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诛心!她一句话戳中陆团长的原罪

作品:《七零神级谈判官,军官老公傻眼

    天亮时,陆津言是在一阵极轻的翻身声中醒来的。


    他睁开眼,看见林姝已经醒了,正侧躺着,一双清亮的眼睛在晨光中,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没有了昨夜的疲惫,也没有了梦里的脆弱。


    那眼神,平静,通透,像能看穿他一夜未眠的焦躁。


    四目相对。


    那条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楚河汉界,在这一刻,变得模糊不清。


    最终,是陆津言先败下阵来。


    他猛地坐起身,背对着她,声音因为一夜没睡好而沙哑得厉害。


    “饿了没?”


    身后,没有回答。


    他穿上军靴,起身,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十分钟后,他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羹回来。


    不是食堂的大锅饭,是他借了公共厨房的小灶,亲手做的。


    蛋羹蒸得恰到好处,表面平滑如镜,上面还淋了几滴珍贵的香油,撒着细碎的葱花。


    他将碗放在床头柜上。


    林姝坐起身,靠在床头,看着那碗明显花了心思的蛋羹,没动。


    “京城的人,”


    陆津言在她对面那张木凳上坐下,高大的身躯挡住了窗外大半的光,“下周就到。”


    他决定先扔出这颗炸弹。


    他需要看她的反应,需要评估她那道伤口的深度。


    林姝拿起勺子的手,顿了一下。


    “带队的,”


    陆津言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是你大哥,宋雄关。”


    他预想过她所有的反应。


    震惊,愤怒,悲伤,或者强撑着的无所谓。


    可她没有。


    她只是抬起眼,那双清亮的眼睛里,一片平静,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没有。


    “带队的,是他?”


    她问,像在确认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情报。


    “是。”


    林姝的嘴角,忽然向上弯了一下。


    那笑容,很淡,却带着一种让陆津言后背发凉的,了然。


    “看来,上面的人,比我想象的,更有趣。”


    她舀起一勺蛋羹,吹了吹,送进嘴里。


    陆津言的眉头,死死拧成一团。


    “什么意思?”


    “这不是家事,陆联络官。”


    林姝咽下那口温热滑腻的蛋羹,语气平静得像在分析一场战局,“这是‘投石问路’。”


    她放下勺子,看向他。


    “我这颗‘大脑’,虽然好用,但我的出身,我的背景,我在那些人眼里,都是不稳定因素。他们需要测试。”


    “他们想看看,当亲情和任务摆在一起,我会不会被感情左右,会不会成为一个不可控的麻烦。”


    “而宋雄关,”


    她提到这个名字时,声音里没有任何温度,“就是他们选来,扔向我的那块,最锋利的石头。”


    陆津言的心,沉了下去。


    他以为的亲情纠葛,在她眼里,竟然只是一场来自上层的、冷酷的政治审查。


    这个女人的大脑,到底是什么构造?


    “那你……”


    他想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他们想看戏,我就演给他们看。”


    林姝拿起勺子,继续吃那碗蛋羹,仿佛在说一件再也平常不过的事,


    “只不过,剧本,得由我来写。”


    她吃完最后一口,将空碗推到一边。


    然后,她抬起头,那双清亮的眼睛,重新恢复了那种运筹帷幄的、冰冷的光芒。


    “陆联络官,”


    她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道命令,传进了陆津言的脑子里,“帮我准备一份文件。”


    陆津言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


    “一份,离婚协议书。”


    那碗温热的鸡蛋羹,余温还在胃里,暖意却被“离婚协议书”五个字,瞬间抽干,冻成了冰。


    陆津言的身体,没动。


    那一刻,冷静、理智、后果,通通被他抛到了脑后。


    他看着她,看着那张吃完他亲手做的蛋羹后,泛起一丝血色的脸。


    就是这张脸的主人,在他刚刚窥见一丝温暖的可能时,用最平静的语气,讲了一句最冰冷的话。


    “理由。”


    他开口,声音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哑得不像话。


    林姝从椅子上站起,走到那张巨大的红木老板桌后。


    那个动作,无声地,将两人之间拉开了一道新的、更遥远的距离。


    “为了迎接我大哥,宋雄关。”


    她回答,语气平静得像在布置一场沙盘推演,


    “也为了迎接他背后,那些想看戏的眼睛。”


    “演戏?”


