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你凭什么资格来参演电影?
作品:《野兽的法则【娱乐圈】》 “顾先生,您这是要带我去哪?”
“三楼,贵宾休息室。”
顾从回头看了她一眼:
“夏小姐不知道吗?”
“不知道。”
夏兮野跟上他的脚步,进了一部四面玻璃的电梯,如实回答道。
电梯外是弥漫夜色的大海,漫无目的地翻着海风喧嚣的黑浪。
她们像是在海平面上凭空上升。
沿着深紫红色的地毯和暗金的挂饰往里走,静谧的长廊里灯光来自为数不多的雕刻壁灯。
直至顾从推开其中一扇门牌号为317的房门,对夏兮野做了个“请”的姿势。
夏兮野深呼口气,走了进去。
她身上纯净的银蓝色裙摆成为整个房间里唯一的浅亮色。
要说是vip休息室,不如说这就是一间足够宽敞的五星级总统套房。
房间的装修和走廊上的感觉相差无几,外面摆着看起来昂贵的深紫色沙发套组,脚底是同色系的纯色地毯,而里面能看见一张十分宽大的床和被填满柔软布料的墙。
房内没有关上阳台门,窗帘被海上的风吹得四处翻飞,也将夏兮野的裙尾给吹拂起来。
“我弟弟的眼光还不错。”
夏兮野回头看向说话的人,缄默不语。
顾从关上门,将金丝眼镜拿下,分外明显的手骨关节像一根根白玉,折叠又舒展,他礼貌性地笑了笑,举止间浑是某种与生俱来的傲气。
“眼光不错?”夏兮野挑眉。
“我是说您今晚的礼服,当然,”
顾从摆了摆手:
“看人的眼光也很好。”
“原来顾先生是把顾昼当弟弟的。”
夏兮野淡然一笑,漂亮的眼尾上扬,灯光下泛着波光粼粼的蓝色眼影。
“实在不好意思,”
聪明的人自然听出来她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当年我不松口让你跟着小昼进顾家,也是家族有规矩。”
“希望夏小姐不要介意才是。”
“不敢,”
既来之则安之,夏兮野索性坐在了紫色沙发上:
“我今晚来,是有事求顾总,怎么会挂怀这种伤和气的小事。”
“夏小姐就不好奇为什么我先把你带来这里?”
“顾先生自然有自己的原因,我好不好奇不重要,重要的是求人办事得证明自己的诚心。”
夏兮野轻扬嘴角,她知道自己怎样笑起来最显自信且减少攻击性:
“我不问缘由地信任您,就是此番前来的诚心。”
女人的答话从容不迫而滴水不漏,和十年前那个缠着顾昼心思敏感的模样已经完全不同了,这不免让顾从又多高看了她几分。
他也坐在一侧的单人沙发上,手指交错撑在腿上,看着夏兮野:
“夏小姐是明白人。”
“我们切入主题吧?”
“当然。”
“听小昼说,你是为了《月》这部电影来的。”
顾从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手背:
“怎么,夏小姐是看上哪个角色了?”
夏兮野歉意一笑:
“谈不上看上,我这情况顾总您都知道。”
“我只想有个角色给我就够了。”
“那其实《月》招的群演不少,以夏小姐的条件…”
“群演?顾总,您时间宝贵。”
夏兮野笑着打断了顾从这般无礼清高的玩笑话:
“我不太建议咱们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那你觉得什么是紧要的?”
顾从意味深长地躺在沙发靠背上。
“速下决断、达成交易。”
顾从撑着头,目光戏谑:
“年轻人还是急躁了些。”
“不懂谈判推拉的乐趣。”
“让顾总见笑了。”
夏兮野谦卑地低了低头。
巨大的游轮随着黑色的浪平稳地摆动,昏暗的暮霭压在城市璀璨之外的海面上,客舱喧嚣。
裴妄走到甲板上来透气,香槟的度数不低,众人将他灌得头晕。
睁开眼,暮色四合,星子垂落,海浪像世界中流淌的冷色血液,借着肆虐的长风贯穿大地与苍穹的神经。
偶尔来一次这样的宴会不算是一件坏事,结识的人玲珑七窍,获取消息也算轻而易举。
可是。
他抬头,云雾散去又拨冗。
父亲,我似乎还是不习惯这样的生活。
从警察学校毕业后,裴妄被裴胜施压,在国内外读了两年经济学和金融学的研究生,那时他一面准备着自己梦想里的公安执法考试,一面要完成父亲所嘱托的两份硕士学位。
那时候裴胜就好像早早有所预料一般,他为自己的死期做着所有的打算,也不允许任何股东触碰裴氏的接任权。
那段时间裴妄过得不算如意,父亲为了磨练他,在美国时严格控制他的开销,并且亲自定期检查他的论文和课业。结束完所有的课程后,裴妄受父母之命还去了裴氏从底层默默无闻地做起,裴胜让他实操,让他检验自己的学习成果。
所有的这一切,都直至他在南城市公安厅的政审开始才结束。
人的命和梦有时候只能任选其一,但父亲允许他二者兼得,可是这要付出比旁人要多得多的努力和代价。
口袋里的手机发来消息,裴妄从醉醺醺的回忆里清醒过来,眯眼一看:
【林清雾:快走,有人要杀你。】
?
