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5-装睡
作品:《小舅舅》 傅承轩此话一出,刑讯室内一片寂静,就连辛笃学都愣了一愣:“下毒?你、你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傅承轩问,“云珠姐是让人毒死的。”
他当然知道毒不是这俩人下的,可刑讯就是这样,甭管是不是你做的,都要诈一诈,你怕了,就能吐出更多东西。
没等那两人反应过来,傅承轩又道:“我这人记仇,有仇必报,但也不会冤枉好人。今日你们畅所欲言,自洗嫌疑也好、互相揭发也罢,你们说,我听着,等时间一到,谁生谁死我自有分辨。那就……一小时吧。”
他话音刚落,一直跟在后面的宁小六就拿出一个小钟表,摆在桌上。表盘表针黑白分明,在寂静的室内咔哒咔哒走起,简直像黑白无常勾魂的倒计时。
辛笃学大骇:“你敢!”
傅承轩一笑:“哦?我有什么不敢?”
宁小六也是促狭,专挑此时用不大不小恰好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少帅,那我们先出去了?”
“嗯。”
少帅。
现在整个奉城,唯有一人能当得起这二字,那就是宁大帅的儿子——宁佑霆。
“你、你你你……你是……!”辛笃学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简直不可置信,可事实摆在眼前根本不容辩驳,谁敢在城防军刑讯室假扮宁少帅的名号!
秦夕同样胆寒心惊,她当然知道辛笃学和傅承闲的过往龃龉,也清楚越是这样,她越该跟辛笃学划清界限,毕竟下毒的的确不是她,是不是辛笃学就不一定了。
想清楚这一点,秦夕断然将对方抛在脑后,比下了黄包车就将她抛在身后的辛笃学还要利落:“少帅!毒不是我下的,您可千万要信我,若我真要杀人,何必等念斐和扬业都这个年纪了才下手,没道理啊!再说了,我根本没理由杀傅云珠!既然您是少帅,应当已查清楚了吧?扬业根本就不是辛笃学的儿子!”
什、什……
辛笃学一口老血哽在喉咙:“疯女人!你为了撇清关系竟然——!”
傅承轩点点头:“有所耳闻,孩子是傅承闲的?”
辛笃学大叫一声,目眦欲裂近乎破音:“谁——??”
然而就连傅承轩都没想到,秦夕迟疑片刻道:“我不骗您,其实我也不知道孩子是谁的,但总归不是辛笃学的。”
“……”傅承轩吐了个烟圈,没说话。
话一开头,就更没有隐瞒的必要了,秦夕年纪渐长,有些事分外想得开:“您应该查过吧?我在津城老家名声就不好。我丈夫是当兵的,跟我成亲没几天就去打仗,几年不回来。后来好不容易回来了,不仅腿没了,那玩意儿连带着病了,害的我只能守活寡。守几年还行,可要是继续守一辈子,我可受不住,于是我私下有了男人。也是倒霉,跟这次一样被发现了,我丈夫气得跳井,没救活,他父母把我赶回娘家,我娘家觉得没脸不要我,就这样我才奔波流连来到奉城。”
秦夕刚到奉城的时候没什么钱,就去庙里做义工吃素斋,因此才巧遇傅云珠。只是她没想到,傅云珠的丈夫竟然是辛笃学。
秦夕当年在奉城读过几个月学堂,讲师正是辛笃学,彼时的辛笃学年纪轻轻风华正茂,长了一张斯文俊秀的脸,开口之乎者也,在她这种没什么见识的女学生心中已经是顶有学问的人。
就这样,两人私下勾连在一起,暗通款曲。
后面的事就更俗套了,秦夕常在傅家往来,邂逅留洋归来的傅承闲,这才是真正出手阔绰又会哄人的大少爷。没多久,她当初在津城的相好来奉城行商,两人偶遇,也旧情复燃过一阵儿……
三个男人,秦夕很忙。
甚至她涨了见识之后,愈发觉得辛笃学没什么意思,要不是他每月给她塞钱,她才懒得继续。
辛笃学满眼红血丝:“婊子!臭婊子!你凭什么说秦扬业不是我儿子!”
秦夕瞥他:“我算着日子呢,当然知道,那段时间你出门做学问了根本不在奉城……我跟你说早产你就信,也是实诚。”
辛笃学崩溃大叫,骂得很难听。
秦夕同样不甘示弱,什么剜心说什么。
事情不出傅承轩所料,秦夕很精明,她跟傅云珠说自己怀的是傅承闲的孩子,跟傅承闲也这么说。
二房的事情傅云珠不好管,怜悯秦夕自己带孩子辛苦,就私下里给对方塞钱。秦夕自此每月五份儿进项,傅云珠给的、傅承闲给的、辛笃学给的、傅家女眷需要号脉会给诊金、她自己还有个医馆……杀傅云珠干什么?
若不是辛笃学这箱宝贝让她迷了眼,又的确隐忧傅家报复,她才不走呢。
至于辛笃学,他是傅家赘婿,逃亡的钱都要现凑,傅云珠死后他就更要看傅家脸色了,杀妻于他而言百害无一利。
但是辛笃学有句话倒是有意思,他说“傅云珠和她娘一样生完孩子身体就不好,产后多病,骤然离世实属正常”。
……二姨太是哪年进门的来着?