    陆津言低沉地重复着这两个字,胸口那股被压抑的、翻江倒海的情绪,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他猛地站起,两步跨到桌前,双手“砰”地一声撑在桌面上,将她困在了桌子和他之间。


    “用离婚协议演戏?林姝,你当我是什么?你的道具吗!”


    他俯身,那双烧红了的眼,死死地锁着她。


    他身上那股属于军人的、带着硝烟的压迫感,尽数朝她压了过去。


    林姝没退。


    她只是抬起眼,迎着他那片燎原的怒火,平静地,扔出了一颗火星。


    “你第一次见我时,口袋里揣着的那份,又是什么?”


    陆津言的呼吸,顿住了。


    那份被他压在铁皮箱最底层的、他早就备好的离婚协议书,被她赤裸裸地拽到了阳光下。


    那是他的原罪。


    是他此刻所有愤怒和质问面前,一块无法辩驳的、耻辱的烙印。


    桌上的搪瓷缸,被他撑着桌子的手,震得嗡嗡作响。


    “那不一样!”


    他嘶吼,一头被戳中了旧伤的困兽。


    “没什么不一样。”


    林姝打断他,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你当初准备它,是为了自保,撇清一个你不想要的‘麻烦’。”


    “你当初准备它,是为了自保,为了撇清一个你不想要的‘麻烦’。”


    “我现在要它,同样是为了自保。”


    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剖开他所有的伪装,


    “为了向那些盯着我的人证明,我林姝,不是任何人的‘麻烦’,更不会成为任何人的软肋。包括你,陆团长。”


    陆津言彻底失语。


    他所有的怒火,所有的质问,在她这番滴水不漏的逻辑面前,都成了一个笑话。


    他以为自己是在质问一个无情的女人,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只是在审判一个当初同样冷酷的自己。


    一股混杂着屈辱和无力的挫败感,席卷了他。


    他猛地站直身体,高大的身影,在屋里投下一片沉重的阴影。


    他看着她,那个永远冷静、永远能用最锋利语言把他所有防线都撕碎的女人。


    他想把桌子掀了。


    可他最终只是转身,大步流星地冲了出去。


    门,在他身后,被“砰”地一声,狠狠地甩上。


    屋里,重归于静。


    林姝看着那扇剧烈震颤的门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只是走到床边,缓缓躺下,将自己蜷成一团。


    胃里,那碗温热的蛋羹,开始翻江倒海地,疼。


    ……


    夜,深了。


    陆津言没有回团部,也没有去操场。


    他去了海边,那个他每次心烦意乱时都会去的地方。


    初冬的海风,刮在他的脸上。


    他没抽烟。


    他只是站在那片漆黑的、只有浪涛嘶吼的礁石上,站了整整一夜。


    天亮时,他回了团部办公室。


    他反锁上门,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叠崭新的稿纸,和那支英雄钢笔。


    他坐下,拧开笔帽。


    他想起了她第一次坐在书桌前,用这支笔,写下那些他看不懂的公式时,那副专注的、仿佛拥有了全世界的模样。


    又想起了她昨晚,在梦里,那声轻得像羽毛的“哥”。


    陆津言闭上眼,堵了整夜的胸口,忽然松动了。


    他睁开眼,笔尖,落在了那张雪白的稿纸上。


    他没有写那些繁琐的法律条文。


    他只写了三行字。


    第一行:离婚协议书。


    第二行:我,陆津言,同意与林姝同志离婚。


    然后,是第三行。


    他停下笔,看着那片巨大的空白,沉默了许久。


    窗外,第一缕晨光,照了进来。


    他终于动了。


    笔尖,在纸上,划下了一道道冷硬的、不容更改的痕迹。


    第三行:财产分割:本人名下所有财产,包括工资、津贴、补助、以及婚前个人积蓄,全部归女方所有。


    写完,他没有停。


    他另起一行,写下了第四行,也是最后一行。


    “协议生效,需满足以下唯一条件:”


    “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