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禾出声提醒他。


    “明日我和三娘去找一处合适的地方，你还得下山买镰刀。”


    “噢噢！我记下了。”


    沈大山闻言也反应过来。


    这一晚，沈大山的梦里都是红薯山。


    一座座红薯山，他恨不得一头扎进去睡在上面。


    林禾看着外头的太阳逐渐升起，山洞里的沈大山还睡着。


    林禾将漱口水吐在一边，拿着杯子走近些，才看见沈大山抱着被子笑得傻兮兮。


    甚至还能听见他说梦话的声音。


    “嘿嘿……都是我的……”


    王三娘拧干手上的帕子，递给两个孩子，伸手去拍他。


    “该起来了！”


    沈大山翻了个身，毫无察觉，继续打着鼾声，嘴边挂着笑，一副美得不行的样子。


    林禾见状，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做什么美梦呢！还舍不得醒！”


    “我的红薯山呢？”


    沈大山惊醒，眼前哪里还有什么红薯山？


    “娘……”


    沈大山只看见林禾站在自己床边，外头的天已经大亮。


    他才想起今日还要下山去买镰刀，一下子慌了，忙起身穿鞋。


    “都起晚了就先别忙了，干脆把早饭吃了再去。”


    林禾见他这副样子，就知道做了美梦舍不得醒，示意他自己去灶台上拿蒸红薯吃。


    “多谢娘。”


    沈大山挠挠脑袋，抓起灶上的红薯两口就消灭了一个。


    “好甜！”


    沈大山觉得这就是他梦里烤红薯的味道。


    但他吃下一个时，吃到一个粉糯的红薯，噎得直掐嗓子，喝了一大碗水才咽下去。


    “娘，我下山了，除了镰刀还有啥要带的不？”


    沈大山背上竹筐，询问坐在一旁吃红薯的林禾。


    “其他的不用……”林禾顿了一下，继续开口：“若是瞧见卖红糖的，就带些红糖回来。”


    “好嘞！”


    沈大山颠了颠背后的竹筐往山下走。


    他走后，林禾和王三娘也出发了，今日得去寻一处合适的地方挖地窖。


    “大妞二妞，你们就在家看着这些晒在外面的东西，若是下雨搬不动就用草席盖上，若是有鸟来啄就用竹竿赶走。”


    王三娘将柴刀别在腰间，回头叮嘱。


    “知道了娘！”


    双胞胎齐声回答。


    山洞前晒的山核桃和黄豆都需要人守着，不然附近的麻雀和乌鸦可不是嘴软的！


    尤其是乌鸦，要不是山核桃晒在外面，都不知道这山上还有这么多大嘴乌鸦。


    大嘴乌鸦的喙很硬，山核桃的外壳它一下就能啄开。


    晒在外面的山核桃被啄开好几个，这才要让大妞二妞守在门前。


    “小红，你不要躺在山核桃里，万一黑乌鸦跑过来，啄到你就完了！”


    小红是二妞给小松鼠取的名字。


    就是因为它四肢和尾巴上都有红色的纹路。


    二妞一把将躺在山核桃堆里晒太阳的小松鼠薅起来，揣在兜里准备带回去。


    小红刚被塞进口袋里，立马又跳了出来，将自己摊成一张鼠饼，埋进山核桃堆里。


    它喜欢这个味道。


    阳光和山核桃晒出来的香味。


    大妞见状，抓起两个晒干的山核桃塞在口袋里，又将小红薅出来塞进装着山核桃的口袋。


    这下小红没再跑出来。


    姐妹两就坐在山洞前，扯了几根红薯藤在手边，一截一截撕开，留下一点点丝连在一起。


    挂在脖子上，挂在手腕上，既是项链又是手链。


    两姐妹看着对方的样子，都笑出了声。


    这段时间，沈大山已经到了山脚下，刚从斜坡上滑下去就碰见路过的一对夫妻。


    这对夫妻看向沈大山的眼神怪异。


    “呦！小兄弟，你从这山上下来的？”


    男人先开口说话，能从声音中听出些诧异。


    沈大山之前和林禾下山都是大清早就到了草市，一路上基本不会碰见其他人。


    今日睡过头，下来晚了没想到会碰见人。


    沈大山跟着林禾的这段日子，学机灵了。


    面对男人的问话，他讪笑着开口：“不是……人有三急，我去山上方便了一下。”


    “我就说嘛！这山哪有人愿意上去啊！”


    男人闻言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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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口气，面上轻松几分，连他身旁跟着的女子也明显放松了。


    沈大山回答完男人的话，还不忘套话，“这山是有什么不对吗？”


    “这山啊……”男人见沈大山还站在山脚，示意他站到官道上来。


    沈大山照做，那男人声音小了些，“这山邪乎嘞！”


    “怎么个邪乎法？”


    沈大山满脸好奇。


    “这山啊！从前是个好地方，山上的土肥沃，产出的东西也多。


    但是自从三年前上山的人，下山时身上都有血窟窿，没过多久就开始发热，然后就死掉了！


    大夫瞧也瞧不出什么古怪，只说得罪了山神，不然人身上怎么会有血窟窿？自此之后大家就都不敢上山了！”


    “血窟窿？”


    沈大山闻言，若有所思。


    “对啊！有的人浑身都是嘞！”


    男人面带惊恐。


    他见过一次，到现在都不敢回忆。


    他家就住在附近的村子里，小时候他还去过山上，但出了事之后，他就管着自家的孩子，一步都不许踏上山。


    不然腿都给打断！


    “你快瞧瞧你身上有没有吧？”


    男人的妻子看向沈大山的眼神带着些不自然。


    “没事……他又没动山上的东西。”


    男人安抚似的朝着妻子开口。


    “是啊！我没动山上的一草一木嘞！”沈大山心跳有些快，但还是强装镇定，“若是动了……能有什么事情吗？”


    “那就难说了！”男人一边说，一边拉着沈大山往草市走。


    “就前段时间，我们村刚来的两个人，说是去了山上一趟，瞧见了不该瞧见的，连滚带爬下了山！”


    “果真？”


    沈大山听着怎么觉得有些耳熟。


    “真的！杏花婶子亲口和我说的！”


    男人的妻子在一旁保证。


    沈大山一听这名字，瞬间明白过来。


    这山神不就是自己嘛！


    沈大山心里的顾虑少了许多，他也回过神来，那所谓的古怪，怕是山里那些山蛭干的。


    第一次碰见那些山蛭的时候，他也吓得如同见鬼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