傅承轩思索良久,在满室污言秽语中起身,踱步至辛笃学面前。
辛笃学的嘴一下就闭上了,神色惊恐,丝毫不敢直视傅承轩。
傅承轩:“姐夫。”
对方快十年没叫过自己姐夫了,辛笃学差点吓死!
下一秒,傅承轩淡淡道:“姐夫,你脑子不清醒,偷盗军事机密公家财物,按理来说应该枪毙……”
辛笃学骇然:“我没有,我没有……”
傅承轩弯起唇角:“你有没有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不想枪毙你。不然怎么就这么凑巧,偏让你这时候找到那个箱子,嗯?”
这步棋从知晓傅念斐挨打那天就布下了,箱子是宁小六放的,辛笃学若是不偷,自然扯不上这么个值得枪毙的罪名。
辛笃学闻言脊背冰寒,不自觉地开始打冷战,他此时才意识到,眼前的傅承轩已经不是那个寄人篱下的孩子了……他是恶魔,也真的会杀人。
“放心,不杀你,我可不想让念斐为难。”傅承轩微微一笑,将手中即将燃尽的雪茄按上辛笃学颈侧——
“啊啊啊啊!”辛笃学奋力挣扎,可滚烫的雪茄却依旧死死贴在他脖子上,如跗骨之蛆,直到傅承轩撒手。
傅承轩低声警告:“姐夫,既然决定入赘傅家,做我姐姐的夫婿,那就生是我姐姐的人,死是我姐姐的鬼。你这张脸我姐姐怕是喜欢的,我不动,但你太不安分,我还是得给你留点儿印,才好叫你永远记得今天。这几日我忙,你就安心在城防狱住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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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吗?”
雪茄烟终于用在了该用的地方,傅承轩将烟蒂扔进旁边烧烙铁的火堆,辛笃学眼神惊骇地望着那堆火,这回连喊疼都不敢了。
刑讯室外。
傅承轩接过宁小六递来的毛巾,仔细擦净每一根手指:“今晚让人在门外盯着,听听这两人狗咬狗说什么,记下来,明天拿给我。傅家那边你打个电话,就说辛笃学给念斐小少爷送东西顺便留了晚饭,不胜酒力,在宁雅公馆多住几天,让他们不用找。”
宁小六:“得嘞……您现在回公馆吗?”
傅承轩思索片刻:“晚点儿回,我再看看那份地道图。”
-
宁雅公馆。
傅念斐今日练枪又练武,已经有些困了,但他小舅舅不知为何迟迟不归家,他想等,眼皮又不自觉往一起黏,等得很辛苦。
正在此时,佣人婆子突然敲门:“念斐小少爷,傅家派人来了,说是送宴会请柬还有辛姑爷的东西。”
辛姑爷?
我爹?
傅念斐满眼疑惑,不明就里,刚下楼便看到门廊处放着好大一个包裹:“这是……”
负责送东西的傅家佣人笑呵呵道:“念斐小少爷,家主说父子俩能重修旧好最好了,不该有隔夜仇,姑爷跟小少爷多住几天挺好,不着急回去,再回家还是一家人。”
这话既是说给傅念斐听也是说给傅承轩听,只可惜傅承轩不在场,沦落个说者自有深意、听者鸭子听雷。
傅念斐面上不露,接过对方手中的请柬:“嗯嗯,外祖父说得对。”
傅家佣人自觉任务完成,也不关心辛姑爷醉的怎么样,拿着赏钱便走了。
送东西的人一走,傅念斐愈发觉得不对劲,他心说小舅舅今天回得尤其晚,小六和老八也都不在,肯定是有重要的事。
还有这些东西,傅家为什么会觉得我爹在宁雅公馆呢?这种借口我爹自己肯定是不会用,那就只能是小舅舅干的……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嘱咐婆子把东西收好,趴在床上思来想去许久,想给舅舅打电话问,又怕耽误对方的要事,这一犹豫就是一两个小时,直到走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卧室门把手发出响动。
傅念斐自己都不知自己怎么想的,他非但没起身,反倒猛地闭上眼睛。
除了傅承轩,没人会在傅念斐睡着时进门。从眼睛闭上那一刻起,装睡的事便木已成舟,傅念斐只能强装镇定,维持呼吸平稳。
可他心虚,指尖发热嘴唇也发痒,仿佛从傅承轩嘴上偷来的荔枝吻真要降临了似的。
傅承轩缓缓坐在床边,轻抚小外甥柔软的发丝,手掌靠近的瞬间温度近在咫尺,傅念斐心如擂鼓,睫毛一颤,
傅承轩:“……”
他偏头,忍不住勾唇。
下一秒,傅承轩捏住傅念斐的鼻子,挑眉盯着对方看,等待猎物自己投降。不到一分钟,猎物就忍不住了,瞪大眼睛喘气。
傅承轩笑出声:“不装睡了?”
傅念斐郁闷:“睡着的也要被憋醒……”
“是么?”傅承轩好笑道,“真睡着的人可憋不了你这么久。”
傅念斐语塞,一下子没话说了,论招数,果然还是小舅舅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