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等今夜奴给您破瓜之后,定叫您体验做女人真正的快乐,欲仙欲死爽上天!”


    柳云霜还沉浸在被柳姗在地牢里折磨凌迟致死的痛苦里,下一瞬一个沉重的身子似山般压了上来。


    浓重劣俗的脂粉气充斥鼻腔,耳边喘息兴奋的声音如同炸雷。


    她猛然睁开双眸!


    一张油腻粉面映入眼帘,笑得猥琐下流。


    熟悉的一幕激得柳云霜浑身颤抖!


    她竟然重生在前世一切灾难开端的源头——


    及笄礼这日。


    一想到她的好父亲打晕她送入教坊司,又买通眼前乐伎,夺走她的贞洁。


    次日这贱奴更是收了银子,在外大肆传扬她常常出入教坊司,淫靡浪荡,豢养数十男宠,甚至找人画了她的春宫图,四处兜售,叫她名声彻底烂透!


    柳云霜心中恨意翻涌,狠狠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欲仙欲死?爽上天?”柳云霜冰冷视线落在他的脸上,嗤笑一声,顺势抄起一旁烛台,猛地扎进乐伎脖颈,“本郡主先送你下地狱!”


    乐伎双眼瞪得滚圆,喉咙里发出破碎音节,在惊惧中逐渐没了生息。


    前世今日,她的好父亲带来外室生的私生女柳姗,谎称是她一母同胞的双生子妹妹。


    她的及笄宴上京文武百官,王孙贵胄皆到场,最后却成了柳姗的个人宴,还在宴上耍起娘亲剑舞,彻底坐实身份!


    自那以后,只要柳姗稍稍皱眉,便勾得自小疼爱她的表兄,和太子未婚夫将她捧在手心,偏宠怜惜。


    她则是一步步沦为众人耻笑唾骂的对象!


    可笑她一直被蒙在鼓里,真当柳姗是亲妹,处处忍让礼待,只为那点子可笑亲缘。


    直到前世她被柳姗关在地牢折磨了数月,最后凌迟致死。


    柳云霜快速擦干手上还未干的鲜血,吐出一口浊气。


    既然重生,那就用这贱奴的血,祭她复仇之路的第一步!


    胡乱拢好衣服,柳云霜翻身下床直奔门口,却发现门被反锁,怎么也打不开。


    她立刻推开窗户。


    外头夜沉如水。


    二楼自窗户看下去,高得叫人发怵。


    眼看着时间流逝,柳姗即将现身及笄宴,柳云霜心急如焚!


    这一次,她绝对不能让外头的野种,坐实她双生妹妹的身份!


    忽然,一辆马车自远处驶来。


    柳云霜眼前一亮,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算着马车快行至窗户时,她咬牙闭眼,纵身一跃而下。


    马车顶比想象中软上许多,她顺势卸去大部分力道,勉强滚落在地。


    岂料才刚起身,一柄闪着寒光的长剑,瞬间架在她脖颈间!


    “有刺客,保护千岁爷!”


    后三字砸得柳云霜瞳孔骤缩。


    她近乎呆滞地抬起头。


    刚才夜幕深深,她并未看清马车样式。


    如今近在咫尺,熟悉得叫她胆颤心寒。


    奢华车舆通体漆黑,是上好香檀木,四角挂着纯金打造的铃铛。


    晚风吹过,不似银铃般清脆的沉闷声音宛若催命音符。


    柳云霜脸上的血色迅速消散,恍惚苍白。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竟然会是霍烬寒的马车。


    霍烬寒一介宦官,却是如今天家最得力信宠的奸佞鹰犬,执掌司礼监大内阁,握着滔天权柄。


    麾下一支令人闻风丧胆的“玄衣卫”,隐匿于皇城各处,无孔不入,但凡出动必定血流成河。


    哪怕皇亲贵胄,只要被这阴鸷毒辣的阉狗盯上,皆是惶惶不可终日。


    可就这样一个名声如恶鬼的人,前世却认了柳姗做义妹,素来阴戾的目光,也只有落在她的身上才会有片刻温情。


    后来这辆除了皇帝与太子之外,全京城最尊贵的马车,也成了柳姗的专属座驾。


    若没有他,前世柳姗的路也不会走得那般顺风顺水。


    她好不容易查到柳姗是父亲和外室所生的私生女,带人捉拿。


    可霍烬寒出现,居高临下:“你也配动她?”


    轻飘飘一句,派人堵了她的嘴让柳姗将她带走。


    在国公府的暗牢里,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她还在承受玄衣卫发明的七十二道酷刑。


    凌迟致死的痛楚仿佛近在咫尺。


    柳云霜狠咬自己的舌尖,拼命压下眼底的恐惧与恨意。


    便听冷沉声响起:“发生了何事?”


    “回千岁爷的话,方才教坊司二楼跳下个女人,兴许是刺客。”


    玄业审视着柳云霜。


    千岁爷今日要经过此地,早早清了大道,街上空无一人。


    此女却忽然出现落在马车车顶,必然目的不纯。


    他看着柳云霜的脸,阴森舔嘴添一句:“不过对方倒是大手笔,派了个绝色美人来。”


    “既然美艳,就送去给底下人。莫要耽误了去国公府嫡女的及笄宴。”


    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巨大的恐惧席卷柳云霜心尖。


    霍烬寒底下人全是宦官,不能人道才爱折磨女人。


    只是她不明白,前世此时她与霍烬寒并无交集,他为何要来参加自己及笄礼?


    眼看着玄业正要动作,柳云霜压下惊怒,赶忙高声解释:“霍千岁,本郡主就是国公嫡女!”


    气氛静默一瞬。


    下一刻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撩开车帘。


    男人的半张脸隐在黑暗里。


    柳云霜看不清,只隐约瞥见他眼角下鲜红如血的泪痣,如噩梦般挥之不去。


    霍烬寒冷眼审视着衣衫不整,颇为狼狈的柳云霜,讥讽开口:“及笄宴跑到教坊司寻欢作乐,不愧是郡主作风。”


    想到前世自己被父亲刻意引导,借着外祖和母亲的军功,以及郡主身份作威作福,在满京城落得个行事乖张无序,跋扈恶毒的名声,柳云霜只能咽下他的嘲讽,好声好气开口:


    “既然霍千岁也要去国公府,不如顺路捎我一程?”


    “怎么?郡主来教坊司寻乐,没备上马车?”


    霍烬寒冷嗤,眼底划过一丝失望厌恶。


    从前未见,今日照面,当真如同传言,没遗传到她娘半分。


    他忽然失了所有兴致,神色轻恹。


    “玄业,回宫。”


    眼看着霍烬寒要走,柳云霜急切起来。


    这四下无人,等她这双腿走回国公府,怕是柳姗早进了族谱!


    反正世人对她偏见,霍烬寒也不例外,柳云霜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劈手夺过玄业手中长剑,架在脖子上,冷声开口威胁:


    “玄衣卫所用佩剑在当今世上是独一份,倘若霍千岁不送我回去,那么明天就会传出千岁爷刺杀郡主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