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这个天底下最大的蠢货!
作品:《赘婿爹吃绝户?九千岁撑腰,屠满门》 他滚烫的身体,重重地砸进她的怀里。
那重量,带着一股灼人的热度和浓郁的血腥气,透过单薄的衣料,狠狠地烙在柳云霜的肌肤上,也烙在了她的心上。
她的身体,在一瞬间变得无比僵硬。
她低头,看着怀里这张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俊美脸庞,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和痛苦蹙起的眉头,一股荒谬到极致的怒火,毫无预兆地从她心底最深处,猛地窜了出来!
蠢货!
她心里在无声地尖叫。
这个天底下最大的蠢货!
他以为他是谁?刀枪不入的神明吗?他明明已经身受重伤,明明已经是一副随时都会咽气的鬼样子,为什么还要来!为什么还要不自量力地替她挡下那枚毒箭!
他知不知道,他手上的毒,和西山难民营那些灾民中的是同一种!
他知不知道,他这样死了,她找谁去要那份该死的名单!找谁去解开那四个女人的惊天秘密!
他知不知道,他这样死了,她……
她会……
柳云霜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收缩了一下,尖锐的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公主!”
沈云谏已经解决了那几个逃窜的黑衣人,他快步冲了过来,看到柳云霜怀里抱着浑身是血的霍烬寒,那双沉静的眼眸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的视线,第一时间落在了霍烬寒那只被洞穿的,已经开始泛起乌黑色的右手上。
“是腐骨草的毒!”沈云谏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凝重,“而且,是提纯过的剧毒!必须马上救治!”
柳云霜没有说话,她只是死死地抱着怀里这个已经失去了所有知觉的男人,那张沾染了尘灰的脸上,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
平静之下,是即将喷发的火山。
“这里不能待了。”她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好比冰渣,“太子的人很快就会搜到这里。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可是……”沈云谏看了一眼自己肩上扛着的阿月,又看了一眼柳云霜怀里的霍烬寒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从原路出去,必定会撞上太子。到时候,这两个人我们都解释不清。”
“谁说要从原路出去?”柳云霜抬起眼那双凤眸里,闪烁着骇人的精光,“霍烬寒能悄无声息地进来,这里就一定有第二条路。”
沈云谏心头一凛他立刻明白了柳云霜的意思。
他将肩上的阿月交给身旁一个亲卫,自己则提着灯笼开始在这间充满了血腥与腐臭气息的石室里快速地搜寻起来。
果然在那个巨大的药炉后面,他发现了一块与周围石壁颜色略有不同的石砖。
他伸手一推石砖应声而开,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更加幽深黑暗的密道。
“公主,这边!”
柳云霜抱着霍烬寒在沈云谏和亲卫的护送下,毫不犹豫地走进了那条未知的密道。
身后安王府的喧嚣与火光,被厚重的石门彻底隔绝。
密道的尽头是一处早已荒废的位于京城贫民窟里的民宅。
沈云谏显然早有准备他很快就安排好了一切,将霍烬寒和阿月安置在了一间还算干净的后院厢房里。
“公主,我已经派人去请城中最好的金疮大夫了。”沈云谏看着床上那个依旧昏迷不醒的男人眉头紧锁。
“来不及了。”柳云霜的声音,异常冷静。
她撕开霍烬寒右手上的衣袖,看着那已经蔓延到手肘的乌黑色眼神锐利如刀:
“寻常大夫解不了这个毒。去给我拿一套银针一瓶烈酒还有把我们从难民营带回来的药材全都拿过来。”
沈云谏虽然不解,却没有半分迟疑立刻转身去办。
很快他便带着一个满头白发,神情倨傲的老者一同走了进来。
“公主,这位是回春堂的孙圣手乃是京中外科第一人。”
那孙圣手显然是被强请来的脸上满是不悦。
他看了一眼床上霍烬寒的伤势又瞥了一眼柳云霜,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老夫还当是什么疑难杂症原来不过是被毒箭所伤。”他捻着自己的山羊胡,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只是这毒已经攻心,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回天乏术了。公主殿下,还是早些准备后事吧。”
他说得轻描淡写,似乎床上躺着的,不是权倾朝野的九千岁,而是一只无关紧要的阿猫阿狗。
沈云谏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柳云霜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她接过沈云谏递来的银针,用烈酒仔仔细细地消了毒,然后,她俯下身,在那孙圣手惊疑不定的注视下,手法精准而迅速地,将一根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刺入了霍烬寒手臂上方的几处大穴。
“你……你这是做什么?”孙圣手大吃一惊,“此乃‘锁脉针法’,一旦封住血脉,毒气虽然暂时不会上行,可这条手臂,也就彻底废了!你一个女子,怎会如此狠毒的针法!”
柳云霜没有理会他的大呼小叫,她只是专心致志地做着自己的事。
封住了血脉,她又拿起一把锋利的小刀,在霍烬寒掌心那处已经变得乌黑发亮的伤口上,没有丝毫犹豫地,划开了一个十字。
黑色的毒血,立刻涌了出来。
“疯了!你简直是疯了!”孙圣手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柳云霜的鼻子骂道,“强行放血,只会加速他的死亡!你这哪里是救人,分明是杀人!”
“聒噪。”柳云霜终于抬起眼,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你若想看,就闭上嘴。若不想看,就滚出去。”
那眼神,冰冷刺骨,竟让行医一生,见惯了王公贵族的孙圣手,都下意识地打了个寒噤,这种寒冷程度非常可怕。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见柳云霜已经从药包里,取出了几味最寻常不过的草药,混合着一些黑色的粉末,用烈酒调和成一团黏糊糊的药膏,然后,她竟直接用手,将那药膏,厚厚地敷在了霍烬寒血肉模糊的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