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怕先生说我不敬业
作品:《说好的金丝雀呢,金主怎么跪了》 两人就这么并排躺在宽大的床上,中间隔着不远也不近的距离。
谁也不说话,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安宁。
顾鸣鹤的目光落在天花板上的灯影,心里却像被什么轻轻搔了一下,有些不平静。
他侧过脸,借着床头的微光,看向身旁闭目养神的时清徵。
那张脸此刻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安静。
顾鸣鹤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比平时低沉了几分,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试探:“你在家无聊吗?”
时清徵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没有立刻睁眼,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回应:“嗯?”
他似乎刚从自己的思绪里抽离出来。
顾鸣鹤耐心地等了一会儿。
“有点。”
时清徵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坦然的倦怠。
他确实无聊。
京城对他来说依旧陌生,没什么熟稔到可以随意消遣的朋友。
他骨子里也不是那种热衷喧嚣玩乐的人,偌大的庄园其实也没几个人,日复一日,是有些没意思。
不过,这种清闲大概也持续不了多久了。
光影娱乐,那个瓶子........
一堆待解的事情压在心头。
想着想着,眼皮就有些发沉,思绪也渐渐模糊混沌起来。
顾鸣鹤听着他那声“有点”,心头像是被细小的针尖轻轻扎了一下。
他想起时清徵的身世,想起他背后可能的孤寂与无依。
一股强烈的想要做点什么的心情油然而生。
此刻他不再甘心只做那个看热闹或带着点优越感审视他的旁观者。
他觉得自己应该给时清徵一些东西,一些实实在在的,能让他在京城站稳脚跟的底气。
一份无论将来如何,都能护他周全的保障。
这种想法来得如此自然,又如此强烈,让顾鸣鹤自己也微微怔忪。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在心底描摹着可能的路径。
当他终于理清自己纷乱的思绪,再次转过头,想再问问时清徵的具体想法时,却发现身旁的人呼吸已经变得绵长而均匀。
时清徵睡着了。
他微微侧着头,几缕碎发垂落在光洁的额角,眉眼彻底放松下来,唇瓣无意识地微启,透出一种近乎天真的毫无防备。
“........” 顾鸣鹤一时无言,看着这张近在咫尺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温顺的睡颜,方才那些沉重的心事和盘算被轻轻拂开。
一种难以言喻的柔软情绪悄然弥漫心间,带着点无奈,又带着点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
鬼使神差地,他屏住呼吸,极其缓慢地地伸出手。
指尖带着试探的温度,轻轻碰了碰时清徵温热的脸颊,触感细腻得不可思议。
他忍不住,又极轻地捏了一下。
指尖残留着那温软的触感,顾鸣鹤望着他无知无觉的睡颜,无声地动了动嘴唇。
最后用很轻地用气音吐出几个字:
“小没良心的。”
明明惹得他心绪起伏,自己倒睡得安稳。
房间里最后一点微弱的光源消失了。
是顾鸣鹤轻轻按下了床头的开关。
黑暗温柔地笼罩下来,将两人并排的身影彻底淹没。
次日果然刮起了大风。
时清徵站在落地窗边,看着屋外的树都摇得厉害。
原本说今天到的技术人员说飞机延误,可能得到明天。
时清徵表示问题不大。
风刮了没多久,雨倾盆而下,颇有铺天盖地之势。
到了下午,顾鸣鹤没有回来。
时清徵想着顾鸣鹤先前说过的话,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过去。
【你洗了蒜了:先生,你今天还回来吗?】
对面很快就回了。
【顾鸣鹤:加班。】
他没有明说。
但是时清徵觉得他今天可能回不来了。
也对,这么大的雨,不回来也好。
【你洗了蒜了:好的。猫猫探头jpg.】
时清徵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早就把昨晚的那一些不愉快给忘记了。
天和集团会议室外,顾鸣鹤看着那萌萌的头像眼底漫上笑意。
此时已经有几个高管朝这边走来了。
顾鸣鹤跟他们点头示意,随后一起走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内,城西核心地块招标的最终方案模板摊开在长桌上,各环节负责人围绕关键条款逐字核对。
方案主体框架已无大碍,仅少数细节需返场修订完善。
第三方出具的资质背书与可行性评估均已就位,若无突发变量,此次竞标胜算应无悬念。
饶是这样,关于剩下的问题众人还是讨论了将近两个小时。
等到散会时天色已经很黑了。
顾鸣鹤没有着急从会议室离开,而是单独坐了一会。
窗外夜色如墨,暴雨从下午就开始了,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停歇的意思。
雨落在窗上,形成了雨幕,一整张一整张的挂下来。
往外看去,所有的大厦几乎都是灯火通明。
顾鸣鹤拿出手机,界面上除了几个金融新闻外就没有别的消息了。
他不由自主的点开了和时清徵的聊天框,最底下的消息还停留在时清徵那张萌哒哒的小猫表情包上。
台风过境,风雨交加,正如昨天电台里的气象报道中所说的。
顾鸣鹤想了想,还是给时清徵发了条消息,说他今晚不回去了。
时清徵回复地很快。
就在顾鸣鹤准备把手机放下时,时清徵的一条消息又弹了出来。
【你洗了蒜了:先生现在有空吗?】
顾鸣鹤仅仅只犹豫了半秒。
【顾鸣鹤:有空。】
下一秒视频通话就拨了过来。
那边的时清徵似乎是刚洗完澡,此时正坐在床上。
他的发尾湿漉漉的,皮肤透着被热水蒸出来的红晕。
睡衣最上端的两颗纽扣被他解开,露出精致的锁骨。
再往下就看不见了。
“先生你这是在哪呢?”时清徵毫不在意,笑眯眯地问顾鸣鹤。
“我在会议室。”
“这么晚还要开会啊,先生真辛苦。”时清徵感慨了一句。
顾鸣鹤没有否认,只是问了句:“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是有什么事吗?”
时清徵换了一只手拿手机,画面晃了晃。
“还不是怕先生又说我不敬业,我这不是来关心你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