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除了宗穹和江长忆以外，很少有人能这么快就意识到世界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能够培育娇花的温室了。


    大多数人仍然会习惯性地以为旧世的秩序依然存在，还妄想仰仗着自己的弱小耍无赖或是博同情。


    就像白真真这样，以为江长忆会忌惮流言蜚语，会因为他是个男人而她是个女人所以不敢打他。


    但她却忘了人类除了有性别之分还有正常和不正常的区别，像她这种没脑子爱找茬的贱人，打死了都算便宜她的。


    或许其他人还要犹豫一下，但不好意思，江长忆不会惯着，也不可能惯着。


    白真真感觉自己的脸上像是有火在烧一样，疼得她眼冒金星。


    钻心的愤怒让她彻底失去理智，发出刺耳的尖叫声，疯了一样抓挠起来。


    江长忆早就预料到她会尖叫，直接扼住了她的下巴，让她叫不出来。


    “呕……”


    白真真的舌头都被碰破了，她真的感觉自己疼得快要死过去了。


    可即便这样，江长忆还是打了她第三个耳光。


    “啪！！！”


    又响又亮的耳光声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有陈勇龙的阻拦，后勤部的人没有靠近，其他人自然也不敢上前，更别提帮白真真说话或是指责他不够怜花惜玉。


    “第三，这是我给你的建议。”


    “别惹不该惹的人。末世里最不缺的就是死人，真想活着，就好好做个人吧。”


    江长忆松开白真真的脖子，像是甩开一只喜欢犯贱乱啄人的大鹅，拍拍手就走到了另一个没人的角落里待着。


    随着江长忆的离开，氛围才渐渐缓和，人们又开始小声讨论起来，不过却没人想去安慰趴在地上的白真真。


    大部分人都不认识他们俩，但这个女生张口就大声说别人坏话，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再看那个男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还真有可能是被她污蔑了也说不定。


    更何况，连觉醒者陈勇龙和后勤部的人都维护他，要知道现在所有人都仰仗着他们的庇护，谁还会那么没眼色敢找他麻烦？


    最终，江长忆走了以后还是后勤部的人和几个女生过去把她扶起来的。白真真被人安抚着，却是越哭越委屈，心里的怨恨也越来越深重。


    她埋怨陈勇龙的冷漠，觉得全天下的男人都应该腆着脸讨好她，却没想过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别人凭什么要让着她。


    她怨恨江长忆的恶毒，认为这么一个穷得要去卖的穷光蛋就活该任由自己踩扁，可却没意识到自己的手腕有多么愚蠢。


    人啊，无论男女，贵在自知。


    江长忆知道自己不是个受欢迎的人，所以他很识趣地跟所有人保持距离，谁也别找谁的麻烦。


    但如果有人像白真真这样跑到面前来犯贱，那江长忆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要是真有人以为他是个软柿子，只会被扎得满手都是刺，把刺拔出来还要被倒钩放血。


    总而言之，江长忆这张脸算是小小的出名了一下，应该短时间内都不会有人来主动触他的霉头了。


    后勤部的人把白真真带到离江长忆最远的地方，避免两个人看到对方后会再次产生矛盾，同时对所有人强调了一遍纪律的问题。


    大概的意思就是，不想死的话就别大声吵吵。


    能逃到这里聚集的大部分都是年轻的学生，他们从小就活在安全而宁静的和平年代，所以在他们今天亲眼看到血淋淋的杀人现场后，那种内心的恐惧足以让他们乖乖保持安静。


    江长忆不在乎自己附近空间的真空地带，不在乎其他人眼里的疏离，有了这样的安静时刻，他反而有机会和契约空间里的里奥聊聊天了。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里~奥~”


    “……除了里奥你还会说什么吗？”


    “里奥！”


    “唉……”江长忆有些心塞，“为什么我会召唤到一只幼崽啊？天塌了啊，这我开局跟人家陈勇龙差距也太大了吧……”


    “里！奥！（我可比那个大个子厉害多了！）”


    江长忆满脸不相信，“你年纪小小，怎么说话口气这么大？”


    里奥就和一只一个月大的小奶猫没什么差别，江长忆怎么也不可能放心让一只小奶猫出来和怪物战斗的。


    “里奥！里奥！（我可是传说精灵！只不过暂时还有点年轻而已！）”


    江长忆：“年轻？说你是童真都不过分吧？”


    “里！奥！（不要小看我的潜力啊汾旦！）”


    江长忆：“呵呵。”


    就在江长忆逗小兽里奥的时候，一个人慢慢接近了他。


    江长忆警觉地睁开眼，却看到来的人是反戴鸭舌帽的陈勇龙。


    因为担心虫族和丧尸会有趋光性，所以宗穹并没有允许幸存者打开食堂里的灯，如此一来，陈勇龙换了身衣服，反戴鸭舌帽的他在黑暗中出现在这里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看着陈勇龙欲言又止的表情，江长忆无奈，走向一个无人愿意停留的角落，而陈勇龙也默默跟在他后面。


    “你还来找我做什么，我确实是在黑马会所当男模，她说的是真的。”


    江长忆靠墙站着，双手交叉抱胸，抬头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男人，故意露出一副轻浮的神情。


    陈勇龙的眼眸在黑暗中更加深邃，漆黑的眸子里映着江长忆表情疏离的脸。


    他不明白，为什么江长忆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对自己这么冷淡，好像故意要和自己保持距离一样。


    这种疏远的感觉让他心里莫名发堵。


    “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做过男模，我只相信我自己的感受，就算你真的做男模也一定有你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陈勇龙向前迈了一步，低下头，压着眉峰紧紧盯着江长忆的眼睛，好像要硬生生把他的眼睛给看穿一样。


    “我不会把你的不得已当成攻击你的理由，如果你把我当成和那个女人一样的人，那我无话可说。”


    他们两个靠得这样近，江长忆甚至能看清陈勇龙皮肤上的毛孔，闻得到陈勇龙身上温热的血气。


    “好吧。”


    江长忆把手搭在陈勇龙的肩上，刚想要说什么，就被楼下跑上来的一个人给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