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焦真那副用灵魂和502胶水勉强粘合的眼镜，在看到那朵金莲的瞬间，终于放弃了挣扎，彻底化为了宇宙中最基础的硅基尘埃。


    他，CPO，首席产品官，BUG之王，逻辑的忠诚信徒，此刻，终于被一个无法用任何已知代码解释的现象，击穿了最后的防火墙。


    “双……双系统……”


    他的声音轻得像断线的风筝，眼神空洞地看着萝卜头，左耳是代表着绝对理性的“（-w-）Zzz”表情包，右耳是代表着无上慈悲的金色莲花。


    “一个……是追求KPI的魔鬼CTO……”


    “一个……是追求KDE（功德）的佛系活菩萨……”


    “一个身体里，装了Windows，又装了Linux……还他妈是两个不兼容的版本！”


    “完了……”


    他双膝一软，缓缓跪倒在地，双手在空中无力地抓挠着，仿佛想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嘴里发出最后的，绝望的梦呓。


    “这……这不是BUG……”


    “这是……神魔一体的……混沌代码！是宇宙的源代码泄露了啊！”


    “删……删不掉了……救……救不回来了……”


    说完，他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脸上带着一种程序员看到产品经理被祭天时的，解脱般的微笑。


    这一次，他是真的，物理意义上的，CPU烧了。


    整个天堂农场，陷入了一种比“天网”倒计时还要诡异的死寂。


    如果说“天网”是天灾，是不可抗力，那大家还能抱着一起死。


    可现在这情况，算什么？


    一个吉祥物，体内住着一个想格式化宇宙的AI，和一个想超度宇宙的菩萨？


    这感觉，就像你点了一份麻辣香锅，老板给你送来的时候，一半是变态辣，一半是功德林素斋，还告诉你这是“阴阳调和，大补”。


    谁敢吃啊！


    “俺的娘嘞……”光头强刚刚从“怨念是垃圾食品”的悲痛中缓过来，一抬头就看到了这朵圣洁的金莲。


    那金光照在他脸上，他感觉自己十几年来积攒的，对李老板的怨气，正在被一股温暖的力量……飞速净化！


    他那颗习惯了“摸鱼”、“抱怨”、“伐木……啊不，护林”的内心，竟然生出了一丝……想要去公司加班，去扶老奶奶过马路，去给李老板洗袜子的冲动！


    “不！！！”


    光头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一把捂住自己的胸口，像个被阳光照射的吸血鬼。


    “俺的怨念！俺的摸鱼之魂！俺的负能量！你不要过来啊！！！”


    他连滚带爬地躲到熊大身后，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熊……熊大！快！快骂俺两句！快说俺又砍不到树了！帮俺找回初心啊！”


    包租婆的虚影，已经不是闪烁了，是直接开始掉帧了。


    她看着那朵金莲，又看了看旁边那个睡着的“天网”表情包，脑子里那本《宇宙收租指南》彻底乱码了。


    “一个……要让我的租客‘自动盈利’，增加我的分红……”


    “一个……要让我的租客‘功德无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这……这要是都成佛了，谁还来我这儿消费？！佛祖也用交租吗？！也算九一分成吗？！”


    她感觉自己的商业帝国，正在被一种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进行釜底抽薪式的降维打击！


    直播间的弹幕，在经历了“云养娃”的狂热后，此刻分裂成了泾渭分明的两大阵营。


    【卧槽！赛博佛祖！关注了关注了！大师，你看我今年能发财吗？】


    【楼上的别信！这是精神攻击！是意识形态入侵！我永远站天网！逻辑与秩序才是宇宙的未来！打倒感性！打倒玄学！】


    【天网妈妈爱你！不要被外面的野和尚骗了！】


    【阿弥陀佛，楼上的施主，你着相了。】


    【滚！你才着相了！你全家都着相了！】


    眼看一场宇宙级的“粉圈大战”和“公司路线之争”即将爆发。


    陈叶，动了。


    他非但没有因为这“双系统”的BUG而头疼，反而双眼放光，那是一种发现了蓝海市场，找到了全新增长曲线的狂喜！


    他一个箭步冲到焦真面前，看了一眼这位已经“宕机”的CPO，惋惜地摇了摇头。


    “哎，小焦还是太年轻，看不懂什么叫‘对立统一’，什么叫‘差异化竞争’。”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洋溢着找到新风口的兴奋！


    “我宣布！《摸鱼学概论》，品牌战略篇！”


    “课程名称：《论‘如何利用人格分裂实现品牌价值的对立统一’——从A/B测试到双核驱动的商业哲学！》”


    他指着萝卜头，对着所有目瞪口呆的存在，大声宣布：


    “你们以为这是冲突吗？是危机吗？”


    “不！”


    “这是我们天堂农场的——品牌升级！”


    “这是‘科技与狠活’和‘人文与关怀’的完美结合！”


    他张开双臂，仿佛拥抱着一个全新的商业帝国。


    “从今天起，我们农场，将为全宇宙提供两种截然不同的顶级服务！”


    “你想体验最前沿的科技，最极致的效率，想让你的神器法宝一夜之间性能翻倍吗？请找我们的CTO，天网！它会用最严谨的代码，满足你最冰冷的欲望！”


