一边观察秦哥的脸色，“哥，咱们现在怎么办？”


    “你问的是什么？”


    “咳...当然是电影啊。”赵二胖心虚的移开视线，“你别多想！我问的可不是你和夏天姐的事儿！”


    “...”


    秦岁被他这副此地无银的模样逗笑了。


    赵二胖眼前唰的一亮——秦哥不笑时是冷峻男神，这一笑竟露出虎牙酒窝，像只温顺的大型犬！


    “你缺钱吗？”秦岁问他。


    “缺啊！”赵二胖理直气壮，“这天底下谁不缺钱啊？你们富人还嫌自己钱多吗？”


    “那我给你投资，你先拍别的剧本。”


    秦岁收敛笑容，语气变得郑重，“但是那个剧本，谁都不准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