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刀虽然也是新买回来的，还算锋利。


    但柴刀重啊！


    而且刀柄短，要想割断黄豆杆就要努力弯腰，收割完这些黄豆，林禾觉得腰都不是自己的了。


    “娘，明日草市开市，我下去买吧。”


    沈大山主动开口。


    “行！明早你带着钱下山，买四把回来，放一把在家里备用。”


    林禾砍下一根木棍，削尖两头，**捆好的黄豆中，用肩膀扛起来，挑着两捆黄豆往回走。


    沈大山和王三娘也紧随其后，挑着黄豆跟在林禾身后。


    几人来回跑了几趟，最后还剩下的三捆黄豆，沈大山又多跑了一趟，一次性挑了回来。


    “热了吧？赶紧喝口水，洗把脸。”


    王三娘看着沈大山热得通红的脸，立马递上陶碗和拧得半干的帕子。


    中午温度高，来回跑了两趟的沈大山仰头一口气将水喝干才稍微觉得凉快些。


    林禾将他带回来的黄豆往旁边拽，沈大山瞧见了，想要放下碗过去帮忙。


    “不用，你先好好歇会儿，剩下的活儿不用你管。”


    林禾将几捆成熟的比较好的黄豆都摞在一起，转身回山洞里面把草席取了出来。


    这个草席是专门用来晒东西的，很宽很长。


    林禾将带回来的还泛着青的黄豆逐一解开。


    这些青黄的黄豆不像那些已经半开口的黄豆好剥，需要先晒上几日，至少晒到变成金黄色。


    林禾用手将纠缠在一起的豆秆摊开，让每一株都能充分地沐浴在阳光下。


    豆荚在移动时偶尔发出细碎碰撞声。


    铺完豆杆，林禾抓住草席的一角，冲着山洞里喊了一声。


    “三娘，过来搭把手。”


    二人费力地将铺满了黄豆的沉重草席拖到山洞前阳光还能照到的空地上。


    虽然已经过了日头最烈的时候，但能多晒一会儿就多晒一会儿。


    “晒上几个日头，豆荚干透了，用棍子一敲，豆子自己就能蹦出来了。”


    林禾直起腰，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


    对正在灶台边忙活的王三娘说道：“到时候这些豆秸和空豆荚也是好东西，引火一把就着。”


    “正好不用再废力气去松林里捡松枝了。”


    王三娘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应了一声。


    她掀开盖在陶盆上的湿布，里面是早已发酵好的面团。


    面团胀得鼓鼓的，表面布满了细密的气孔，散发出一股酸甜的麦香。


    这面团一早出门的时候，她就盖上了。


    王三娘从陶罐中抓了一小把面粉，在案板上撒了层薄薄的面粉。


    然后将那团柔软而富有弹性的面团倒扣在上面。


    她没感受到面团掉下去，抬手在陶盆底部敲了敲。


    “咚”的一声，王三娘将陶盆移开，面团已经落在案板上。


    王三娘双手握拳，用手背和手腕的力量，反复按压折叠面团，给它排气，发出“噗噗”的轻响。


    面团揉好后，王三娘将大面团搓成长条，用手揪成大小均匀的剂子。


    做面王三娘还是擅长的。


    她拿起一个剂子，双手拇指和食指配合，像变魔术般将其轻轻抻开、拉长，再对折，抻拉……


    反复几次，一根根粗细均匀、柔韧绵长的面条便在她手中诞生了。


    她动作流畅，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感，一看就是熟练的老手。


    林禾瞧见她的动作，默默点头。


    这面要是让她这个吃惯了挂面的人去拉，估计还没拉开就已经断了。


    拉好的面条被整齐地码放在另一个撒了面粉的簸箕里，像梳理好的丝线。


    “娘，面我拉好了。”


    王三娘冲着山洞外正在割腊肉的林禾开口。


    拌面的臊子一直都是林禾准备。


    王三娘觉得自己也准备不出这么好吃的臊子，干脆每一次都交给林禾。


    “行！你先点火，我把腊肉洗干净就过去。”


    林禾割下小半块腊肉，取下挂在洞壁上的丝瓜瓤，开始搓洗腊肉。


    等王三娘的火燃起来了，林禾的腊肉也清洗干净了。


    林禾接过菜刀，快刀切成细密均匀的肉丁。


    铁锅烧热，放入腊肉丁，小火慢煸，透明的猪油渐渐被逼出，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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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变得金黄焦香。


    林禾舀了一大勺鲜红油亮的剁辣椒放进锅里。


    “刺啦”一声，热烈的辛香混合着腊肉的醇厚香气瞬间爆发出来，弥漫在整个山洞前，勾得人食指大动。


    林禾快速翻炒，让每一粒肉丁都均匀地裹上辣油和酱色，然后加入少许盐和一点水，稍稍焖煮，让味道融合。


    “奶奶，我想吃咸鸭蛋。”


    二妞吸着鼻子，被香味吸引过来，眼巴巴地看着林禾。


    林禾笑了笑。


    “行，今天都满足你们。”


    她转身从坛子里捞出两个青壳的咸鸭蛋，洗干净后放进煮锅里煮。


    莫约一刻钟，林禾将冒着热气的咸鸭蛋从锅中捞出来，又倒锅里的水，重新加入清水。


    “三娘，水开了。”


    王三娘将拉好的面条抖散，下入翻滚的水中。


    白色的面条在沸水里沉浮，逐渐变得透明柔软。


    另一边的小陶锅里，林禾给每人煎了一个金灿灿的荷包蛋，边缘焦脆，蛋黄还是溏心的。


    从锅里捞出来的咸鸭蛋泡在凉水里，林禾将凉水倒了。


    用刀背轻轻一敲，蛋壳便均匀裂开，剥开后，蛋白雪白凝脂，蛋黄橘红流油，冒着沙。


    她将每个咸鸭蛋切成四瓣，像盛开的小花。


    午饭端上石桌。


    每人一大碗筋道爽滑的手工拉面，浇上一大勺红油赤酱，腊肉香浓的臊子，再铺上一个焦香的煎蛋，配上两瓣流油起沙的咸鸭蛋。


    所有人围坐在一起，满足地拌着面，吸溜吸溜的声音不绝于耳，嘴角都沾着红油和酱汁。


    沈大山吃得最快，额头上冒出汗珠，却不愿意放下手中的碗。


    二妞小心地用筷子戳破煎蛋的溏心，让蛋液流到面上，拌在一起，吃得眉开眼笑。


    吃完这顿饭，几人坐在草席上纳凉，躲避着午后毒辣的日头。


    等太阳稍微偏西，林禾便又起身，拿起锄头和竹筐。


    “歇得差不多了，走！去把地里的红薯挖了。”


    她招呼着沈大山和王三娘。


    今天天色不早，能挖多少就挖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