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见鬼

作品:《作死我是认真的[无限]

    梨乐一立刻警惕起来:“陈敛,你白天逃课就算了,大半夜在校园里乱晃什么?”


    陈敛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散漫模样,视线落在站在梨乐一身前的鹤溪身上,不冷不淡地道:“大半夜不睡觉,老师你又在校园里乱逛什么?”


    梨乐一被陈敛一句话怼得气不打一处来,现在嘲讽她的时候知道叫一声老师了:“我有正事要做。”


    陈敛喉咙里滚出一声低笑:“什么正事是要大半夜和一个男、人,在空无一人的校园里做的?”


    梨乐一正要开口,鹤溪上前一步挡在陈敛和梨乐一中间。


    他语气平淡,不像陈敛说话时句句都带刺,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很晚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陈敛平视鹤溪,一字一顿道:“这里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份?”


    “喵~”


    一声黏糊糊的猫叫声突兀地插|进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三个人不约而同地低头看去——


    就见小帅正亲昵地蹭着陈敛的小腿,蹭了几下之后,又转头蹭起了鹤溪。


    梨乐一心里默默期待小帅蹭完鹤溪来蹭一蹭自己,但小帅连半个眼神都没分给她,只在鹤溪和陈敛之间打转。


    梨乐一不在意地移开视线,呵,一只猫而已,其实也没有很想被它蹭。


    “行了行了,”梨乐一不耐烦地朝陈敛摆了摆手,“大人的事情小孩别掺和,赶紧回去睡觉吧你,明天上课要是见不到你人,我就给你家长打电话,让他们把你接回家去别来上学了!”


    陈敛双手插兜,丝毫不受梨乐一的威胁:“我没爸妈,你对付平常学生的那套方法对我来说没用。”


    “再说,路这么宽,我挡着你了吗?是你自己不走站在这里跟我说话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梨乐一被陈敛怼得心梗,但他说的又的确是事实,她气鼓鼓地瞪了陈敛一眼,拉起鹤溪的手转身就走:“走,我们干我们的事去,别管他!”


    鹤溪回头看了眼陈敛,随即便收回视线,低头直勾勾盯着被梨乐一牵着的那只手。


    高中部教学楼有两个门,一个前门一个后门,为了不惊动保安亭里的钟心闻等人,梨乐一选择从后门撬锁溜进楼内。


    进到高三四班,梨乐一牵着鹤溪来到彭思名的座位前,她放开鹤溪的手,弯腰开始翻彭思名的抽屉。


    鹤溪则是默不作声地盯着自己变得空落落的手。


    梨乐一翻出一本彭思名的错题本摆到桌面上,随后朝鹤溪摊开手。


    鹤溪愣了愣,悬在半空中的手指尖微动。


    梨乐一:“把那张纸条拿出来吧。”


    鹤溪:“……好。”


    他将纸张摊开放在桌上,主动拿出手机给梨乐一照明。


    梨乐一将纸条上的字和错题本上的字迹认真对比后,确定道:“这个字迹就是彭思名的字迹。”


    鹤溪举着手机站在梨乐一身旁,也和她一起低头看着错题本上的字:“所以,这张纸是从彭思名的笔记本上撕下来的。”


    梨乐一点头,而后弯腰将抽屉里的东西全部给抱了出来,放在桌上:“找吧,看看记录见鬼方法的笔记本在不在这里。”


    话音刚落,陈敛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看见梨乐一和鹤溪站在彭思名的桌前一点也不惊讶,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们会这么做。


    梨乐一看见陈敛进来,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她本来就怀疑陈敛跟彭思名的死有关系,现在陈敛又跟到了教室里来,很难不怀疑他是专门来搞破坏的。


    陈敛不紧不慢地走到彭思名隔壁的座位上靠着,跟着他进来的小帅也跳到桌上,乖乖坐下。


    梨乐一拉着鹤溪离陈敛远了一点,她死是得偿所愿,但鹤溪就是一个普通玩家,他要是在副本里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陈敛似乎没察觉到梨乐一戒备疏远的态度,问道:“你还是要调查彭思名的事?”


    梨乐一没有立刻回答陈敛的问话,鹤溪垂手站在梨乐一身旁,一副无甚所谓的表情看着陈敛。


    陈敛不看鹤溪,只看着梨乐一:“即便我说过,调查彭思名的事会死?”


