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缺失的父爱

作品:《穿成废柴小师妹,拿捏阴鸷病娇

    晋王魏尘带来的消息让偏殿内的气氛愈发凝重。


    疫虫样本被盗,且盗匪疑似仙魔二界之人,这让本就诡异的疫情蒙上了更深的阴谋色彩。


    谢青釉沉吟片刻,目光扫过众人,率先打破了沉默:“样本被盗,线索虽断,却也指明了方向。那些黑衣人既然冒险盗取初始样本,必定与此次瘟疫脱不了干系,甚至可能便是始作俑者。”


    苏禾秀眉微蹙,语气带着担忧:“师兄的意思是,我们要去追查那些黑衣人?可他们身手不凡,若真来自仙魔二界,恐怕极难对付。”


    “正是考虑到此事凶险,”谢青釉看向苏禾,“所以才需谨慎。我们四人中,你与我修为最高,联手应对,即便不敌,脱身应当不难。”


    “追踪黑衣人之事,便由你我去办,如何?”


    苏禾对上他信任的目光,稍作思索,便坚定地点了点头:“好。我听师兄安排。”


    李沉鱼在一旁听着,有些急切地插话:“大师兄,苏师姐,那我和李师姐呢?我们也想帮忙!”


    她可不想被留在安全的地方无所事事。


    叶蓁也看向谢青釉,等待安排。


    她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但多一个人总能多一分力。


    谢青釉温和地看向她们二人:“自然不会让你们闲着。黑衣人行踪诡秘,追踪需时,且风险难料。”


    “另一条线索同样重要,疫虫最先爆发的白河村。那里是源头,或许还留有黑衣人未曾抹净的痕迹,或是疫虫本身的秘密。”


    他语气郑重了几分:“叶师妹家学渊源,或能辨认出特殊毒物痕迹。沉鱼师妹心思细腻,亦能协助探查。”


    “你们二人便前往白河村仔细调查,切记,一切以自身安全为重,若有发现,立刻传讯,不可贸然行动。”


    李沉鱼一听自己有重要任务,立刻来了精神,拍着胸脯保证:“大师兄放心,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把那个村子翻个底朝天,绝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谢青釉微微颔首,最后看向众人:“如此便分头行动。切记,无论哪边发现线索,及时互通消息。”


    一直在旁静听的晋王魏尘此时方才开口:“诸位仙长奔波劳碌,本王已命人收拾出几间清净厢房。”


    “如今天色已晚,不如先在宫中歇息一夜,明日再行动身?宫中也方便诸位互通消息。”


    奔波一日,人界压制又令人疲惫,谢青釉略一思索便应下:“也好,那便叨扰殿下了。”


    魏尘露出些许笑意:“仙长们肯出手相助,是大魏之幸,何来叨扰。本王这便引诸位过去。”


    晋王魏尘亲自引着四人穿过几重垂花门,越往深处走,宫人身影越发稀疏,周遭环境也愈发清幽静谧。


    最终,他们停在一排精巧的厢房前,此处毗邻御花园,能嗅到风中送来的清浅花香,仰头便能望见一轮清冷的孤月悬于墨色夜空,远离了前朝的喧嚣与后宫的纷扰。


    “此处平日少有妃嫔走动,最为清静,想必不会打扰诸位仙长休憩。”


    魏尘温和地说道,示意宫人打开房门。


    房门开启的瞬间,即便是见惯了兰陵宗清雅建筑的四人,眼中也不由得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地面铺陈着光可鉴人的青玉瓷砖,拼接得严丝合缝,倒映着穹顶精巧的宫灯光晕,门扉是厚重的红漆雕花木门,鎏金的兽首衔环门扣在灯光下泛着暗沉的光泽。


    步入室内,陈设更是极尽奢华。


    多宝架上陈列着白玉雕琢的玲珑摆件,墙上悬挂着细腻的缂丝花鸟图,就连桌案上那套看似寻常的茶具,也是由上好的翡翠整料掏挖而成,碧色通透,触手温凉。


    李沉鱼忍不住小声惊叹,手指虚虚拂过一架紫檀木嵌螺钿的屏风:“这凡间皇室都是这般有钱吗。”


    “拿到现代去买,起码几十个W了。”


    苏禾虽也惊讶,但更多的是谨慎,她轻轻拉住李沉鱼的衣袖,低声道:“沉鱼师妹慎言。此乃皇家规制,莫要失了礼数。”


    谢青釉目光扫过室内,神色依旧沉稳,只是微微颔首:“有劳殿下费心安排,如此已是极好。”


    魏尘笑了笑:“诸位仙长喜欢便好。若有任何需要,只需吩咐门外宫人即可。本王便不打扰诸位休息了。”


    说罢,他便带着随从悄然离去。


    待魏尘走远,李沉鱼才长长舒了口气,放松下来,好奇地打量着房间每一个角落。


    “哇,这杯子摸着好凉快!”


