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您与我早已是同谋?

作品:《赘婿爹吃绝户?九千岁撑腰,屠满门

    “我若是不送呢?”萧崇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里面,是最后的也是最可怜的挣扎。


    柳云霜笑了。


    她缓缓地收回匕首,用那方雪白的手帕,将上面最后一丝血迹,都擦拭得干干净净。


    “殿下,您当然可以不送。”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却好比一把无形的铁钳,死死扼住了萧崇的咽喉。


    “您也可以现在就回宫,去向皇后娘娘,向您的父皇坦白一切。”


    “告诉他们,您是如何被我这个逆贼胁迫,又是如何大义灭亲,亲手斩杀了您的国舅。”


    “您猜,他们是会信您,还是会觉得您与我早已是同谋?”


    萧崇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惨无人色。


    他知道,他没得选。


    从他杀了郭振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柳云霜,将他变成了她手中,最脏,也最锋利的一把刀。


    “我送。”


    他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干涩的字,那声音仿似瞬间苍老了十岁。


    “殿下是聪明人。”


    柳云霜将那方手帕,与血书,一并丢在他的脚下。


    “记住,明日一早,我要整个后宫,都知道皇后娘娘,收到了一份怎样的大礼。”


    “我要她,痛不欲生。”


    说完,她不再看他一眼,转身那黑色的身影,好比一只午夜的蝶,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破庙里,只剩下萧崇一人,对着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和脚下那两件催命的信物,抖如筛糠。


    回到那处僻静的宅院时,霍烬寒正静立于庭院的梅树之下。


    他换下了一身便于行动的劲装,穿上了一件月白色的常服,那苍白妖异的脸上,在清冷的月光下,少了几分平日的戾气,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寂寥。


    “办完了?”他没有回头,声音沙哑。


    “办完了。”柳云霜走到他对面,那双清冷的凤眸,静静地看着他。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霍烬寒缓缓地转过身那双猩红的眼眸,在夜色里,好比两簇幽幽的鬼火,“郭家被斩一臂,皇后必然疯狂反扑。皇帝那边,也不会坐视不理。”


    “你如今,已是瓮中之鳖。”


    “瓮中之鳖,也能咬人。”柳云霜的声音没有半分波澜,“皇帝将我定为叛国逆贼,无非是想断了我所有的后路,让我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他想让我死在京城百姓的唾沫里,死在那些见钱眼开的江湖草莽的刀下。”


    “如此一来,他便能兵不血刃地除去我这个心腹大患,顺便,将柳家军最后一点忠于我的力量,都彻底瓦解。”


    “你倒是看得通透。”霍烬寒的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所以,”柳云霜缓缓上前一步,那双凤眸,亮得好比寒夜里的星辰,“我要反客为主。”


    “他不是说我勾结北燕逆党吗?”


    “那我就坐实了这个罪名。”


    霍烬寒那双猩红的眼眸,猛地一缩。


    柳云霜没有理会他的震惊,自顾自地说道:“你手下的玄衣卫,遍布京城。我要你,在一夜之间将一封信,送到京中所有二品以上,且家中握有实权的武将府上。”


    “信的内容很简单。”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就说,我柳云霜,已与北燕七皇子霍烬寒,达成盟约。”


    “三日之后,午时三刻,我将亲率三千凤卫旧部,与霍烬寒的玄衣卫,里应外合,攻开玄武门。”


    “届时,城外沈家军,亦会挥师南下,直取皇城。”


    “凡愿归顺者,城破之日,加官进爵,封妻荫子。”


    “凡顽抗者,满门抄斩,鸡犬不留!”


    疯了。


    这个女人,是真的疯了。


    霍烬寒看着她,看着她那张因为极致的疯狂与决绝,而显得格外妖异动人的脸,那颗早已被仇恨与杀戮,填满的心脏,竟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了一下。


    他从未见过,如此胆大包天的女人。


    她这已经不是在搅浑水了。


    她这是要直接在这潭死水里,扔下一颗足以将整座皇城,都炸得天翻地覆的炸雷!


    “你可知,你这样做的后果?”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知道。”柳云霜的脸上,没有半分惧色,“后果就是,京城大乱。”


    “那些本就心怀鬼胎的武将,会开始站队。”


    “那些本就对皇帝心存不满的旧臣,会开始蠢蠢欲动。”


    “而皇帝,为了稳定军心,为了自证清白,他只有一个选择。”


    “那便是,杀了你,霍烬寒。”


    霍烬寒的瞳孔,在一瞬间缩成了最危险的针芒。


    他死死地盯着她,那眼神好像要将她整个人都看穿。


    他终于明白,她的真正目的。


    她不是要攻城,她是要逼宫。


    她要用这封子虚乌有的信,去离间皇帝与他之间那本就脆弱不堪的信任。


    要逼着皇帝,亲手斩断自己最锋利的一条臂膀。


    要借皇帝的手,来替她,解决掉他这个所谓的“杀母仇人”。


    好一招,一石三鸟,借刀杀人。


    “柳云霜。”他缓缓地念着她的名字,那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你凭什么觉得本座会帮你,去送自己的死信?”


    “就凭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北燕谢氏,唯一的血脉。”柳云霜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抚上了自己的小腹,“你若死了,他便会成为一个,连生父是谁都不知道的野种。”


    “你若想让他,有朝一日,能堂堂正正地以北燕皇子的身份,踏上故土。”


    “那便只能,与我合作。”


    “帮我,也是在帮你。”


    霍烬寒笑了。


    那笑容,苍白,妖异,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凉薄。


    “你倒是,将人心,算计得一清二楚。”


    “包括,本座的心。”


    他缓缓上前一步,那高大的身影,瞬间将她笼罩在一片压抑的阴影之中。


    他伸出手,用那冰冷的指尖,轻轻地挑起了她的下巴。


    “好。”


    他缓缓吐出一个字,那声音沙哑得好比情人间的呢喃,却又冷得不带一丝人气。


    “本座,便陪你,疯一次。”


    “不过,”他话锋一转,那双猩红的眼眸,死死地锁住她,“事成之后,你,还有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都归我。”


    柳云霜的心,猛地一颤。


    她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仿若野兽般的占有欲,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疯狂上窜。


    她知道,她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一头最危险,也最不可控的饿狼。


    与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