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长老闻言，不敢怠慢，纷纷面色一肃，眉心处亮起璀璨的光芒，将自己精纯的神魂之力，毫无保留地注入到了天机古镜之中！


    嗡——！！！


    得到了这股庞大力量的加持，天机古镜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嗡鸣！


    镜面上的光芒，瞬间炽盛了十倍不止！


    那股笼罩在白衣身影脸上的混沌雾气，开始剧烈地翻涌，甚至出现了一丝丝……被撕裂的迹象！


    有希望！


    玄一道人和五位长老，眼中同时闪过一抹喜色！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张隐藏在迷雾之后的，震惊、错愕，亦或是愤怒的脸庞！


    然而。


    就在那迷雾即将被彻底撕开的……


    下一个刹那。


    镜中。


    那道原本静立不动，仿佛对外界窥探毫无所觉的白衣身影。


    忽然。


    微微地。


    动了一下。


    他……


    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缓缓地……


    转过了头。


    隔着无尽的时空，隔着天机因果的阻隔。


    朝着天机古镜的方向。


    朝着玄一道人等六人的方向。


    淡然地……


    看了一眼。


    ！！！！！！


    就是这一眼！


    一眼！


    仅仅只是一眼！


    甚至，他们依旧看不清那双眼睛究竟是什么样子！


    但，就在那道目光投来的瞬间！


    玄一道人！


    五位长老！


    六个人，就仿佛被一柄来自太古洪荒的无形神锤，狠狠地，正面轰中了神魂！


    “噗——哇！！！”


    没有丝毫的抵抗之力！


    六道身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齐齐向后倒飞出去！


    人在空中，便已是狂喷鲜血！


    那鲜血之中，甚至夹杂着……点点破碎的……神魂金光！


    “咔嚓……咔嚓咔嚓……嘭！！！”


    而那面汇聚了六位顶尖强者之力，号称能洞察九天十地的天机古镜！


    在承受了那一道目光之后！


    镜面之上，先是浮现出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紧接着！


    裂痕如同蛛网一般，疯狂蔓延！


    最终！


    在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声中！


    轰然炸裂！


    化作了漫天的……光雨碎片！


    天机回溯……


    被强行……中断！


    不！


    是被对方以一种无法理解的，蛮横到了极致的方式……


    一念，击溃！


    “呃啊啊啊——！”


    六人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了痛苦的闷哼，一个个脸色惨白如纸，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尤其是主持阵法的玄一道人，他所受到的反噬最为严重！


    他只觉得自己的神魂，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然后用力的撕扯，揉捏！


    那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剧痛，让他这位活了近千年，心志早已坚如磐石的天机阁主，都忍不住抱着头，在地上痛苦地翻滚起来！


    好半天。


    这股恐怖的反噬之力，才缓缓退去。


    玄一道人颤颤巍巍地，用手撑着地，勉强坐起身来。


    他披头散发，嘴角挂着血丝，哪还有半分“算尽苍生”的仙风道骨，狼狈得如同一个凡间的老乞丐。


    但是！


    他此刻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的痛苦与愤怒。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比之前看到青云宗覆灭时，还要浓郁百倍，千倍的……


    惊骇！


    与……恐惧！


    那是一种……仿佛凡人仰望神明，甚至连对方随口一道呼吸，都能将自己碾成粉末的……


    无力与绝望！


    “阁……阁主……您……您没事吧？”


    白发王长老挣扎着爬了过来，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他看向玄一道人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后怕。


    刚刚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神魂俱灭，永不超生！


    太可怕了！


    那道目光……实在是太可怕了！


    那根本不是属于“人”的目光！


    那是……道！


    是天！


    是凌驾于一切法则与因果之上的……至高意志！


    在那样一道目光面前，他们引以为傲的“天机回溯大衍术”，简直就成了一个……可笑至极的……


    笑话！


    玄一道人没有回答他。


    他只是抬起头，眼神空洞地望着阁楼破碎的穹顶，仿佛灵魂还在那无尽的恐惧中，没有归位。


    他的嘴唇哆嗦着，喃喃自语：


    “他……发现我们了……”


    “我们拼尽全力，连他的脸都看不清……”


    “他却能隔着无尽时空，一眼……就重创了我们六人……”


    “渡劫境？”


    “呵呵……呵呵呵呵……”


    玄一道人忽然神经质般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苦涩与自嘲。


    “渡劫境……又算得了什么东西？”


    “这……这根本就不是我们能够揣度的境界……”


    “此人……不可敌！不可算！不可……议！”


    说到最后三个字，他的声音，已经化作了严厉到极点的警告！


    五位长老闻言，浑身猛地一颤，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


    他们，懂了。


    阁主的意思是。


    这个人的存在，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任何试图去探查，去追究的行为，都等同于……


    自取灭亡！