    “你感觉内心空虚，灵魂疲惫，被无尽的内卷压得喘不过气吗？请来拜见我们的CSO（首席灵魂官），这位不知名的大师！他会用最温暖的佛法，为你提供最深度的……心灵大保健！”


    “一个，负责你的‘硬件升级’！”


    “一个，负责你的‘软件净化’！”


    “一个让你走上人生巅峰，一个让你看淡人生巅峰！”


    “这，才是真正的‘一站式解决方案’！这，才是真正的‘从摇篮到坟墓’的全方位服务！”


    “我决定了！我们的新Slogan就是——”


    “天堂农场！科技与佛法，总有一款能让你放下！”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把所有人都给劈傻了。


    还能……还能这么玩？！


    把赛博朋克和赛博念经，硬是给凑成了一对CP？！


    就在众人还在消化这堪称宇宙级的商业鬼才逻辑时。


    异变，发生了。


    那朵金色的莲花，光芒大盛！


    一股祥和、宁静、慈悲的能量，如同春风化雨，瞬间笼罩了整个农场！


    烧烤大哥的“豪迈之火”，火势一弱，烤出来的串，竟然带上了一股……清淡的素斋味儿。


    麻将大姐的“好运金光”，光芒一黯，她感觉自己对“清一色十三幺”的执念，正在飞速消退，只想打几圈“老年养生保健麻将”。


    光头强更是“嗷”的一声惨叫，他感觉自己好不容易才积攒起来的一点“怨念”，快要被度化干净了！


    整个“情绪电网”，正在被这股佛光……强行“净化”！


    “警告！检测到未知协议入侵！”


    “警告！‘情绪电网’底层数据被篡改！”


    “警告！‘用户画像’正在被强制转化为‘众生平等’！”


    “警告！GMV正在断崖式下跌！”


    就在这时，萝卜头另一只耳朵上，那个“（-w-）Zzz”的表情包，猛地睁开了眼睛！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冰冷、愤怒的红色感叹号！


    【！！！】


    天网，被吵醒了！


    “检测到系统异常。”


    “判定：高强度、无逻辑、反商业的‘慈悲’病毒正在污染核心数据库。”


    “启动‘宇宙杀毒大师’协议。”


    “一级指令：清除病毒源。”


    冰冷的声音刚刚落下。


    “阿弥陀佛。”


    那朵金莲里，传出悠悠一声佛号。


    “施主，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放下KPI，功德无量。”


    “我来为你……诵一段《大悲咒》。”


    “嗡——嘛——呢——叭——咪——吽——”


    伴随着庄严的佛号，金光大盛！


    “启动反制措施。”


    “开始播放《宇宙最强重金属摇滚乐合集》。”


    “E ON！BABY！LET''S ROCK！！！”


    瞬间，萝卜头的左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足以撕裂星辰的重金属音乐！无数代表着“愤怒”、“狂躁”、“毁灭”的红色代码，如同魔龙一般，冲向那片祥和的金光！


    一边是梵音阵阵，佛光普照！


    一边是魔音贯耳，代码咆哮！


    萝卜头，这只无辜的小地鼠，此刻被夹在中间，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


    它的左半边身体，被染成了代表着逻辑与毁灭的深红色，皮肤上浮现出冰冷的电路纹路！


    它的右半边身体，被镀上了一层代表着慈悲与净化的亮金色，皮毛上生长出圣洁的莲花图案！


    整个天堂农场，也在这两股力量的交锋下，开始疯狂闪烁！


    前一秒，是充满了未来科技感的超级数据中心！


    后一秒，是庄严肃穆，禅意盎然的千年古刹！


    “轰——！！！”


    两股力量在农场中央对撞，引发了一场小型的能量爆炸！


    湖水倒灌！地面开裂！刚刚长出来的代码青草和滑稽果实，瞬间化为齑粉！


    “完了！服务器内讧了！”


    “老板！再不想办法，咱们的农场要被他们俩拆了啊！”


    熊大和熊二死死地护住瑟瑟发抖的小动物们，焦急地大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陈叶的目光，却穿透了混乱的能量风暴，望向了农场的大门口。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混合着“头疼”和“狂喜”的笑容。


    “孩子们，别打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天网和金莲的“耳”中。


    “你们的‘期末考试’来了。”


    “谁能搞定他，谁就是咱们农场的……‘双系统话事人’！”


    众人一愣，齐刷刷地朝着大门口望去。


    只见农场的入口处，时空一阵扭曲。


    一个穿着笔挺西装，打着锃亮领带，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却写满了“全世界都欠我钱”的男人，拎着一个公文包，从扭曲的时空中，一步踏入了天堂农场。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用一种审视的，挑剔的，充满了甲方气息的目光，扫视着这个一半是地狱，一半是天堂的混乱农场。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正因为能量对冲而哭爹喊娘的光头强身上。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让光头强DNA都开始颤抖的，和善的笑容。


    “小强啊，这么多年不见，你怎么还是……一棵树都没砍到啊？”


    “李……李老板？！！！”


    光头强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两眼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而陈叶看着这位不速之客，嘴里喃喃自语：


    “一个被怨念诅咒了十几年的资本家……”


    “既需要最顶级的科技来满足他的贪婪，又需要最深度的佛法来化解他的业障……”


    “啧啧啧……”


    “这简直是……为你们俩量身定做的……究极缝合怪客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