    鹤溪闻言微微眯起眼,梨乐一则是故作镇定地回道:“这应该跟你没关系吧。”


    陈敛一双黑眸在昏暗的光线中格外明亮,他看着梨乐一,忽地笑了:“你怀疑我跟彭思名的死有关系?”


    梨乐一心头一跳,但想着既然陈敛主动戳破了这层窗户纸,那她也不跟他绕弯子了,兴许还能趁此机会从他嘴里套出点消息来。


    “不然呢?别的同学都对彭思名的死一问三不知,只有你,三番五次地警告我,不让我再调查彭思名的事情,真的很难不怀疑你在隐瞒什么吧。”


    陈敛嘴角散漫的笑意收敛了几分,良久才开口:“因为我见过被彭思名鬼魂害死的人。”


    梨乐一瞳孔骤缩。


    吴浩远不是说学校近来除了彭思名,没有其他学生出事吗?


    陈敛黑眸灼灼地盯着梨乐一,仿佛看透了她的想法般道:“在彭思名死后,学校里是没有学生出过事,但你有没有想过,学校为什么会突然招聘一批新职工?”


    陈敛说着看了一眼梨乐一身旁,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的鹤溪:“其他人我不知道,但班主任我是亲眼看见的。”


    他和梨乐一四目相对:“就是在你来之前的,高三四班的班主任。”


    “他死在了宿舍里,学校发现之后便立刻封锁了消息,再加上当时时间很早,校园里一个学生都没有,学校便派人偷偷将班主任的尸体运出去处理掉了。”


    陈敛似乎是站累了,随手拖过一把椅子坐下:“我那天早上出去晨跑,碰巧看见的。”


    “他的手和脚全被砍断了,如果是自杀的话,肯定不会选择这么残忍的手法。而学校之后对我们班的学生只说,班主任辞职不干了,这也让我确定了我的猜想,班主任是被某个不敢说,或者是不能说的存在杀死的。”


    梨乐一对于陈敛的话持半信半疑的态度:“可是你没亲眼见到前一任班主任的死亡,你怎么知道他的死和彭思名有关系。”


    陈敛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直觉。”


    梨乐一本来都快相信陈敛的话了,听到直觉二字后,眼中的信任又立刻变为了怀疑。


    陈敛喉咙里滚出两声低笑,随即便解释道:“在彭思名死前一两周左右吧,班主任莫名其妙地开始针对他,比如故意当着全班的面说他弄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精神不正常之类的。”


    “在彭思名死后,他但凡听到彭思名这三个字,脸上表情都会变得古怪,所以我合理推测,班主任的死跟彭思名有关系,说不定就是彭思名的鬼魂把他杀死的。”


    陈敛说完,梨乐一久久没有出声。


    坐在桌上的小帅用课桌磨了磨爪子,撅起屁|股一个起跳,精准降落在陈敛的腿上,开始踩奶。


    陈敛有一搭没一搭地挠着小帅下巴:“怎么样,现在信我了吗?”


    梨乐一没回答陈敛的问题,她走回彭思名的位置旁,继续翻刚才没有翻完的笔记本。


    鹤溪默默走上前和她一起。


    陈敛声音沉了下去:“你还是不信我?你觉得我跟你说会死,是在恐吓你、和你开玩笑?”


    梨乐一翻着彭思名的笔记本,发现这里都是些课堂笔记或者错题本,并没有缺少页数,也没有记录和课堂无关的东西。


    听到陈敛的话,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相信你,但这些事情我不得不做。”


    她随手拿起一个彭思名的作业本撕下一张纸,用笔在纸上写下大大的“是”和“否”,对着身旁的鹤溪道:“来吧。”


    陈敛皱眉看着二人动作。


    就见鹤溪绕到桌前和梨乐一面对面坐下,而后从他那个大的斜挎包里拿出来一个透明的玻璃杯,倒扣在纸上,两个人不约而同伸出左手,食指指尖轻触杯底。


    陈敛越看越不对劲,忍不住出声打断二人:“你们现在不会是准备在彭思名的座位上玩招鬼游戏吧?”