    “这床幔的料子也太滑了吧!”


    “大师兄,我们宗门好像都没这么这么富贵。”


    谢青釉无奈地摇摇头:“凡间帝王之家,自是与我等清修之地不同。师妹,莫要被外物所惑。”


    李沉鱼又走到窗边,推开雕花窗棂,清冷的月光如水银般泻入,洒在光洁的地面上。


    她望着窗外影影绰绰的花木,轻声道:“此处虽华美,却总觉得隔了一层,不如宗门自在。”


    苏禾也走到她身边,望着同一轮月亮,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是啊。也不知小桉此刻在何处,是否安好。”


    她始终放心不下那个突然变得陌生的弟弟。


    谢青釉温声安慰:“苏师妹不必过于忧心,俞师弟修为高深,自有分寸。”


    “明日还需早起,诸位都早些歇息吧。”


    四人各自选了相邻的厢房。


    李沉鱼合上那扇厚重的红漆木门。


    厢房内灯火通明,映照着满室流光溢彩的玉器与华贵陈设。


    她在铺着柔软锦缎的床边坐下,心念微动,那面古朴的铜镜便出现在她手中。


    指尖注入一丝微弱的灵力,镜面如水波般荡漾开来,露出其内里蕴藏的一方小小空间。


    她开始一件件往外拿东西。


    几个小巧的白玉瓶,上面贴着李潇亲手写的标签。


    极品金创药、百毒辟易丸、清心丹……


    一盒散发着淡淡花香的香膏,标签上写着防晒润肌膏,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吾鱼宝肤嫩,烈日下需仔细”。


    甚至还有几包用油纸仔细包好的蜜饯果子,一看就是莫然师兄偷偷塞进来的。


    东西一样样被取出,在床上堆起一个小堆。


    每拿出一件,李沉鱼的动作就慢上一分。


    她拿起那盒防晒膏,指尖摩挲着上面歪歪扭扭却一笔一划极其认真的字迹。


    眼前仿佛看到李潇那张总是带着点讨好和紧张的脸,听到他絮絮叨叨的叮嘱。


    【宿主,你爹真是把你当眼珠子疼。】


    【这准备的,比老妈子还细心。】


    李沉鱼没有回应系统。


    她只是低着头,看着那些饱含着笨拙而真挚关怀的物品,视线渐渐有些模糊。


    早已被刻意遗忘的现代记忆,如同沉渣般翻涌上来。


    那个永远弥漫着劣质烟酒和霉味的家。


    那个男人,她生物学上的父亲,喝醉了就像换了个人,拳头、皮带、酒瓶,任何触手可及的东西都会变成凶器,落在她瘦小的身体上。


    骂她是赔钱货,是拖累。


    母亲懦弱的哭泣和阻拦,最终换来更多的殴打。


    她缩在角落,浑身疼得发抖,却不敢哭出声,只能在心里一遍遍祈祷:别打了,快停下吧,我要死了……


    十岁那年,父母终于离婚,她像甩掉一个巨大的垃圾一样被判给了母亲,从此再没见过那个男人。


    她本该觉得解脱,但内心深处,似乎总有一个地方,破了一个洞,呼呼地漏着冷风。


    缺失的父爱,是她两世为人,都无法言说的隐痛。


    可现在。


    李沉鱼拿起一瓶金创药,紧紧攥在手心,冰凉的玉瓶似乎都染上了温度。


    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处境里,她却意外地得到了另一份截然不同的父爱。


    李潇的溺爱毫无原则,甚至有些可笑,他总是急吼吼笨手笨脚地想把一切最好的都捧到她面前,怕她冷,怕她饿,怕她受一点委屈。


    就像在弥补什么,又像是本能地想要倾注所有。


    这份爱,沉重,温暖,让她无所适从,又让她贪恋。


    一滴温热的液体终于忍不住从眼角滑落,砸在她手背上。


    她飞快地用手背擦去,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些物品一件件仔细地收回铜镜空间里,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心里那个破洞,似乎被这笨拙而滚烫的关怀,悄悄填补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