裴妄下意识往下看去,无边无际的海面仿佛能吞噬一切,偌大的游轮之中,无处可逃。
谁要杀他?林清雾怎么知道的?她也在船上?
李任…?
没等他多想,一道敏捷的黑影从甲板栏杆外突然爬进,那人的脸一冒出来,距离裴妄不过半米,便一刀刺向他的脖颈。
“等..”
裴妄的话来不及说完,只能被迫闪身,硬生生躲了黑衣人好几个致命刀。
退到一定的安全距离后,裴妄喘着气,看到一线的栏杆外,陆陆续续开始爬进来更多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他们手里都握着长短不一的刀。
他反手想打开身后甲板通往内舱的大门,却不料无论他怎么使劲,门都被锁得死死的,纹丝不动。
是有人见他来甲板所以故意锁门,然后派人来这里追杀他的吗?
几个黑影冲上来,而裴妄也是迅速调整好了防御和攻击的状态,对着为首的人当胸一脚,干净利落地踹了过去,又猛的蹲身用腿横扫一个回旋,将左右逼来的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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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鞭扫一地。
趁着地上痛倒的人没爬起来,他抢过一把小臂长的刀握在手里,向接二连三靠近的人果断劈去,却没有直接下狠手,只是看见敌人躲避之时再用拳头和手肘击倒在地。
现在走正路肯定是不行了,甲板上的门等不了他一个个去试,而且多半也是被人有意封死了。
那只有一条路了。
裴妄不愿与这群来历不明的歹徒有多周旋,他看准时机,闪身到栏杆旁,翻身攀住铁栏,毫不犹豫地松开了手任身体坠落下去。
“你刚刚谈了你对这部电影里所有女性角色的理解,那么我想问一问你,”
顾从举着宽口的杯子,里面装满了冰块与白兰地:
“你对自己有什么理解?”
“顾总,我不知道您所问的是哪些方面?”
“我自认为一个人是由无数种概念与复杂的情感构成的,片面的理解如果这么被我堂而皇之地说出来,我怕造成您对我的误解。”
夏兮野谨慎地回答。
“哦?让你简单地谈一下自己都这样抗拒的话,那我从何能得知这个演员是否适合有自信诠释一个全新的自己呢?”
“顾总既如此想,那我便不推脱了。”
夏兮野望向阳台外慢慢长夜,嗅到小时候总是闻到的海水味,这种感觉时常让她反胃:
“按理说,其实我这个人并不适合电影里的任何角色。”
“我从未有过他们那样明媚张扬的生活。”
“您知道的,我想顾昼应该也与你说过,母亲在我八岁那样在海上遭遇风浪,不幸去世。”
“十五岁的我自己孤身一人从被欺凌压榨了八年的孤儿院里出来,我碰到了顾昼。”
“那时他和我一样,没了双亲,于是我们在银椰湾,用打工的钱凑了租房子的钱,他早午晚,一天打三份工,供我读书,我也没闲着,下了课就学着当年母亲的手艺,从熟识的渔夫手里低价采买没卖出去的鱼虾,傍晚拿到集市去卖。”
“和顾昼在一起的五年,我没想过会是一场那样仓促的结局。”
“他为了我放弃了读书的机会,就像我妈为了我放弃了她年轻的双手和漂亮的脸庞一样。”
“没人教过我要怎样与相爱的人告别,顾先生,”
“我没人教,无父无母,亲手推开自己深爱的人,我对任何人都充满了不信任,感受不到爱会去诈取爱,感受到爱之后会离开。”
“我庆幸这个世界不是唯爱是从,有时候甚至庆幸这个世界尔虞我诈,因为这些我都能在摸爬滚打里学到。”
“可如果让我对生活热情,与我的命运握手言和,在情感里激情地好高骛远,我做不到。”
“那你凭什么资格来参与这部电影?”
“凭你那死灰一样的眼睛?”
“凭我对目标死缠烂打的决心,和我从未收到过任何差评的演技。”
“顾先生,您不是演员,我想有些事情你弄错了。”
夏兮野苍白一笑,却充满了某种坚定的力量:
“演员不是在镜头下复刻自己的记忆,让自己感觉到真实。”
“而是在观众的眼睛里呈现角色的故事,让观众感觉到真实。”
“我这烂泥一般的人生,依旧可以在聚光灯下大放异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