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胆小鬼,我就不怕

作品:《说好的金丝雀呢,金主怎么跪了

    顾鸣鹤没有亲身经历过时清徵的过往,先前所查到的资料也不够真实。


    那纸上写的不过是文字堆砌的,没有灵魂的生命。


    但顾鸣鹤此时却感觉心中一阵阵的绞痛,连手指骨都酸麻着。


    一阵阵如针扎的痛,由内向外,让他忍不住紧了紧手。


    “时小徵......”


    他站在时清徵面前,忍不住半跪着,伸手去抱眼前人。


    时清徵弯着身,脸埋在顾鸣鹤的肩上。


    明明只是件小事,最开始时清徵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不过是在他心里笼罩了一层阴翳。


    有些疲惫和厌烦而已。


    对于这些事情,其实他早就已经能平静以待了。


    但是当顾鸣鹤小心翼翼叫他的时候,时清徵还是没忍住红了下眼。


    那些早已消散的酸楚又在此时慢慢汇聚。


    像是一个坚强了很久的人,他可以淡然面对外界的一切刁难和质疑,却往往会在一句“你没事吧”面前溃不成军。


    不是因为软弱,而是因为自己的软弱有人愿意小心安放。


    “顾鸣鹤。”


    时清徵眼眶是红的,但声音却显得格外平静。


    “嗯。”


    “先前你跟我讲了你小时候,我也给你讲讲我的。”


    顾鸣鹤换了个姿势,站起身将人抱起。


    然后坐在床上,让时清徵坐在自己腿上,整个人被顾鸣鹤包裹住。


    是一种很安全的保护姿势。


    “你之前查过我,应该知道一些,不过大多数是我编的,是不是很真?”


    顾鸣鹤没想到他这时候反而有心情开玩笑了。


    忍不住笑了下:“对,把我骗过去了。”


    “你看过照片吗?”


    “看过。”


    顾鸣鹤先前查到的档案还在他手机里,里面有时清徵少时的照片。


    “那不是我。”


    顾鸣鹤听了没太惊讶,只是点头:“嗯,没你好看,我就说那摄影师技术怎么这么烂,把我家时小徵拍成那样。”


    时清徵被他逗笑了:“他跟我起码八分像,你说话也得睁着眼讲。”


    “内在没你好看。”


    虽然顾鸣鹤并不认识照片里的人,但不妨碍他吹捧自家时小徵。


    时清徵笑了下,继续道:“你应该知道,我妈就是被拐去东南群岛的。”


    “嗯。”


    顾鸣鹤当时还暗地里帮时清徵查了他国内亲人的下落,不过时清徵并没有提及亲人的打算,顾鸣鹤也不好替他做什么。


    万一弄巧成拙,反而是得不偿失。


    “不过她生下我和姐姐后没几年就死了,死于du品,再后来.......”


    “我的病也是因为那场人体实验。”


    时清徵慢悠悠地说着。


    顾鸣鹤抱着时清徵的手不由紧了下:“宝贝.......”


    他心疼。


    哪怕时清徵没细说,他也能猜得到。


    这种人体实验早已屡见不鲜。


    不管是长生还是强大,从古至今总有人如飞蛾扑火般前赴后继地去追求。


    为此,他们甚至不惜以更多人的性命为祭品。


    但讽刺的是,主导这些实验的往往是那些智力超群且富可敌国之人,他们掌握着最先进的科技,接受过最高等的教育。


    饶是现在,此类人体实验的大小项目依然在暗处滋生。


    有的打着“强身健体”的幌子,有的直指长生不老,有的野心勃勃妄图改造人类。


    尽管国际上对此类实验早已严加禁止,但总有管不到,不能管的地方。


    而这些实验的目的归根结底也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无止境地满足自己的贪念。


    而这膨胀的贪念往往需要无数人的性命去填。


    一场实验,可能是几百人,也可能有上千人。


    只是你没见过,所以你想象不到而已,但不代表不存在。


    活下来的人不是没有,但是会因为体内的药效活生生被折磨死。


    实验中死去的,实验品检测中死去的。


    熬过这两关却死于后发症的。


    时清徵见过。


    有些人是皮肤溃烂,这个人似乎从内而外化成血水。


    有的人像是鬼上身,神志不清把自己掐死的也有。


    时清徵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自己很幸运,他是活下来的那一个。


    上天眷顾了他,所以他爬出来了,但埋在下面的人是不会被看到的。


    正因为他活着,所以他才有机会去治愈自己,才能走到今天。


    “顾鸣鹤,别觉得我可怜,因为我是最幸运的一个。”


    “我知道。”顾鸣鹤的嗓音有些低,好像要先时清徵一步哭出来的样子。


    时清徵忍不住坐直了身,伸手环住顾鸣鹤的脖颈,歪头看着顾鸣鹤的眼睛。


    “先生,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脆弱?”


    “别胡说。”顾鸣鹤将他搂得更紧了些。


    “因为喜欢你。”


    因为喜欢你,所以我们的悲喜相通。


    因为爱你,所以你的过往会让我感觉更痛。


    时清徵将脑袋凑过去,两人额头抵着额头。


    “先生,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打算哭鼻子了。”


    时清徵语气带着些调侃,有意在缓和气氛。


    顾鸣鹤不是一个很感性的人,如果换做是旁人经历这些,他怕是只会皱一下眉。


    然后从客观角度冷静批判一下那群没良心的人。


    可当经历这些事的人变成了他放在心尖上的时小徵,他的心也跟着往下沉。


    时清徵看顾鸣鹤耷拉着脸,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眼尾。


    “不会吧先生,今晚我不会还得安慰你吧?”


    被他这一揉,眼尾就更红了。


    “所以,你的病......”


    时清徵听到这三个字就开始应激,连忙伸手捂住顾鸣鹤的嘴。


    鬼知道他被顾鸣鹤问了多少遍,从顾鸣鹤去东南群岛找他那天晚上开始。


    估摸着六回?还是七回?


    总之一天一遍是必须的,好像今天不问明天就又会生病一样。


    “先生,我都说了,我已经没事了。”


    “真的,你要相信科学和金钱的力量。”


    “其他都是假的,这些是真的。”


    “我总不可能拿命跟你开玩笑吧?”


    时清徵一连串说完,生怕顾鸣鹤不信,还十分认真地盯着他看。


    顾鸣鹤垂了下眼:“我就是怕。”


    时清徵眉眼飞扬:“胆小鬼,我就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