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谁知道里面藏了什么勾当和算计
作品:《外室郎》 谁知道里面藏了什么勾当和算计!
“老太太的好意奴婢心领了,只是请饶恕奴婢,实在是不能应下这件事。”
穗禾磕了个头,梗着脖子说出的话让胡嬷嬷是火冒三丈。
“真是鼠目寸光!”胡嬷嬷怒斥道,“府里的丫鬟,老太太指配的人家都是细细选过的,就没有哪一户是不好的!”
“旁的丫鬟哪个不是高高兴兴地应下,就只有你推三阻四,把老太太一片真心当作驴肝肺!”
穗禾任由她训斥,丝毫没有改变内心的想法。
说了这么久的话,胡嬷嬷愣是不说是哪一户人家,这让她怎么能信她们是为了她好?
寿安堂里的丫鬟多着呢,什么样的亲事不先从她们选了?
偏要来晚香院,找上她了。
老太太不喜欢大太太不是一日两日,打压大太太的法子多得很。
穗禾眼下只能想到,这是老太太想了新招,借着指配婚事打大太太的脸。
大太太若是连身边丫鬟的婚事都拱手让给老太太,那么她的些许威严真就一无所有了。
这对主母来说可不是好事。
更重要的是,她虽是陆府的奴婢,可又不是一辈子都是陆府的奴婢。
主子说要给她指配一桩“无名无姓的好亲事”,难不成她真能感恩戴德的受了?
“奴婢签的活契,十两银子卖给大太太为奴十年,白纸黑纸写得清清楚楚,等到了十月,奴婢自赎后就是自由身了。”
“奴婢这样的家境,自是寻户门当户对的人家,便是吃糠咽菜,平平淡淡过一辈子奴婢也是愿意的。”
穗禾咬死了自己签的是活契,从根源上试图堵住胡嬷嬷的嘴。
她又不是死契买进来的,要不了多久她就是良民,难不成老太太还要逼迫吗?
她自赎和开点心铺子的银子早就准备好了,她虽是女子可也是想给自己攒下份家业。
没在外头真正立足好,她就没想过嫁人这回事!
如今寡妇再嫁也不是难事,她的亲事迟一些自是不怕的。
胡嬷嬷被她的话气狠了,捂着胸口极速地喘气。
“你……你真是……”
她指着穗禾的鼻子,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
这哪里是什么木讷的人!
分明是个不识好歹,眼高于顶的!
瞧着胡嬷嬷气急了,青萝赶紧上前给她顺气。
“穗禾她一向快言快语,有什么说什么,不是存心让嬷嬷您生气的。”
“她家确实不易,一家人无论大事小事都是穗禾拿主意,她真是主心骨啊!”
“她七岁那年遇见了大太太了,知道三爷高热了,特意将自家存的野菜给三爷煮水喝,这才让三爷情况好转了些。”
“大太太给她金簪谢她,她愣是不要,只求大太太带她回府,靠自个辛劳赚些钱贴补家里。”
“这些晚香院的奴婢们都是知道的,这些年来她尽忠尽责,从未有一日懈怠。”
青萝急得很,生怕胡嬷嬷回去后添油加醋告诉老太太。
穗禾有主意,那么小的年纪愿意抛下眼前唾手可得的钱财,来换取一份长久的稳妥事做。
她自问在那个年纪做不到,也没有这样的成算。
更何况,一个小儿能让大太太信服,她自是有本事的。
这样的人,平日里既不恃宠而骄,又不咄咄逼人,反而一派温和,这叫她怎么能不帮?
青萝说了一长串的好话,可胡嬷嬷的脸色依旧难看。
在她看来,穗禾就是给脸不要脸。
她在晚香院活计做得如何,和老太太有什么关系?
一个小小的丫鬟,竟是连主子都不放在眼里了。
“老奴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回遇见这样不懂事的丫鬟!”
胡嬷嬷撂下这句话,就推开青萝阻拦的手往外走。
路过穗禾时,她居高临下地瞪了她一眼。
“不识抬举!”
这一句道尽了不满,任谁看都知道胡嬷嬷怒气冲冲。
下一刻,珍珠帘子胡乱地摇晃着,珠落玉盘是没有的,只叫人心乱如麻。
看着胡嬷嬷远去的背影,帘子外的莺桃死死地忍住眼泪。
又是替穗禾担忧,又是感慨她果真未变。
她是骨子里的倔强,任谁来都改变不了分毫。
“起来吧。”安氏长叹一口气,让青萝将穗禾扶起。
她看着默不作声的穗禾,脸上浮现一抹忧色。
“你可真是……便是不愿老太太指配婚事,当着胡嬷嬷的面也不必如此坚决。”
“多说些软和话,别让她气冲冲地回去找老太太告状才是。”
“我寻思着,老太太应当是今日龙舟得了头名,所以格外高兴。又尝了你做的荷花酥,这才心血来潮想做媒了。”
穗禾知道大太太为她担忧,这会儿便是她心里依旧不愿,可嘴上免不了说些宽慰大太太的话。
“是奴婢的错,一听见亲事,心里就急得不行,情急之下,这才说了些不好听的话。”
安氏忧心忡忡道:“你要强,自小聪明伶俐,我一向都是知道的。”
“我过去常说,你若是个男子,在外行走做事,你家的光景定会更好些。”
“只可惜你是女子,便是有一身本事,做起事来难免束缚住手脚。”
“你还有五个月就要出府了,可做好日后的打算了?”
安氏说这番话,是真的为穗禾担忧。
就像胡嬷嬷先前说的,穗禾始终都要出嫁的,可她性子刚硬,安氏也是怕日后夫家不喜她这一点。
这世道对女子总是不易。
穗禾对安氏露出个感激的笑,“多谢您关怀,奴婢存了些钱,想开个小小的点心铺子谋生。”
安氏恍然大悟,“是了,你有手艺在,总不会没有出路的。”
“倒是我瞎操心了。”
穗禾知道安氏心善,可她如此关心她日后的生计,她也是十分动容。
“便是奴婢出府了,可逢年过节也都来府里给您磕头。”
安氏笑着点头,“咱们主仆情义自是不变的。”
这头的安氏被穗禾安抚了下来,寿安堂里,胡嬷嬷三言两语就把老太太的火气挑了起来。
“那丫头真是一点都不知何叫柔顺,老奴那样诚恳,她竟是一点感恩都没有。”
“无论老奴怎么说,她就是硬邦邦地顶回去,是打定主意要出府了!”
老太太将茶碗重重地磕在小几上,“原是想着试探一二,她若是个性子温婉的,我调教两日就能给晏哥送去。”
“倒是没想到,她竟是这样顽固不化!”
胡嬷嬷见老太太生气,立刻压低声音道:“大太太明知是您的意思,可愣是帮着那丫头说话。”
老太太冷笑一声,“你瞧着她面上恭顺,实则内里恨不得我哪日两脚一蹬,她在这府里可就尽情痛快了!”
“今日能帮着个丫鬟说话,明日怕是连我都不当一回事了。”
胡嬷嬷告完了状,心里也是畅快了几分,她可是多年没被丫鬟这样顶嘴了。
过去众人知道她是老太太身边的人,哪个不是嘴甜体贴的?
就只有这穗禾,好赖话听不懂,就会让人生气。
“既然她不愿意,大爷那儿……”胡嬷嬷试探地问道。
老太太“哼”了一声,“由着她去,我就不信寻不到一个能让晏哥喜欢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