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啊啊——打、打过来了！”


    藿藿还在尾巴大爷头顶上手舞足蹈地慌乱叫着。


    “吵死了！闭嘴好好看着！”


    尾巴大爷一边呵斥，一边猛地挥动自己庞大的幽影尾巴，扫飞了几只试图从侧翼偷袭的虚卒，触碰到幽影的虚卒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形都黯淡了几分。


    “就这么点本事？当年老子称霸一方的时候，你还在学着怎么吓唬小孩子吧？”


    幻胧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属于绝灭大君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天地为之变色。


    “古老……即是腐朽！今日，便让你们这些冥顽不灵的存在，见识何为真正的……毁灭伟力！”


    她抬起手，毁灭的能量在她掌心汇聚，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光芒。


    尾巴大爷的幽影爆发出更炽烈的火光，声音震耳欲聋：


    “来啊！怕你不成！老子今天就要替岁阳清理门户！”


    同为岁阳，尾巴大爷很容易便能识破幻胧的伪装，这是事实，可论起实力，十个现在的尾巴大爷也不是幻胧的对手。


    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争一口气鸟争一口食”，明知不敌也不能丢了面子！


    “藿藿，动手！”


    “可……可是……”


    寒鸦大人说……不能随便揭掉尾巴上的符纸……


    “可是什么可是，都火烧眉毛了！”


    “……之前就说了不要来了……”


    藿藿一边抱怨，另一边却十分听话地伸手摸向自己尾巴上的符纸，【恶鬼附身女魔头】的传说就要重现江湖了吗！？


    那是不可能的。


    “藿藿，别揭符纸！”


    幻胧本体的那簇萤火倏地闪了闪，说话的人她认识，十王司判官雪衣……连十王司都掺和进来了么。


    那罗浮将军还真是无能，连狱警都拉出来做事了，手里怕不是没牌打。


    既然如此，那这一场反物质军团可就要拿下了！


    “我的士卒无穷无尽，不知道你们还能撑多久？”


    幻胧的最终目的是借用建木之力塑造肉身，兼具【丰饶】与【毁灭】的力量，与罗浮将军打擂台。


    而现在，眼前的抵抗不过是徒劳——一个被封印的古老岁阳，一个胆小如鼠的小判官，一个十王司的骨干，再加上两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异邦人……覆手可灭！


    “太、太好了！雪衣大人来了！”


    藿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劫后余生的欣喜。


    “一点都不好！”


    尾巴大爷的幽影烦躁地晃动着，显然对十王司判官的到来极为不满，这意味着它的自由又要受到限制了。


    幻胧本体那簇幽紫的萤火微微摇曳，发出几声轻蔑的冷笑：


    “十王司的判官？呵……景元当真是无人可用了吗？连看守幽狱的狱卒都不得不推上前线，看来，罗浮的陷落，比我想象的还要更快一些。”


    她的声音充满了戏谑与绝对的自信。


    毁灭的能量在她手中如同温顺的宠物，吞吐着湮灭一切的光芒。


    周围，反物质军团的洪流仿佛无穷无尽，从虚数的裂隙中不断涌出，


    “挣扎吧，哀嚎吧！这将是你们为见证毁灭伟力而付出的最后代价！”


    幻胧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这场由她主导的毁灭盛宴。


    她甚至有意放缓了军团的攻势，像猫捉老鼠般享受着猎物最后的绝望。


    “这场永不餍足的深海欢宴中，聆听……来自各位的悲鸣。”


    笑声被低语声打断，幻胧极其不耐烦地瞥向说话的人，但仅是一眼，嘴角那丝玩味的笑意渐渐凝固了。


    一只、两只、十只、数十只……扑向海瑟音的虚卒乃至更强大的践踏者，往往只是一个照面，便无声无息地碎裂，化为最原始的虚数粒子，仿佛从未存在过。


    坏消息：虚卒能坚持一秒；


    好消息：不管多少只虚卒都只能坚持一秒！


    “怎么可能……”


    幻胧下意识地低语，掌心汇聚的毁灭能量都为之微微一滞。


    她看到海瑟音甚至有余暇用眼角的余光扫视全场，那眼神冷静得可怕，这种眼神，没杀过以万为单位的敌人是不可能有的。


    这个异邦人到底是……


    “你的同伴能厉害。”


    远离战场的地方，两位身体孱弱的文官自发地凑到了一起。


    那刻夏轻瞥了一眼主动和他搭话的女人。


    黑眼圈很重，身上一股墨水味，也是个坐办公室的加班狠人，嗯，可以交流。


    “和你一同出现的人也不差。”


    雪衣护在藿藿身前，虽然大部分敌人都被海瑟音一人拦下，这就让雪衣的存在看似可有可无。


    但仔细观察战局就能发现，她击杀虚卒时也同样是一击毙命，实力比起一般的云骑军要强很多。


    “你不去帮忙？”


    “一介孱弱书生，只会帮倒忙，不如在这里看着……好好记录某些东西恼羞成怒的模样。”


    “有理。”


    正如那刻夏所“期待”的，幻胧此刻的确有些恼羞成怒。


    她发现自己竟然短时间内真的拿这个诡异的异邦女人无可奈何！


    庞大的军团洪流冲上去，只是徒劳地化为齑粉，反而像是在为对方搭建展示绝对武力的舞台，这根本不符合她的毁灭美学！


    “尾巴大爷，那个姐姐好厉害呀……”


    “嗯，确实有可取之处。”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躲在战场最后面，已经悠闲地开始闲聊了。


    “嚯嚯，还愣着做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上去补刀啊！”


    “啊……我，我不行的……我只会抓岁阳……”


    “你不行？那可由不得你！”


    尾巴大爷的幽影猛地一卷，竟直接将藿藿往前推了半尺。


    恰好有两只漏网的虚卒扑来，藿藿吓得闭紧眼睛，但尾巴却比她的反应还要快，幽影自发暴涨，瞬间将虚卒绞成粒子。


    “看吧！你比自己想的厉害多了！”


    尾巴大爷恨铁不成钢地嚷嚷，


    “老子带你在幽狱抓岁阳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副怂样！”


    藿藿捂着怦怦直跳的胸口，眼眶红红的：


    “那、那不一样嘛……”


    而战场另一侧，幻胧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个异邦人的力量让她感觉到心惊……竟然，有半分【虚无】的影子。


    “你到底是谁？”


    幻胧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凝重……难道是自灭者？该死！那些疯子怎么会在罗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