    “嗯,”梨乐一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所以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陈敛终于不再是那副散漫、对什么事都不上心的模样,他上前一把捉住梨乐一的手腕,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问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


    梨乐一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知道。”


    鹤溪原本坐直的身体在看到梨乐一抽回手后,又慢慢靠回了椅子里。


    陈敛站在桌边一动不动。


    梨乐一担心再这么耽搁下去,今晚什么都干不了,语气严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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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陈敛道:“行了,我要做什么你管不着,这件事情跟你也没关系,你从哪来回哪去,赶紧回宿舍睡觉去。”


    陈敛一双黑眸死死地盯着梨乐一,少年咬着牙不说话的表情看上去莫名有些委屈,以至于让梨乐一生出一种自己在欺负他的感觉。


    她甩了甩脑袋,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掉,正琢磨着该用什么借口将陈敛打发走,陈敛忽地笑了。他脚往身后一勾,勾过来把椅子在梨乐一身边坐下,然后也伸出左手食指抵住杯底。


    “开始吧。”


    梨乐一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陈敛:“你干什么?”


    陈敛:“玩游戏啊。”


    梨乐一:“你——”


    “不行!”


    为了让自己显得更有气势一点,梨乐一站起来,自上而下俯视着陈敛:“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你赶紧回去睡觉!”


    陈敛闲哉哉地倚上背后的桌子,一副我就是不走、你能拿我怎样的表情。


    “他想加入就让他加入吧。”一直没吭声的鹤溪开口,“再耽误下去,天就要亮了。”


    眼看陈敛态度坚决,鹤溪也松了口,梨乐一想着彭思名并不怨恨同学,陈敛玩这个游戏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便也不再说什么。


    她专注在面前的杯子上,和鹤溪一起念出纸上记录的咒语。


    不知是不是错觉,梨乐一感觉念出咒语后,教室周遭没有被月光照亮的阴影仿佛有生命般开始流动了起来。


    像缓慢翻涌的黑雾,慢慢朝着他们三人靠近。很快,梨乐一连蹲在一旁课桌上的小帅都看不清了。


    原先还有些热的教室现在冷的跟冰窟似的,梨乐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忽地,杯子在纸上缓慢地游走起来,没什么规律,只是在画一些无意义的线条。


    鹤溪见状开口:“你是彭思名吗?”


    话音落下的下一秒,梨乐一看见一只灰白的手缓缓从窗外的黑暗中伸出来,它伸出一根手指抵住杯底,将杯子慢慢往“是”字推去。


    -


    孙欣欣突然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


    等眼睛慢慢适应了周围的黑暗,她发现自己正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手里拿着梳子,对着镜子一下一下,梳着自己的头发。


    卫生间内没有开灯,光线十分昏暗,但孙欣欣却能清楚地看见镜子里的自己。


    她穿着简单的T恤短裤,脸上是一副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困倦模样,但手上梳头的动作却一刻不停。


    不对,不对!


    她不是在床上睡觉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卫生间里,还对着镜子梳头?


    孙欣欣意识到了不对劲,她想离开卫生间,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不受自己控制了。


    无论她怎么努力挣扎,自己始终站在镜子前一动不动,她想停下梳头的动作,手却始终紧紧地握着梳子。


    一下,两下。


    安静的卫生间内,只能听到木梳梳过头发时,发出的规律的唰唰声。


    孙欣欣全身上下只剩下眼睛还可以自由转动。


    她抬眼看向镜子,镜中的女生垂着眼,嘴角挂着一抹浅淡的笑容,手上动作轻柔,是她每天梳头都会从镜子里看到的景象。


    但此时此刻,她只觉得毛骨悚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在做梦吗?她为什么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下一秒,镜中人缓缓抬眼,对上孙欣欣的视线。


    “你看见了。”孙欣欣听见从自己嘴里发出的声音。


    她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吞没,嘴唇颤抖,好半天才发出断断续续、不成调的气音,和镜中的“她”对话道:“看……看见什么?”


    “你看见了。”孙欣欣再次听到自己口中发出声音,但“她”并没有回答刚才她问出的问题,只是重复着那句话。


    “我……我……我不知道我看见什么了?”


    在孙欣欣说出这句话的下一秒,镜中人当即变了脸色,“她”眼神幽怨,将梳子往洗手台上重重一放。


    孙欣欣听见自己声嘶力竭的吼声:“你看见了!”


    镜中人的面容和身形开始扭曲,最后变为了一个穿着校服满身是血的陌生男生:“你看见了!”


    “你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