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跟着难受
作品:《小宫女宠冠后宫》 “都怪皇上。”她眼神埋怨似的瞪他一眼,毫不客气把事往他头上推。
她这样说,微生离没有丝毫不满,笑着认下,“是,怪朕,那宸昭仪娘娘要不要走走?”
阿箬懒懒靠在椅子上,立马笑得甜甜对他伸手,娇娇道,“宸昭仪娘娘起不来,要皇上亲自扶。”
微生离乐得愿意,拉着她手起来,两人在漪澜宫慢慢悠悠走着。
住进漪澜宫都已经一个多月了,这还是阿箬第一次这样认真打量这座宫殿。
当初进来的第一眼她就觉得很美。
这种美无关殿内布置得有多美,而是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极其讲究。
阿箬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问,“皇上,这里从前是谁住的?”
微生离脚步微顿,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这里从前是我母后的住处。”
阿箬整个人怔愣住。
她只知道,漪澜宫在她住进来时没有旁人住过,便理所应当的以为这里是先帝时某一位后妃的住处。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里居然是已故纯安皇后曾经住过的地方。
她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其实也怪她从未对这些事上过心,毕竟纯安皇后住过的地方,要是她以前就留意了,怎么也不会到现在才知道。
还是从皇上口中说出来的。
两人十指相扣,微生离垂眸看了她一眼,继续道,“母后住进来的时候还只是贵人......”
他声音伴着夜风徐徐道来,阿箬听得认真。
先帝与纯安皇后感情深厚,在深宫中真正做到了只爱一人。
只是阿箬知道的也只是世人都知道的皮毛。
现在听他说起便忍不住想要知道更多。
“我从未见过母后,这些事都是父皇说给我听的,他一遍遍说一遍遍说。”
微生离声音很平静,可是阿箬听了心里却有些难受。
纯安皇后是在生皇上时难产而亡,这不是什么秘辛。
“皇上......”她张口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却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好像说什么都是徒劳。
微生离轻轻摇头,“不用担心朕,从未见过,其实反倒没那么难受。”
他声音低低道,“父皇比朕要难受得多。”
阿箬轻轻点头,她知道。
她小时候见过先皇,还被他抱在怀里过,只是那时候年纪小,现在已经不记得了。
后来稍大一些她也见过几次先皇,但那时候先皇的身体已经很差了。
在阿箬的印象中他瘦削得厉害,她几次在寿康宫看到先皇,他都是咳嗽个不停。
先皇离世时才刚过不惑。
两人说着话的功夫不知不觉已经走到院门口的海棠树下。
这棵树年份很老,之前小年子说已有百年了。
微生离看着面前一阵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的海棠树,低低道,“父皇很爱母后。”
阿箬跟着他看着眼前的海棠树,对这话很是认同。
先皇是有元后的,但早逝,先皇登基的第一年就因病没了。
后位空悬。
纯安皇后去世时还是贵嫔,当时先皇不顾朝臣反对,直接将她追封为纯安皇后。
连带着,将还在襁褓中的当今定为储君。
因而后来也有声音说皇上是子凭母贵。
“离,逝去,当初父皇给朕取这个名字的时候皇祖母和太傅他们都是反对的。”
“他们说这个字不好,就算用在平常人家的孩子身上都不合适,就更别说是储君了。”
站着看了会儿,微生离牵着她继续走。
“可父皇还是定了离这个字。”微生离说着低头看她,“阿箬知道为什么吗?”
阿箬抬头望着他,隐约能猜到一些。
先皇与纯安皇后感情深厚,而纯安皇后是为生当今而死,先皇大约是不想让皇上忘记她。
可说出口的话却是,“臣妾愚钝,猜不到。”
微生离垂眸看她一眼,听她这样说,摇头轻笑,“阿箬可真聪明。”
阿箬轻咬唇,默默低头。
所幸,微生离也不是要为难她。
“母后当初难产之际,接生嬷嬷问父皇保大还是保小。”微生离微顿了下,声音低了些,“父皇说保大。”
‘保大’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阿箬听着心里格外难受,她手紧紧反握住他的大手。
“可是母后还是坚持生了我。”
“我的生命是用母后的性命换来的。”
所以先皇给他取‘离’,尽管阿箬猜到了,但心里还是很不好受。
明明有那么多字可以选,可偏偏先皇就是选了“离”。
要他时时记住他自己的命是用纯安皇后的命换来的,实在残忍。
阿箬眼眶忍不住泛红,“皇上。”
一开口,声音哽咽。
微生离停住脚步,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的低头看她,“哭什么?觉得朕可怜?”
“没有......”阿箬瓮声瓮气道。
只是明显没什么可信度。
微生离抹掉她眼角的泪,“阿箬,父皇对我很好。”
要说对父皇没有一丝怨言是不可能的。
母后去世后,父皇就将他送到了皇祖母膝下。
他也时常羡慕过别人家的父子。
可在其他方面父皇从来没有亏待过他。
一出生就是太子,年少时就被父皇带着上了大殿。
他知道,父皇只是太爱母后了。
这些事微生离从来没跟人说过,今天不知怎么就忽然想说给她听。
两人走了小半时辰才回屋。
两人什么都没做,按理阿箬应该会睡得很好,可她脑海中一直想着皇上的那些话。
于是,失眠了。
第二日,阿箬迷迷糊糊被望春叫起,还在梳妆坤宁宫的小太监就来报今日皇后身体抱恙,免了请安。
而前些天太皇太后也将每日请安改为了半月一请。
难得今天不用请安,阿箬赶紧让望春帮她梳好一半的头发散开,美滋滋的睡回笼觉去了。
望春她们几个在外面守着,因着娘娘在睡,整个漪澜宫上上下下的宫人走动时都格外小心,生怕惊扰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