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作品:《赘婿爹吃绝户?九千岁撑腰,屠满门

    玄色身影如鬼魅降临,周遭的空气仿似瞬间凝固。


    霍烬寒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半分情绪,只用两根修长苍白的手指,便轻而易举地夹住了那把即将落下,足以开碑裂石的长刀。


    刀身在他指间,仿若一件无足轻重的玩物。


    “咔嚓!”


    一声脆响,精钢打造的长刀竟应声断裂。


    持刀的杀手虎口崩裂,鲜血淋漓,整个人被一股无形的气劲震得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山壁上,口吐鲜血,再没了声息。


    全场死寂。


    太子萧崇脸上的得意与疯狂,尽数化为惊骇与恐惧。


    “霍、霍千岁?”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在猎场另一端的行宫里陪着父皇吗?


    霍烬寒并未理会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只淡淡地瞥了一眼被困在铁网中的柳云霜,随即抬手,轻轻一挥。


    “唰唰唰!”


    数十道黑影从林中各处闪现,无声无息地包围了全场。


    玄色铁甲,腰佩弯刀。


    正是那支令人闻风丧胆的玄衣卫。


    萧崇带来的杀手在这群真正的地府恶鬼面前,好比待宰的羔羊,连握刀的手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局势,在顷刻间逆转。


    “霍千岁,你这是何意?”萧崇强撑着太子的威仪,色厉内荏地喝道,“柳云霜私通北蛮,罪证确凿!本宫奉父皇之命清理门户,你难道要为了一个叛国逆贼,与东宫作对,与皇室作对吗?”


    他高举着手中的密函,那便是他最后的底牌。


    只要坐实了柳云霜的罪名,即便是霍烬寒,也无法公然包庇。


    柳云霜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看着霍烬寒那张辨不清喜怒的脸,分不清他此番现身,究竟是来救她,还是来……将她这颗棋子,彻底弃掉。


    霍烬寒终于将视线转向萧崇,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仿若冰雪初融的弧度。


    “太子殿下说,罪证确凿?”


    他缓步上前,从萧崇手中,拿过了那封足以定人生死的密函。


    萧崇的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就在此时,一名身着绯色官袍,面白无须的老太监,领着几名小黄门,从林间小道匆匆赶来。


    “陛下口谕!”


    尖细的嗓音划破了断魂崖的死寂。


    所有人,包括太子萧崇在内,皆是心头一凛,齐齐跪下。


    唯有霍烬寒,依旧负手而立。


    “咱家奉陛下之命,前来彻查猎场行刺一案。霍千岁,可有发现?”老太监的目光越过众人,径直落在了霍烬寒身上,态度竟是出奇的恭敬。


    霍烬寒随手将那封密函抛了过去。


    “王总管,自己看吧。”


    王总管接过密函,展开,当着所有人的面,用那不阴不阳的语调,一字一句地宣读起来。


    “……约定事成之后,助柳氏姗,取代承安郡主,登上太子妃之位……”


    “……北蛮勇士佯作刺杀,实则为清除障碍,届时柳氏姗需以身为饵,引太子殿下至断魂崖,事后便可顺理成章,嫁祸柳云霜……”


    密函的内容,并非柳云霜通敌叛国。


    而是柳姗勾结北蛮,欲在猎场设下毒计,行刺太子,再嫁祸给自己亲姐姐的完整罪证!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萧崇的心上。


    他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不远处,那个不知何时出现,正被柳明璋护在身后,一脸惊慌失措的柳姗。


    “不!不是我!这不是我写的!”


    柳姗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拼命地摇头,语无伦次。


    “是她!是柳云霜陷害我!太子殿下,你要信我啊!”


    “闭嘴!你这个毒妇!”


    萧崇此刻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怜香惜玉。


    为了自保,他一脚将柳姗踹开,眼中满是鄙夷与愤怒。


    “本宫真是瞎了眼竟会被你这等蛇蝎心肠的女人蒙骗!你不但想害本宫,还想嫁祸云霜!其心可诛!”


    他转身,对着王总管跪下声泪俱下。


    “王总管,孤也是受害者!是这贱人蒙蔽了孤,孤才会误会云霜!还请总管明察替孤向父皇禀明真相!”


    他将所有的罪责推得一干二净。


    那副弃车保帅的决绝模样看得柳云霜心中冷笑连连。


    前世他也是这般,将她弃之如敝履。


    王总管面无表情地合上密函,尖细的嗓音里听不出半分情绪。


    “来人,将罪妇柳姗打入天牢听候发落!其余人等,一并带回交由玄衣卫严加审问!”


    两名玄衣卫上前如拖死狗一般,将早已哭得昏死过去的柳姗拖走。


    柳明璋想上前阻拦却被玄衣卫一个冰冷的眼神,吓得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一场精心策划的围杀,转瞬间成了一出荒唐的闹剧。


    霍烬寒缓步走到柳云霜身前,玄衣卫立刻上前利落地斩断了铁网。


    “走吧。”


    他淡淡开口仿佛只是在说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


    随即在众人或惊或惧的目光中,拉起柳云霜的手转身向密林深处走去。


    无人敢拦。


    马车内依旧是那令人窒息的檀香。


    霍烬寒将另一封密函丢在了柳云霜的腿上。


    她展开一看,里面的内容赫然是兵部侍郎李进与北蛮的交易罪证。


    一模一样的笔迹一模一样的火漆印。


    他竟准备了两封密函。


    一封用来救她。


    另一封用来栽赃。


    好一招偷天换日好一招借刀杀人。


    “你早就知道这是个圈套?”柳云霜的声音有些发哑。


    “太子想借你的手除掉柳姗顺便卖你一个人情。李夫人想借你的手除掉北蛮密探,再让你背上通敌的罪名。而皇帝想看着你们狗咬狗好坐收渔翁之利。”


    霍烬寒靠在软垫上,闭着眼语调平淡得仿若在说别人的故事。


    “这盘棋里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执棋人。可惜都太蠢了。”


    柳云霜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他将所有人的心思都看得一清二楚。


    那她呢?


    她在这盘棋里又算什么?


    “你为什么要帮我?”她抬起眼死死地盯着他。


    霍烬寒缓缓睁开眼,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在昏暗的车厢里仿若两簇幽冷的鬼火。


    他看着她看了很久。


    久到柳云霜以为他不会回答。


    他却忽然轻笑了一声。


    “因为,她动了不该动的人。”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森然的占有欲。


    不该动的人?


    是谁?


    是她?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